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双更合一
位面超市升级的时候, 两个位面的人第一时间发现了超市的变化。
阿拉安位面的土著看着又变大了的超市，自然又是一番关于神迹的惊呼，而地星位面时刻监视着超市的人则惊得几乎把眼球瞪出了眼眶。
此时位面超市附近的高塔上, 几名调查员呆呆坐在原位，好久之后, 其中一个才回神，声音飘忽地问同伴, “刚刚, 你看见了吗？是不是幻觉？是不是全息投影？”
他的同伴也一副痴呆的表情，仿佛刚刚看见帝国皇帝在大街上裸奔，片刻后, 这几名呆滞中的调查员忽然跟踩了弹簧一样猛地蹿了起来, 然后赶紧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上报。
邢部长此时正在办公室查看生物研究所发来的报告, 大门外忽然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来人甚至连等待ai助理传唤的耐心都没有，不, 来人连让自己的辅助ai跟他的ai助理汇报一声都忘记了。
邢部长正要发怒, 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眉头皱起又松开, 立刻道：“开门。”
办公室的大门应声而开, 两名调查员进来，一边汇报位面超市刚刚发生的变化一边将摄像球拍下来的画面投影给他看。
只见空荡荡的商业街中央忽然发出微微白光，而在这光芒当中, 安静了整整六天的位面超市就像一个吹了气的球一样鼓了起来。邢部长手里的报告不自觉掉了, 等他看见位面超市旁边那像是机关弹出装置一样猛地弹出来的小旅馆，他的表情已经因为太过震惊而一片麻木。
来不及多说什么，他匆匆离开高塔朝着位面超市跑去。
几名调查员连忙跟在他身后。
此时位面超市周围已经站满了蠢蠢欲动的安保人员, 还有几个在看见邢部长走进超市五十米范围后立刻跟了上来，这其中或许全是忠于帝国的好警员，也或许有被山海集团渗透的内鬼，邢部长已经无暇去想。
他看了看位面超市左右两边分毫不受影响的店铺，又看了看不停报错的监察机器人，定了定心，抬脚走进位面超市。
叫他失望的是，位面超市的店主依旧不在，柜台上“店主休息中”的牌子依旧立在那里。
他逡巡了一圈，发现位面超市扩大了一倍，而原先和超市相连的民宿也扩大了，而且还拥有了独立的门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位面超市竟然还会扩大？它会不会一直扩大下去？会不会影响这条街区？
邢部长忧心忡忡，但是想到那几瓶杀虫剂实验后的效果，想到那位店主彬彬有礼的态度，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
他看不见，就在他眼前，和他隔了一个位面的店主迟意深，正在检查升级后的超市。
“面积果然都是成倍扩大的，只不过会谈室和民宿扩大的面积并不明显，会谈室多出来的面积补到了超市内，民宿大堂本应多出的面积补到了客房里，所以扩大一倍本应该是十二间房，现在却是十六间房。”这倒还算合理，毕竟会谈室太大也没必要。
然后迟意深就发现民宿（现在应该称呼为小旅馆了）和超市中间的墙壁旁多了一条自动扶梯，扶梯还是半透明状，越往上颜色越淡，他点了点扶梯，系统紧跟着就响起提醒。
【宿主，这是升级增加的新功能。以后超市升级了就有第二层了哦。】
迟意深认真道：“有了第二层以后再升级，是不是上下两层一起翻倍？”
系统：【关于“是不是上下两层一起翻倍”这个问题，小编也不是很清楚呢！宿主如果想要查询，请充值5个成就点，只要5个成就点！回答包您满意。】
迟意深：“当我没问过。”
他算是发现了，关于现在就涉及到的问题，系统一般有问必答，积极履行一个客服的任务，而关于未来的问题，系统有时候就会趁机索要成就点。啧，它可真傻，指望从奸商这里拿钱，跟指望从铁公鸡身上拔毛有什么区别吗？不，还是有的，他的难度一定比铁公鸡更高！
然后他打开系统面板，发现了另一个新功能。上次升级开发的新功能是会谈室和提纯炉，这一次升级，开发的新功能是能看不能用的自动扶梯以及……一个名为“武器精通”的印章。
迟意深微微一顿，戳了下“武器精通”这行文字。
指腹下微微一跳，显出一行小小的文字说明：八级魔幻文明不死界产物，为炼金大师乌德鲁创造，旨在帮助人类以最快的速度获得某种技能。他的作品数量繁多，类似的有古文精通、魔法精通、龙语精通等等。
