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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我也有个问题一直没有问过你。”姜舒衍开口却是,“你可认得一位子逍先生?”

        “……”何止认得。

        沈宗遥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差点以为被她知道了他的身份。

        但她眼里只是单纯的探究,不像是来戳穿他的。

        “他说会与你写信的。”姜舒衍补充一句。

        “我知道。”沈宗遥不得不点头承认。

        “他是如何说服你的?”姜舒衍又问,“或者说,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说服的?”

        之前子逍先生说会帮他们劝说,后来沈宗遥的表现也确实是像被说服的样子。

        但她一直想知道,沈宗遥是出自什么样的心理。

        沈宗遥与她离得近,被迫望进她清澈的双眸。

        一下子有短暂的失神,不知道如何回答。

        等下。

        差点又被她带跑了。

        他还以为她这么着急是要解释刚才的故事,结果她丝毫不提这些,反而问他别的?

        他刚刚整理好的思绪差点就被她打乱了!

        这才几天,她也不知在哪学了什么方法,竟把他引得团团转。

        这不是他给她提供的计策,该不会又是徐公的手段吧?

        不行,不能被她牵着走。

        “那你呢?”沈宗遥反问,“你又如何认识这位子逍先生?”

        “他之前是我小叔的谋士。”姜舒衍直言,“他很厉害的,特别是在用计策的方面。”

        沈宗遥内心轻哼,既然这么厉害,她有本事去找别人呀。

        她别来这里和他说“别人”多厉害呀。

        姜舒衍观察着他的神情,慢慢开口,“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之前说‘敬仰’、‘仰慕’的那些话是别有目的,我承认我的确是想寻求你的帮助,但我说的那些情绪也都是真的。”

        她说得如此坦诚,声音清脆,她说话时候微微抬着下巴,衬得她眸子越发明亮。

        “唔。”沈宗遥应了一声。

        不知为何,刚刚那一瞬忽然觉得天色亮了一点,今天的阳光也好了一点。

        “且你这么有本事,就算你不愿意帮助我,我还是会觉得你很厉害的。”姜舒衍又道。

        等他做了各种事,千百年后,谁会不知道有位沈大人的厉害呢?

        反倒是她的这一点情绪是微不足道的。

        “谁说我……”沈宗遥想说,谁说他不愿意了。

        “那你呢。”姜舒衍直接问道,“你是为什么同意了他的劝说,是因为……别的特殊原因吗?”

        她原本想问的是,是单纯为了利益吗?

        但她想,若是为了利也好,两人之间的利益关系是最稳固的。

        总好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总好过抱有幻想后换来失望。

        好一会儿,沈宗遥点头承认,“有你想的原因。”

        姜舒衍了然,也稍稍松了口气,和她预想中的差不多。

        好在她一开始并没有抱过太大希望,从不认为沈宗遥是单纯觉得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可”。

        那些都只是娴娴听的话本子上才有的情节。

        “但在子逍先生劝说我之前——”沈宗遥顿了下,自己说起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还有些奇妙,“我就有了一些其他的念头,不是被他劝说。”

        姜舒衍惊讶,这是她没想到的。

        “什么时候?”她不由问。

        “在宫中的时候。”沈宗遥言简意赅。

        在宫里的时候,他就动摇了。

        不是因为皇后的“做媒”,大概是他看到她俏生生地站在树下,大概是听到她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心里有沈侍中”的时候就动摇了。

        或许还要更早一些。

        不是说在那时就对她一往情深,那会儿他们才见几次,如果说情根深种才不可能。

        而是不愿意让自己和她之间变成单纯的利益关系。

        所以在一离开皇宫之后,他就乔装去了姜沉那里,想以子逍的身份劝他们放弃。

        正因为察觉到她一本正经下的无奈,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动摇,所以不想把姜家拖进这趟浑水里。

        事实上,他从最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姜家拖进来。早前在潼关他就知姜家忠良,没必要让他们也搅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

        但后来他发现,正如姜沉所说,人人都在棋局中,无人能避免。

        既然如此,那就逆流而上。

        “我若想做什么有千百种方法,没必要牵扯到婚事。”他说。

        姜舒衍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脸颊也有些微微的麻意。

        他这么说,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对她是有一点其它的态度的?他并不是以“沈侍中”的身份来考虑事情。

        姜舒衍心里好似松了口气,不自觉喃喃,“我还以为……”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以为什么?”沈宗遥有兴致地问她。

        “以为你刚才很生气。”姜舒衍转了个话头。

        沈宗遥就又起了心思,“如果我很生气,你怎么办?”

