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预警
“妈！家里有没有我能戴的围巾和手套！”我把头探出房间大喊道。
“你妈洗澡呢！你自己看看衣柜里有没有！”爸爸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我的衣服不都是她买她放的吗！”我一边抱怨一边回到房间，拉开衣柜门。今天，正义联盟要将新加入的成员介绍给公众，我们小队可以在大厅里面看现场直播，听说未来有可能加入小队的火箭也会去正义大厅，无论是为了对应正式场合，还是为了见新预备成员，我都想穿得正经一点。
——不穿夹克衫了，外套换风衣，黑色不容易脏，穿黑色那件。这个气温下还穿运动鞋会有点怪，换靴子会不会比较好？……
我干脆用红外视觉扫过自己的衣柜，分辨出叠在一起的衣服分别是哪一件。当我的目光移到衣柜顶端放除湿盒和芳香剂的夹层时，忽然注意到那顶上有一团阴影，看形状像是双手套。
我浮到视线与夹层同高的高度，眯眼向里面看去，果然，夹层里塞着一双手套，取出来一看，竟还和我的制服裙子、披风是同样的绿色，摸上去很结实，手感不像是皮的。我又把除湿盒拿出来看了一眼，里面半满，大概是一两个星期之前放进去的，可能是妈妈放除湿盒的时候把自己的手套脱下来，落在了这里。
“爸，你过来看一下这是不是我妈的！”我又扯着嗓子冲楼下喊。
“不是你的就是她的呗，反正我没围巾手套！”爸爸没有过来，仍旧坐在客厅回答我。
我吹了吹手套上落的灰，把它戴在手上。它腕部是挽起来的造型，与梅根的制服手套很相似，戴起来保暖又透气，不会冷也不会闷，不过就是有点过于宽大，我手指在手套的每一根指管里都会晃荡。
不知道妈妈还要洗多久，但距离说好要去正义大厅的时间已经没有多久，我索性不问她了，直接换好衣服，离开了家门。
正义大厅内有泽塔通道，所以我只需要把自己传送过去。当我赶到时，除了沃利以外，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康纳和梅根专注地看着大厅里的大屏幕，虽然正义联盟纳新仪式还没有正式开始，但记者们已经在周边进行解说和采访了。我的目光扫过正在交谈的罗宾和扎坦娜、让我觉得许久没见的卡尔德，最后落在阿尔忒弥斯和火箭身上。
“哟，辛。”罗宾回头跟我打了个招呼。“我就猜到沃利会是最后一个。”
“来见见拉奎尔，辛。”阿尔忒弥斯示意我过去，为我介绍那个她身边的女孩。
我在虚拟训练里见到过她，也知道世界分裂时她有帮忙维护秩序，但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地与火箭碰面，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走到她们面前，向火箭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辛张，漂移少女……很高兴认识你。”
“我听到泽塔通道念你的名字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火箭笑着说。“‘漂移’，所以说，你有什么能力？瞬间移动吗？”
“不，其实，这个名字是火星猎人起的，并不对应我的能力，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我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火箭。她嗓音略有些沙哑，身穿厚外套、牛仔裤和长靴，看起来是和阿尔忒弥斯一样的干练派，男孩子一样的短发让她很显精神。
“火星猎人？”火箭好奇地重复了一遍，看了看一旁的梅根。“难不成你和……火星少女师承一家？”
“算是吧……”
这时，沃利急匆匆地从泽塔通道里奔出来，他摘掉护目镜，问道：“我没迟到吧？”
“你赶得刚好。”阿尔忒弥斯冲大屏幕扬了扬下巴，上面映出在正义大厅大门口站成一排的超级英雄，超人正走到镜头中央的演讲台上。他向大家点头致意，随后开口讲话：“正义联盟之所以成立，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我们都意识到，无论有多强大的能力，也不可能靠单枪匹马行侠仗义就把世界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第二个是，为了共同捍卫真理、自由以及正义的价值。以正义之名，今天这五位超级英雄已经宣誓共同捍卫这些价值。”
镜头扫向超人右边，令我疑惑的是，超人说有五个新人，但我只看到了命运博士、红箭、一个叫塑料人的曾在电视新闻中多次出现的自由英雄、一个让火箭露出笑容的黑皮肤男人——大概是楷模——一共四个人。