八级魔幻文明不死界……迟意深觉得这个名字过分熟悉，他稍一回想，发现这不就是出产了傀儡人的那个位面？
这个世界似乎很神奇？迟意深考虑下一个穿梭的位面就选择这个。
这样想着，他顺手点击一下那个小小的印章，下一瞬指腹蓦地一痛，他一低头，就瞧见指腹被烙上了一个火红的印记，而后只一个眨眼，这个印记就没入他的皮肤底下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他的手指微微屈起，双手不自觉一上一下进行了一番在他看来有些奇怪的动作，他反应过来后停了停，然后猛然想起这是一个操作手炮进行射击的动作。他没有实际碰过手炮，但是在地星位面上网时看见过网络上的操作视频。
“原来这就是武器精通，好神奇。”有了这个技能，下一次他就可以尝试离开超市五十米范围。
这次的新功能非常实用，迟意深心情难免振奋，他略有些激动地点开了升级奖励，然后两个傀儡人掉进了他的掌心。
迟意深：……
他询问系统：“奖励物品是由什么决定的？会一直奖励傀儡人吗？”
系统回答：【位面商店系统一切以商店和店主的需求为先，无论是新功能还是奖励，都是算法根据宿主和商店目前最急缺的东西进行调整。】
位面超市目前的确很缺服务人员，柜台用的是系统分出的智能辅助，越来越大的超市没有任何一个导购，已经升级为小旅馆的民宿到现在连一个前台都没有，唯一一个傀儡人除了担任每天搬货的仓管，还要在有客人时负责端茶倒水，确实很缺人。
但是……迟意深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奖励价值一万成就点的傀儡人，毕竟跟傀儡人一个功能的智能机器人，在地星可以用小金鱼换一个连，他道：“我想将傀儡人换成别的。”
系统疑惑：【宿主您想要换什么？】
迟意深：“比如说换成一万成就点。”
系统：……
迟意深的要求没能实现，他叹了口气，“说得好听是店主，其实我不过是位面商店操纵的傀儡罢了，连工厂的工人都不如，工人至少还有工资和社保呢！”
【宿、宿主……】系统结巴起来，【您不要多想，位面商店系统竭诚为您服务，绝对没有把您当做傀儡的意思。】
迟意深面无表情：“换成就点。”
系统：……
一番来回拉扯试探，确定系统确实没有这个权限，迟意深想要从系统商城赚取两万成就点的盘算无奈放弃。
他把两个傀儡人启动，一个放在超市内充当导购，一个放在了小旅馆的前台处。
“希望能尽快完成为民宿接待第一位客人的任务吧！”迟迟无法完成的支线任务让迟意深十分在意。
他点开下一阶升级要求，或许是因为迟意深在地星利用小金鱼赚取了六百多万成就点的缘故，位面超市的升级不再对营业额有要求，而是换成了“民宿连续七天保持入住率百分百”。
他照例将超市的布局重新调整，又补了一次货，正要上楼，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惊呼声，超市每一次升级，阿拉安位面的土著都会爆发惊呼，迟意深已经习惯，但这一次的惊呼似乎不同，迟意深侧头往外看了一眼。目光忽的顿住，因为他看见超市门前那一片土地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点绿色的小芽。
这个世界干旱到开裂的土地上，竟然有植物开始生长了！
不是土著精心养在避光处的盆栽，而是自己从地底下发出的芽！
它看起来只是一点小小的绿色，可是在那些土著小心翼翼的目光下，忽然变得无比伟大。
迟意深看着他们充满希望的双眼，嘴角微微勾了勾，然后转身，迈入另一个位面。
地星，云城，生物研究所。
“最新的报告已经出来了，这是第七千五百九十七次试验，从那间超市买到的杀虫剂，对目前已知的绝大部分虫族都有效！试验用变异昆虫在被喷到杀虫剂的一秒之内，药效就会迅速蔓延全身，所有部分都会失去活性。”
随着这个消息被宣布，研究所内猛然爆发出一声剧烈的欢呼！要知道，虽然帝国目前研究出的武器也能杀死虫族，但是那些可恨的虫族会在死亡的下一刻喷出许多卵，除非将周围一整片区域彻底清扫，否则总会有漏网之鱼。一次又一次的清扫消耗了帝国的大量能源。导致人类现在还只能缩在几座大城之中。
