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Chapter56.
呵又是幻觉吗？
永谷彩华在坠落中自嘲的想道——
没想到都被妖术师揭穿了我仍在自欺欺人是啊认清现实吧，京极夏彦会继续在世间作恶，而往后再也不会有人称呼我为【笨蛋彩华】了。
她紧紧的闭上眼睛，接受了自己失败的人生：
【只希望我的愚蠢和妄想，不会拖累景子和悠斗。】
【他们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随着永谷彩华和地面的距离一点点拉近，那道声音竟也愈发清晰——
“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
！
等等！
这下永谷彩华终于确信她没有听错：
真的是景子（keiko）！！！
奈何永谷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了，这便导致位于其落点正下方的木城景子不得不充当人肉垫子，以身换身来拯救失足挚友的性命。
于是“嘭”的一声巨响过后，两人重叠着摔入了实验楼门前的绿化带，直接栽了个七荤八素。
不幸中的万幸，永谷彩华是从较低的楼层坠落的，再加上草坪上额外种了许多灌木丛作为缓冲，虽然常青木的树叶扎是扎了点，但是性命攸关，哪有人会在乎些细枝末节的感受！
尤其是木城景子被重力加速度带来的巨大冲击压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时间痛的连话都说不出口。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总之她朝永谷彩华伸出的手抖的厉害。
永谷彩华见状慌了，顾不得擦伤的胳膊：“景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去拖住追查二人组中的女性吗？！”
“废话我要是完全按你说的办，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吗！”木城景子语气恶狠狠的，几滴晶莹却也落了下来：
“而且我后悔了，其实不管我有没有赶到，你这笨蛋都死定了！”
“唔？”永谷发出了困惑声响。
木城景子看她不明所以，更生气了：“我不来的话，你会坠楼身亡；我来的话，我会想要加倍的揍死你。所以结果可不是都一样吗？”
永谷彩华陷入了呆滞：“唔”
“哈！顺带一提，我看你不爽很久了！”木城景子磨了磨她毫无杀伤力的小白牙，“好不容易回了横滨，二话不提在东京的经历就让我帮你准备药品，还各种支使我跑来跑去，要不是担心你精神上撑不住，我才不会任劳任怨呢！”
“那是因为——”
“不许狡辩！你一狡辩就会瞪大眼睛，好似很无辜的样子。哼！休想再糊弄我，萌混过关！”
眼皮刚睁到半路的永谷彩华：“”
——【千万不要得罪一只被逼急的兔子！！！】
她头上冒汗，顶着压力急切的解释着：“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讲的如果你按我的方案做，那些侦探和警察一定会认为你是受害者——”
木城景子皱眉道：“为什么？明明我也接触了d品啊！”
“”
永谷彩华酝酿了一下，方才坦白从宽：“好吧当初是我窃走的【菲里希塔】。”
！！！
木城景子瞬间要暴起扑倒某个大骗子，但被对此反应有所准备的永谷格挡住了：“这不仅是因为正牌的宝石能助我复仇，更是因为想制造你的‘无罪’证明。”
“你是指【无知者无罪】？”
“对，如果从始至终你的行为都源自我对你心怀愧疚的利用，。”
永谷彩华苦笑道：“而且，武装侦探社的事也是我告诉悠斗的你不知道小偷是我，也不知道【菲里希塔】与复仇计划之间的关联，所以只要有契机，你便会向外界求助，试图找回宝石。”
“这是我的后手，在父亲死去的事件里，我很清楚警察是多么缺乏对真相的判断力。因此万一他们打算不分青红皂白的按照从犯处理你，有侦探社的人顺藤摸瓜，总能提供些你是受人胁迫的证据。”
“再者，你其实没必要为【菲里希塔】的失窃而感到焦急，”永谷彩华垂眸，“四年前我交给你保存的宝石不过是块玻璃。全部，是【游动变彩效应】依照我潜意识制造出的假象，是一种在绝望之下自我欺骗的行为。”
“那你呢？”
“咦？”
“【那你呢？】”
木城景子抽噎了两声，站起身来：“坐牢就罢了——你在东京参加贩d组织，仇人个个也血债血偿，不论怎样这算是罪有应得。可你真的想和渣滓们一起同归于尽吗？”
“【你真的觉得只要复仇成功，死亡也无所谓吗？】”
“”
永谷彩华长了张嘴，一句“当然”就要脱口而出。
可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时间被无限的拉长，在喷涌而出的力量消退后，自伤口处随惯性洒下的血珠在光线下颗粒感分明，低落的形态好似玛瑙石项链断了弦。