紧接着，镜头又随着记者的解说转向超人另一边，现役的正义联盟成员全数入镜。全身裹着黑漆漆制服的蝙蝠侠与穿着抹胸上衣和短裤的神奇女侠并排而站，简直让人想质疑现在的季节；接下来从闪电侠、绿灯侠到海王、火星猎人，都是紧身衣派；绿箭侠、鹰男和鹰女都或用帽子或用头饰遮住了半个脑袋；我比较熟悉的原子队长、黑金丝雀和红色龙卷风中间夹着另一个绿灯侠，而排在队尾的神奇队长一手不住地摸着脑袋，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真高兴他们没有把比利给开除。”沃利啃着一只苹果调笑道。“一想到联盟里还有个十岁的孩子我就很开心。”
“——有什么？！”火箭难以置信地叫道。
“你可真会保守秘密啊，天才。”罗宾用胳膊肘撞了沃利一下，不过已经晚了。
沃利不满地“嘿”了一声：“她现在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了，不是吗？”
屏幕上，超人已经开始给新成员颁发正式成员身份卡，见命运博士出现在镜头中央，罗宾暂时放过沃利，将手搭在扎坦娜肩膀上以示安慰。
下一个得到身份卡的不是命运博士身边的塑料人，而是原子侠，等到镜头拉近，我才发现他站在塑料人肩膀上，整个人也就几厘米高，接过比他个头还要大的卡片时，他还踉跄了一下。
塑料人之后，主持人说出了楷模的名字，火箭看着屏幕上的他，叉着腰抱怨：“知道吗？当初可是我说服楷模成为一个超级英雄的。我应该在外面和他一起庆祝，而不是躲在这里面！”
——啊……她是那种完全不怕生，很在乎自身应得的荣誉的人。
我试着在脑海里为火箭勾勒形象。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卡尔德对她微微笑了笑。
火箭盯着他看了几秒，勾起嘴角，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好吧……我想待在这儿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同时她也是能看得开的人……等等，等等！你到底在看什么？？？在笑什么？？？
意识到火箭在以欣赏的眼神注视卡尔德的时候，我脑子里仿佛传来预示着理智断线的“嘣”的一声。她刚才的语气和表情，既视感也太强了吧！我和梅根第一次走进正义山的那一天，沃利也是用这种神态面对梅根的！
我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屏住了呼吸，咬紧牙关以防自己会惊叫出来。屏幕上，绿箭侠和红箭正在握手庆贺；身边，火箭开始与卡尔德和罗宾交流起对“助手”这个身份的看法，但我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忽到多远之外了。
——不知不觉间，小队里的女孩子已经越来越多了。梅根与康纳天天都明着暗着秀恩爱，沃利似乎格外关注着阿尔忒弥斯，罗宾和扎坦娜走得很近，现在火箭又对卡尔德表现出了兴趣……或许过段时间我就会是小队里唯一一个走到哪儿都是电灯泡的人了。
我哀怨地掐住自己的手腕，但罗宾的声音很快把我的注意力从青春期消沉中拉了出来：“大家，柴郡猫在阿什维尔机场露面——我们有事做了。”
梅根的生物飞船就在外面，我们没有跟联盟成员汇报，就搭上飞船径直追踪柴郡猫的飞机去了。我们在飞船仓库里换了制服，我想了想后，没有把手套摘掉。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或许就是因为它们和梅根的手套同款，这让我觉得自己与她这个魅力十足、能力超群的人稍微更接近了一点。
小队成员越来越多，飞船里显得越来越热闹，我坐在一贯的侧后方，坐在座椅上看着火箭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禁想到之前大家带着扎坦娜去找红色龙卷风时，情况是不是与现在一样。
“你确定那是她吗？”阿尔忒弥斯询问得到消息的罗宾。“我是说，你百分之百肯定吗？”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不过既然你见过她不戴面具的样子，你怎么认为？”罗宾说着把机场的安保摄像投射出来给我们看。就像之前识别运动健将那样，系统自动拉近镜头，给出脸部特写、相对应的通缉照和身份信息。令我意外的是，柴郡猫不是白人，有着一个越南姓氏阮。我没有与她正面交过手，所以一直以为她是欧美人。
阿尔忒弥斯看了通缉照一会儿，垂下眼皮肯定道：“是她，青玉，柴郡猫。”
“注意她手里拿的东西。”卡尔德开口问。“那个手提箱是不是你在新奥尔良看到的，他们拿走的那个？”
“是的。”阿尔忒弥斯确认。
“好吧，从嫌犯照片上看，我猜这个柴郡猫就是坏人了吧？”火箭插进了他们的对话。“但为什么那个手提箱这么重要？”
罗宾把一张罪犯合影投射出来，问她：“还记得邪恶联盟吗？”
“还有他们那些巨大的邪恶植物？”火箭皱了皱眉头。“呃……记得啊。”
“我们把他们关进了监狱，但他们的同谋仍旧逍遥法外。不管那个手提箱里装着什么东西，都和他们的计划息息相关。”卡尔德解释。
