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这自然是要查的。”阿康看出他内心，正色，“我日日跟在公子身边，对您身边的一切事物都要查清楚，这样才能让公子无后顾之忧！”
沈宗遥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模样。
“今日那两位，一位是宋家的大小姐。”见自家主子不反对，阿康就介绍起来，“咱们对宋家也是比较熟的。我仿佛记得宋姑娘和您还有些渊源？”
“我不记得。”沈宗遥毫无印象。
“……”阿康顿感噎住。
“另一位呢？”沈宗遥又顺口问了句。
阿康重拾心情，“另一位，则是姜、咳，是那位校尉的侄女。”
“哦。”沈宗遥淡淡应了一声，似乎不放在心上。
“这位大小姐的父亲在朝里只是个文官，算个闲散官职。可那位校尉对自家侄女儿很是疼爱。”阿康又说，“就说这次，圣上还给这位大小姐赏了不少东西，整个燕京都传遍了。”
“你很闲？”沈宗遥停下反问，“老说这些有的没的？”
“这不是、多了解些消息嘛。”阿康讪讪，“除了皇后娘娘，咱们也得多了解些别的人不是？”
沈宗遥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不料阿康得寸进尺，“且公子您也到了适婚年纪，公子的父母不在身边，我可得为您多操心一些生活上的事。”
又来了。
沈宗遥下意识又去摸桌上的砚台。
阿康眼尖，连忙边往外退边道，“属下还有些事情要去查查……”
生怕再晚一步，桌上的砚台就要落到他脑门上。
沈宗遥拿起砚台旁边的毛笔，蘸了墨。
笔在半空中停住，好一会儿，才提笔在纸上写下个“沈”。
看了半晌，又将纸揉了丢到一旁。
姜舒衍陪着小姐妹逛了一会儿铺子之后，就回了府。
“阿姐，你可算回来了！”她的亲弟姜彻异常热情地迎上来，“阿姐，你出门的的时候，我帮你从爹那里探听到了一点消息。”
姜舒衍微微抬眉，瞧瞧这话说的，还帮她探听消息。
要真有什么事，爹娘哪怕不告诉姜彻也不会不告诉她的。
“阿姐，你想不想听？”姜彻诱惑她。
姜舒衍忍着看天的冲动示意丫头把手里的盒子递了过去，“你想吃的蛋酥。”
“呜呜呜阿姐最好了。”姜彻感动，“我不能出门的时候，阿姐你就是我的腿、我的眼、我的希望！”
姜舒衍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不理会他的狗腿，转而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消息？”
“就是、唔——咳。”姜彻刚吞下一口点心，又急着说话，差点呛着，“他们商量着要赶紧把你嫁出去了。”
姜舒衍微微一顿。
她年纪到了，爹娘之前也开始慢慢物色着好人家。可再听姜彻这意思，爹娘似乎开始变急了。
“有多急？”姜舒衍顺口问。
“和急着揍我的程度差不多吧。”姜彻小声。
“……”那还真是挺急的。
想起今天在外面的见闻，姜舒衍又问，“你可知，燕京里有什么不错的公子？”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问了句。按理说她从前对这些是没什么兴趣的。
——许是，许是那男子一开始对她奇奇怪怪，等她打听出来便在心里记上一笔。
虽然记上一笔也不能做什么。
又许是，她只是顺口一问罢了。
再加上没在册子上看过这么优秀相貌的人，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姜彻是男子，和外人打交道的机会比她多得多，有不清楚的事问他更好些。
“阿姐，你终于打算为自己婚事操心了？”姜彻露了点兴奋的神色。
姜舒衍转头就走，不再跟他多说。
“我错了、我错了，阿姐打听，必然是为了正事。”姜彻连忙拉住她，又问道，“你说得范围太广了，再具体些，哪里不错？”
姜舒衍想到那人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应该是位家境不错、可能还有个一官半职的青年。”姜舒衍补充，“最重要的是，长得很不一般，相貌不错。有这样的公子吗？”
“我啊。”姜彻很有自信。
“……”
就知道这种问题问他就是个错误。
-
次日，从潼关回来面见完圣上的姜校尉果然来了他们府上。
姜舒衍正打算去给父母问安，刚走过回廊，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阿昭！”
姜舒衍回头，欣喜，“小叔！”
不远处，姜沉正大步走进来，见到她便又说起每次都会说一遍的经典问候，“我们阿昭又变得好看了。”