        姜舒衍认真思索一瞬,无辜,“那我也没法拦着你生气啊。”

        “……”

        他在那一瞬间确实是有点生气。

        且她刚才立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这不能全怪姜舒衍,是他自己一开始就存了私心。

        刚刚那一番话是他的真心话,但也是他的试探,想知道在姜舒衍的心里对他是什么态度。

        甚至,是想反击。

        不能只有他一人被情绪操控,太不公平。

        从前她每次说着“敬仰”、“心悦”时,总是为了堵他的话;他也在刚刚发现,姜舒衍问他话时不经意透露了自己的情感。

        两个人都或多或少暴露了一些自己的心思,看来他们从此以后是再也脱不了关系了。

        他俩正面对着面,都等待着对方说句什么,那位道人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刚刚贫道曾和你说‘看后面’,如今时机已到。”道人看到姜舒衍的状态暗自点点头,“都是天意啊。”

        姜舒衍有些摸不着头脑,“您之前不是说那是具象的吗?”

        现在怎么就时机已到?

        “非也非也。”道人摇头。

        姜舒衍快忍不住当着道长的面念出自己当时做的打油诗,就听见身边沈宗遥忍不住接口道,“非也非也,是天命。”

        “……!”

        她就说!那天沈宗遥听到了她的诗。

        不仅听到了,他还记下了。

        不仅记下来了,他还这么当着道人的面念出来。

        好尴尬。

        那道人听到沈宗遥这话,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自顾自点点头,“不错。”

        沈宗遥也客气喊了声,“道长。”

        道人想到他刚刚的话,似乎有些兴趣问道,“刚刚那句诗有意思极了,那你以为,何为天命?”

        “天命亦是天年。”沈宗遥说,“谓人之自然寿命。”

        “哦?”道人抬了抬眼皮,“贫道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姜舒衍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解,不由问道,“为何?我听说,草石道人就可以‘观天象,知天命’,我想天命应是指命数吧。”

        那道人挑了下眉毛,也没做反驳。

        “古时有位大儒说‘五十而知天命’,世人说他是从不信命变成了信命。”沈宗遥顿了顿,“我倒不这么认为。”

        那道人示意他继续说。

        “正是因为他到了一定的年纪,方‘知天命’,所以我想,天命是天年。”他道,“阻碍人的不是命数,是寿命。”

        “有意思。”道人附和,“世人都喜欢将一切归结于天,其实不然,最该反思的是他们自己。”

        “这只是我的拙见而已。”沈宗遥笑笑,“算不得什么深刻的理解。”

        那道人还在回味他的话,姜舒衍忍不住问沈宗遥,“对了,你是寻草石道人寻到这里来的?”

        这也是她唯一能想到沈宗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你怎知我去道观便是为了公事?”沈宗遥故意,“难道不能为了私事?”

        他这话的语气就让姜舒衍自然而然想到他以前的一些言论,生怕他下一句就说出类似于“毕竟你心悦我”之类的话。

        连忙附和,“是是是,也有其他原因的,比如这里素斋不错的。”

        “那一起?”沈宗遥提议。

        “?”

        “我是问道长。”沈宗遥正色。

        道人看他们俩一眼,“既是缘分,自然该一起的。”

        说着便率先走了出去。

        等到了斋堂,瞧见那道人客客气气的样子,姜舒衍有些疑惑。

        等下,怎么他这道袍还和别的道长不一样?

        “您几位要些什么?”一位年纪小些的道童过来询问。

        “我也不知道,就随意吧。”那道人招招手,“你们拿手的就行。”

        “瞧您面生,想必也是第一次来吧?”小道童十分自信,“小道这就去为你们安排上无名观的特色素斋!”

        “道长。”姜舒衍忍不住问他,“您不是这道观里的吗?”

        “贫道何时说自己的无名观的?”道人反问,“贫道也是云游至此。”

        “……”

        他这熟门熟路地给她指了不少路,结果也是个路过的。

        “还未问过道长的名号。”姜舒衍问他,“该如何称呼您?”

        “我的名号,其实在你见我第一天就表示过。”道人做了个指了指地上的动作。

        “什么?”姜舒衍没反应过来,“地?地上有什么?”

        地上有草,还有石头……?

        不会这么巧吧。

        道人微微一笑,“贫道南阳草石道人,卢子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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