“我们本来有机会在新奥尔良抓住他们的，不过‘有些人’搞砸了。”之前参与了追踪运动健将任务的沃利暼着阿尔忒弥斯说。
梅根的汇报声成功阻止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变浓：“我们接近柴郡猫的飞机了。”
话是这么说，但等待着我们的，却是坠落于山谷间的飞机残骸，机翼和机身都断裂成了几节，阿尔忒弥斯看到这一幕，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梅根让飞船停在空中，我们降到地面接近飞机查看具体情况，但在附近没有找到尸体，也没有找到乘客逃生的痕迹。
“国土安全和国家交通安全委员会怎么会不知道这儿的情况？”结束检查的沃利疑惑地问。
正在摆弄地上一台仪器的罗宾回答道：“柴郡猫的身份触发了联盟的警报，官方没有理会她，而且她的飞机也没按照预订航线行驶，躲过了雷达探测。不过，瞭望塔查到了这架飞机并记录了这次坠机。”
“那为什么联盟的人一个都没来呢？”抚摸着机身上烧灼痕迹的火箭转过身追问。
“那是因为我们的神奇小子黑客技术过硬，他确保我们能最早得到警报。”扎坦娜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赞赏。
“而且，柴郡猫和那个手提箱是我们未完成的任务。”卡尔德从他检查的那堆残骸前站起来。
康纳随手把一扇机翼丢开，不耐烦地说：“怎么没有尸体？”
“——这里有一具。”
一个意料之外的女声从高处传来，我们纷纷抬头向上望去，看到了身着忍者风格绿色制服、戴着彩绘兽脸面具的柴郡猫。她见我们都看向她，意味深长地压低了声调说下去：“而且……美极了。”
——资料上说柴郡猫是普通人类，那她是怎么脱离失事飞机的？这里应该有人接应她吧？
我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一群手持武器的蒙面人从周围的山坡上露头，一根根金属棒拔地而起，生成一个能量罩把我们困在里面。这群敌人中，有个说着奇怪谜语的男人像是头领，他身后还站着两个我曾经在圣普里斯卡见过的隶属于眼镜蛇的打手——大块头猛犸和纤瘦的微光。
“你们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在追踪柴郡猫的线索吗？”那个领头的男人——我隐约想起他叫谜语人——向山下探过身子，念诗一般笑着说。“我们已经厌烦你们总是添乱，小猫咪们，游戏结束了。上面命令，由他们指定战略大师作为执行人——也就是我。”
“火星少女，每个人都上线了吗？”
卡尔德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响起。他好久都没带我们执行过任务，我对这感觉都有点陌生了。他一声令下，我们分散开来去对付那些敌兵，扎坦娜念咒唤出了暴风雪，这让场地内的能见度变得很差。我们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先下手为强。
眼镜蛇手下那个大块头打手猛犸第一时间就瞅准康纳冲了过去，会飞的火箭、我和梅根首先去对付山坡上远程射击的敌兵，卡尔德、沃利和罗宾对付山谷里面的那些，阿尔忒弥斯紧追柴郡猫。
“漂移少女，破坏那些能量柱。”卡尔德明确地给了我一个任务。
“收到。”我环顾那些支撑着能量罩的金属棒，飞过去将它们一个个地打断，能量罩闪了闪，似乎在因为失去能源而逐渐变弱。
这时，罗宾惊讶的声音在精神链接里响起：“小超！你……你在飞！”
他的话语与重物撞击能量罩所发出的巨响引我分神向山谷中看去，只见被抛上高空撞上能量罩的猛犸正向地上坠落，而康纳居然浮在半空中，他毫无借力地蹿上高空把猛犸砸向一旁的岩壁，被从山上震下来的雪雾遮掩了他们的身形。
——这是怎么回事？
康纳突然表现出的飞行能力让我有点懵，甚至没注意到有个敌兵把武器对准了我。一阵刺痛与麻痹感从背后袭来，让我失去平衡向山下栽去。我在空中转身，用热视线击碎那枚用红色激光束缚我的小飞碟似的无人机。山谷高度太矮，我还没来得及重新起飞，后背就砸在了地面上。不远处传来火箭的痛呼，我躺在地上转过头，看到她被另一台无人机攻击了，卡尔德正跑向她准备帮忙。
——卡尔德你去干什么？这玩意可不适合徒手破坏啊。
我这么想着，盯着无人机再次射出热视线，将火箭解放出来，又浮到空中飞向卡尔德，把他从另一名敌兵融化地面制造的泥潭中拽出来，扔向那个尚未把武器举向空中对准我们的敌兵。
卡尔德一拳砸晕了敌人，冲向其他还没有被解决的士兵，我回到高空继续破坏金属棒，当能量罩被完全摧毁的同时，跟罗宾一起制服了谜语人和微光的扎坦娜也收回了暴风雪，山谷恢复了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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