诶？
永谷彩华本能的张开手臂，怀里便多了一具沉重的躯体，她被跌的趔趄了几步，黑袍的前襟亦氤氲开了浓重的血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子意识到了什么，喊的撕心裂肺。
她不敢看怀里的人，只是长大嘴巴喘息，拼命的摇头，其精神崩溃的程度远非之前被戳穿时的耻辱所能媲美。
京极夏彦站在距两人五米处掏出点好的烟枪，惋惜的叹了口气：“确实，姐妹情深这样感人的戏码俗世中有很多观客爱看——”
他狭长的狐狸眼眯起，吞云吐雾：“奈何老夫还是更喜欢【悲剧】。”
“唔，也许这类癖好应该被称作，‘恶人的自觉’吧？”
京极布满皱纹的双指把玩着烟枪，黑气凝聚其上，身为始作俑者的傀儡也跳回了他的身旁，静静伫立等待施术人下达新的指示。
永谷彩华继续摇头，她不懂对面的人在说什么，更不想懂。
她只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
她犯下了【滔天大错】。
错到悲悯众生的神明也不会原谅她，错到她自己会下地狱，从此再见不到自己升入天堂的所爱之人以作惩罚。
京极夏彦的魔爪笼罩住了永谷彩华的命运，她自以为能玩弄操控者，身心却屡次被重度摧毁。
——这智慧的恶魔，组装了面面俱到的齿轮，只为欣赏人性在绝境中挣扎的美丽，并为此一次次的制造真名为‘恐怖’的怪异深渊。
看着那双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双眼，永谷彩华突然就参透了一件事——
【所有痴念皆虚妄。】
但是不管此刻经历了多少的苦难，悲伤，绝望。
她希望，不要再有更多的离别。
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和自己面对未来的坎坷，本就是足够幸运的事了。
她该好好珍惜自己，珍惜父母赋予自己的生命，这行走人间的权利。
仇恨，从来不是她的全部。
复仇，也从不是永谷崇在人生最后一刻为女儿设下的枷锁。
永谷彩华的身体慢慢恢复着理性的知觉，于是她开始感受到了木城景子孱弱但稳定的心跳。
咚，咚，咚。
——她还活着，我也是。
若非此刻，更待何时！
永谷彩华抱紧昏迷的木城，她毫无迷茫的告诉自己：重要的不是如何战胜京极夏彦，而是和景子悠斗一起，活下去！！！
“【游动变彩效应】”
文字光效带着疾风吹起了永谷彩华散落在肩头的碎发，她目光明亮，在妖术师的眼中形成了一抹与绫辻樱川之辈不同，平凡而又冲击的矛盾之相。
京极夏彦稍微恍惚。
不过仅仅场景的外观扭曲，傀儡却不受那阵眩晕感的影响准确的进行冲刺和攻击，锋利的指甲扫过血腥味的所在之处。
如此密集的攻势两名女流自然不敌，ta很快就抓到了【一只纤细的皓腕】。
虽然光凭眼睛看不到被抓的具体是永谷彩华和木城景子之中的哪一个，但是ta仍是恻恻的狂笑，为自己现如今无比强大的力量和身体而着迷。
这一切都是来自妖术师阁下的恩赐！！！
咳咳咳——
直到【皓腕】的主人俯身不耐烦的咳了两声，傀儡才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被抓住的人貌似声音有点粗啊？
“前辈，两人已经被严密的保护起来了。”
异能力的幻影消失——
金色的秀发高高盘起，樋口一叶挡在木城景子和永谷彩华身前，手里举着两把让女学生们分外“心安”的冲锋枪，瞄准了敌人圆润且由于尸变而胀大的头部。
芥川龙之介捂住嘴，微微颔首。
等再抬头的时候，□□的恶犬便换上了一如平常看待“死人”的神情，他苍白的唇角扬起了狰狞的弧度。
“【罗生门】！！！”
只需眨眼的功夫，少年的衣刃便扣住了傀儡的脚腕，并贯穿了那已然松弛溃败的皮肉，通肠穿过了ta的脚骨。恶兽们仿佛暴雨龙卷风一般，在傀儡内部暴戾的切断了ta行走必须的经脉。
可惜【山本胜次】已死，剩下弥留于人世的身躯也不会发出声音和疼痛的吼叫。
“啧。”芥川不甚尽兴的收了手，现在的他对虐尸可没有任何兴趣。
突突突——
樋口一叶的枪弹紧随其后，傀儡身上被洞穿的部位处泄出了一股股黑色浓雾，最后樋口彻底抹除了这位贪婪者往后在世间作祟的可能性。
她回头看了看永谷彩华：“你感觉怎么样？”
永谷彩华摇摇头：“我没事。不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一般来讲，任务中问过这个问题的都死了。】
因此樋口一叶愣了愣。
但她随即被逗得爽快一笑：“我们是——”
“【横滨港口maf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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