姜舒衍不好意思，“小叔叔，你又夸张了。”
这句话也是第三次告诉他了。
“哈哈哈这个不重要。”姜沉爽朗笑道，示意她一起进去，“专程来等我的吗？走，我去和兄嫂问个好。”
说着就大步迈了进去。
屋内，正在聊着的父亲和弟弟齐齐转过头看着他们。
“阿兄，我回来了。”姜沉见到姜父，几乎快要哽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姜父握住姜沉的手，一连串关切，“怎么就你一人？从宫里直接过来的吗？怎么也没喊上弟媳和小侄女一起来？一会儿要不要用完膳再走？”
“她俩在府里都好，我先来见一下阿兄再回去，左右我回府还有好多时间。”
姜舒衍父亲有几位兄弟，可这位小叔却并非她亲小叔，而是她祖父的弟弟的儿子。
祖父的弟弟去得早，小叔的父母也接连故去，他就被养在了她祖父这里，被当成亲儿子养。
后来大了些，他想自力更生将来好回报家人，就去了军中磨炼，还成了端王的左膀右臂。
当年潼关一役后，西戎与大佑签署协议，端王卸下兵权与王妃云游，军中事务便交由他的两位校尉管理。
本以为就此太平，谁知老西戎王去世，几位王子争斗不休，主战的那几位在边关蠢蠢欲动。
这一次大捷也能让边关安定段时日，圣上召了姜校尉回京受赏。
“对了，我正要问问你。”姜父递上先前收到的礼物清单，“圣上怎么赏了我们府里这么多东西？特意是指明我们这儿？”
姜沉前几年娶了亲，娶的正是同僚尚校尉的妹妹，成亲之后就和他们分府居住。
这件事圣上也是知道的，当时圣上还特意赐了府邸给姜沉，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巷子。
“还都是些女孩子用的物品。”姜父更不解。
“这是圣上赐给阿昭的。”姜沉笑道，“圣上说要给我的孩子赐些东西，我原本说我女儿太小用不着，可圣上又说，听闻我有个侄女年纪正好，于是就赐了这些。”
“难为你一片心意，想着阿昭。”姜舒衍的母亲徐氏正好进来，听见了他说的这番话。
“兄嫂哪里的话，太生分了。”姜沉又是一阵感叹。
可即便是这样，面对眼前这长长的礼单，姜父却觉得又头疼又烫手。
圣上送了他们这么多的礼物的事情，不用半日就能传遍全燕京。
他们一家子面对礼物已经有这么多的猜测，就更别提其他人家的想法。
姜父只想做个快乐闲人，不想理会燕京纷争。
徐氏看了姜父一眼，又换了话题，“咱们这姜家，全是托了你的福，你这次回来啊，跟弟媳抓紧时间给小云清生个弟弟，将来也有人继承你的荣耀。”
“阿嫂，你又来了。”姜沉有些不好意思。
“此番回京，能在燕京呆上多久？”姜父问起。
“不知。”姜沉摇头，“圣上的意思是，先休整一番再说。”
“要能在燕京住下该多好啊。”徐氏感慨，“你若是再不回来，我看弟妹就要收拾行装去潼关陪你。”
“此番圣上为何只让你一人回来？”姜父又问，“你那位兄弟呢？”
“潼关不可无人驻守，西戎人时刻盯着。若我二人都回来，只怕他们又不安分。”姜沉回着，心里却也奇怪，“可按理说，也没有光我一个人回来受封赏的道理。”
从前端王还在的时候，尚校尉还在端王受伤之时替他坐镇军中。
他与尚校尉都是端王的左右手，但姜沉自认自己和他相比沉稳不足，所以也愿意多听尚校尉的。
“说来还有件事情。”姜沉忽然又道，“前段时间，我听闻还有别的人进京。”
“进京有什么稀奇？每天有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姜父还不以为意。
姜舒衍却是微微挑了下眉，不自觉认真听起来。
“可那不是一般人，那人是皇后的远亲。”姜沉放低了声音。
“这位远亲也是沈家人？”姜父问。
“此人姓沈，名宗遥。虽然也姓沈，不过他并非燕京人士，而是来自升州，算是往上数和沈皇后是一家。”姜沉又道。
姜父一下子想到了，“是前些日子圣上新选的侍中吧，我还说，他怎么年纪轻轻就入了圣上的眼，原来和皇后有些关系。”
侍中这个职位倒不低，还可以侍奉在圣上身边，多是由贵戚子弟担任。
他听说圣上新选了个人，过几日正式上任，想来就是这位沈公子。
“圣上破例提拔他，说明他定有过人之处。”母亲徐氏忽然问道，“不知这位沈侍中相貌如何？可有婚约？”
“？”
这话题转换得太快，连姜舒衍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刚刚不是在聊沈家的事么，怎么就忽然扯到沈侍中的相貌和婚约上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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