第148章 一秒前天堂，一秒后地狱
她的反应犹如一盆冷水，瞬间将厉非寒的理智浇醒，他愣了愣，才知道自己刚刚情不自禁的情况下，在做什么。
厉非寒，为什么你又被吸引？你的自控力呢？她是个骗子，她心里没你，你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
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拖拽着他，可厉非寒却一意孤行地，继续去寻找她的唇。
林久久静静地等着，等着她的王子亲吻她的那瞬间，可几秒钟后，她慢慢地将眼睛睁开，看见了厉非寒沉静的眼。
没有意料之内的亲吻，他根本就没打算亲她。
林久久忽然觉得脸上火烧似的难受，是她想太多了，他刚刚的动作，根本就不是要亲她啊！
真丢人，让他白白看了笑话，她不自觉地咬唇，鸵鸟的特质再次找上她，她只想逃离。
郎无情妾却有意，就这么把持不住吗？
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张口结舌，厉非寒一句话不说，她不敢和他对视，周遭的温度都似乎跟着冷了下来。
又不知过去几分钟，小提琴换了首舒缓的曲子，厉非寒不再看她，而是将这段舞继续跳完。林久久迅速整理好情绪，也跟着他跳了起来。
脸上虽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心中却早已荒凉一片。
他和自己之间的距离，随着他前天的那次出差，而越来越远了。
“接吻的话，你的口红会掉的。”厉非寒见不得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出乎意料地解释了一番。
林久久：“……”
三支舞跳过之后，晚餐便开始了。
前菜上来，林久久看着那一碟碟精致的菜肴，简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下嘴好了。
这是用来观赏的吧，根本就不是给人吃的！
“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厉非寒邀请她。
“好。”林久久拿起餐具，随便选了些放进盘子里。
小提琴的曲子一直穿插在饭桌之间，微风轻轻抚着面庞，像是一双温柔的手。
“厉非寒，”林久久清了清嗓子，想问一问今天招标会的事情，“那什么……”
她想用这个方式来引出自己接下来的话，和他坦白。
她知道自己这种时候提这样让人不愉快的事很扫兴，可她真的不想再等了，她怕自己的勇气再次被用光。
“今天的招标会，你们厉氏……”
可林久久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厉非寒有意打断了，“尝尝这个和牛，非常鲜嫩，入口即化，是这里的招牌，你尝尝！”
“谢谢。”林久久盯着放在盘子里的牛肉，顺嘴说道，顿了顿，她再次开口，这次她不再犹豫，“今天竞标，我知道厉氏没有拿到标书，你生气了吗？”
“这有什么好气的？”厉非寒声音像是带着笑意，动作优雅地切着牛排，“我和你说过，新能源这个项目，对于厉氏而言，不过就是一单普通生意而已，比这个金额更大的也在等着我去做。这个没拿到，我还会有更好的项目，所以，不过就是一时的得失，看那么重做什么？”
厉非寒摇头，“对厉氏，同样没关系。”
是的，什么都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她，是她的那个选择，那才是真正伤害了他！
他懊恼的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林久久成为了他的软肋，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那些人利用他对她的爱，一次次地伤害他，一次次地触碰他的底线，让他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有时候他都忍不住在想，如果将来有一天，有人发现了他对林久久的心意，从而生出了利用她威胁自己的念头，那个时候，不管是什么，他应该都是可以舍去的吧！
他的一切愿望不过就是她完好无损地回来，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她从来不知道她对他有多重要，可是她却还是利用这一点，给了他最致命的打击。
心灰意冷也不为过！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音乐声充斥其间。
这一夜，这顿饭，都是她此生难忘的回忆，最喜欢的大师设计的礼服，和最爱的人共舞，在最具有象征意义的地方共进晚餐。
可林久久知道，这一夜还远远没有结束，那些在黑暗中等着她的东西，还在蠢蠢欲动。
如果中间没有出差错，厉非寒是绝对不会这样对待她的，昨天到现在，他们连一点亲密的举动都没有。
菜色都非常不错，可林久久却味同嚼蜡的吃着，她后背上渗出了一层汗，显示了自己此时心中的纠结。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了？可为什么他还不爆发？他在等着什么？
“和牛不合你的胃口？”厉非寒看她神色不对，出声问道。
“不，不是，很好吃！”林久久心不在焉地回道。
“觉得很好？那就多吃些。”厉非寒贴心地说。
林久久点点头，见厉非寒不再说话，她深吸口气，攒足了勇气道：“厉非寒，我想和你谈谈。”
厉非寒刀叉一顿，没有抬头，不置可否。
“今天这场竞标会，你之所以会输，是因为……”林久久尽力压制双手的颤抖，吞吞吐吐。
很难想象自己将真相说出，将会受到他怎样的疯狂报复。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得告诉他，亏心事她做的不多，所以才会有这么重的负担，她一定要将一切都说出来。
她开口，然而下一秒，却看见厉非寒抬起头，在唇边对她轻轻竖起了食指，“嘘……林小姐，我们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好不好？”
林久久心中一酸，他都知道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再也没有暧昧可言，就连小提琴的曲子都开始让人感伤，她好难过。
晚饭慢慢吞吞地吃了一个多小时，厉非寒仿佛不知疲倦，一如既往地优雅运用着刀叉，林久久的心早就凉了，她小心翼翼地一直观察着他，生怕哪一下他不如意，会用刀子直接杀了她。
正餐结束，服务员上了甜点，林久久沉默地看着自己眼前那个精致的巧克力奶油蛋糕。
她听人说过，那些人拼命想要预订这里，除了这里的吃食非常高级之外，最有名的就是甜点了。
“尝一尝，非常顶级的糕点师做的。”厉非寒抬手做了个邀请。
林久久依言吃了一小块，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尝一口，是真的非常好吃，口感，味道，都是最顶级的。
“非常好吃，比我吃的任何一种蛋糕都好吃。”林久久点头，由衷叹道。
“那就多尝几口，你吃不胖，没关系的！”
林久久垂眸，又吃了一口，可是这一块放进口中，她立马感受到了不对，硬硬的，还是环状物的……
她像是一瞬间被什么击中了，抬头震惊地看向厉非寒，舌尖抵着那个东西。
这东西是……钻戒？
厉非寒静静地看着她，林久久在他的注视下将东西拿出来，放在水杯里清洗，戒指在光下闪闪亮亮，简约时尚，是她喜欢的款式！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她他都已经知道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还要准备这个？
“厉非寒，你这是做什么……”她听见自己失声道。
她不敢说这是他要和她求婚的东西，她害怕，这一切只是厉非寒制造的假象，他知道了一切，所以决定给她惩罚——将她高高抛向云端，随即让她下地狱！
厉非寒的回答还没说出，就又服务生捧着一大束玫瑰走到她的面前，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餐厅对面的楼上，忽然亮起了灯。
“哇！”林久久忍不住惊叹。
“林小姐，我们结婚吧！”
这是……他的求婚吗？林久久傻眼了，怎么也没料到，今晚她竟然会经历这样的事！
“结婚”两个字让她险些不能自持，结婚啊，她曾经以为这对她来说是最最遥远的东西了，可没想到，它竟然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了！
惊讶中，厉非寒起身，接过那束花，走到了林久久的面前。
林久久抬头看着厉非寒，眼泪扑簌簌滚落，她不知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喜悦，只知道一开口，就忍不住哭了。
所以他之前的那些做法都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吗？故意远离她，故意不理她，就是为了给她惊喜？
“我给你准备的，喜欢吗？”厉非寒看着她，将花递了过去。
林久久哭着点头，喜欢，只要是他准备的，她怎么会不喜欢？
“这种方式求婚，我知道对你来说，俗气了些，你们喜欢更浪漫些的。但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的求婚方式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久久，不瞒你说，原本我在设计准备这些的时候，我的想法其实非常单纯，我和你求婚，让你做我厉非寒的夫人，从此以后，我们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厉非寒缓声道，“但是，这一切，被你亲手毁掉了。”
“我坚持不下去了，林小姐。”
“所以，我放你走，你去追求你想要的，去追求你认定的幸福吧！我不再干涉你的生活，也不会再用手段逼迫你。”
“我成全你，爱一个人，就是要成全她，不是吗？”
林久久僵立当场。
一秒前天堂，一秒后地狱。
原来这一切，真的只是幻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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