如果能杀虫剂大量投入使用，那么人类就能将更多的能源投入建设与研发当中，防护服也不必再成为能源消耗的重点区，也许人类真能有彻底消灭虫族、重新夺回这个世界的可能！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将再度拥有蓝天白云，将再一次嗅闻泥土的芬芳，未来的孩子也不用因为缺乏与大自然的接触而患上免疫病，也不用小小年纪接受机械改造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振奋，可是当时山明将这个结果告知时陵午时，对方紧锁的眉头却表明他对此并不乐观。
时陵午道：“六天前，那位迟先生在超市内留下四瓶杀虫剂，从此便消失无踪。”
时山明：“你在担心他会倒向山海集团？”
山海集团是帝国内势力最大的财阀，掌握着帝国几乎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旗下经营包括全息网络、智能辅助、终端制造、机械义体等等，这些年山海集团极速扩张，野心越来越大，频频想要染指高端武器制造与经营，背地里还投资了好几家研究所。政坛上也有被山海集团渗透的人员，要不是帝国如今的皇帝年轻又英明强势，真不敢想象山海集团会膨胀到什么地步。
时陵午叹气，“山海集团的创始人当年对帝国有卓越的贡献，再加上百年来帝国内忧外患需要稳定的经济，否则也不能容忍山海集团一再扩大。”一开始顾虑重重，等帝国终于能腾出手时，山海集团已经压不下去了。
那日他们本应该将四瓶杀虫剂都带走，却被山海集团的人硬生生抢走了一瓶。
时山明道：“难道他会放弃帝国官方，而去跟山海集团合作？哪怕山海集团再强势，也不能和帝国相比。”
时陵午摇头，“叔叔，他是个商人。”商人本就逐利，更何况那位迟先生并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他完全有可能会为了山海集团所能开出的高价而将杀虫剂全部授权给山海集团。
而他们该怎么办？面对一个来无影去无踪，没有在重重监控下露出任何破绽的位面商人，难道还能让军队将位面超市包围起来，逼迫迟意深不许和山海集团交易？
这对帝国来说，是最不划算的事情。一是这样也许根本没法伤到那个位面商人，二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忍受被人拿武器指着，这样做势必会彻底得罪一个不知深浅的文明。而如果真的闹到这一步，山海集团一定会利用他们对信息媒体的掌控力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宣扬开去，这对帝国的威望和公信力会造成沉重的打击。
时陵午正拧眉思索，通讯器忽然亮起，邢部长的声音传了过来，“时组长，那位迟先生回来了！我得知消息刚要过去，却被山海集团的简露抢先了一步。”
时陵午猛地站起来。
确切地说，迟意深自己的时间只走过了不到24小时，而这个世界却已经过去快七天。
正午的光芒洒落，窗外的街道干净整洁得直晃人眼。
迟意深将“店主休息中”的牌子撤下，就听见系统的声音响起。
【宿主，自动数钱机上多了个小东西！】
那是一枚小小的扣子，颜色跟自动数钱机一模一样，乍一看还真没法发现。
他戳了一下扣子，时陵午的影像当即弹了出来。
“迟先生，不知您何时结束休假，我们没有办法联系上您，请恕我冒昧地用这种办法留下信息。”
“您提供的杀虫剂效果非常好，帝国高层已经批准将杀虫剂列入灭杀虫族的武器列表。我们很感谢您。”
“目前高层讨论出的结果是每瓶五千信用点，预计第一批采购数量为十万瓶。这个价格如果您不能满意，请与留守附近的安保人员联络，我们会立即向高层反应。”
“十分期待您的回复。”
时陵午的话说完，影像就暗淡了下去，那枚一直黏在数钱机上怎么抠都抠不动的扣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系统：【宿主，五千信用点，比山海集团给的少一半诶！】
迟意深摸下巴，“或许他们并不知道山海集团开出的价格，果然还是要把这群人叫到一起来竞价比较合适。”
正在这时，叮铃声响起，超市的大门被人由外推开。
简露明艳的面容出现在门外，她提着一只小小的箱子走了进来，面上带着舒缓的笑容，“六天过去了，不知道迟先生考虑得如何？”
迟意深带着她来到会谈室坐下，说道：“我的答复和之前一样，不接受垄断。”
简露看了眼周围，没瞧见上次那个送茶的傀儡，笑道：“迟先生是不接受垄断，还是不接受山海集团的垄断？”
迟意深看她。
简露继续道：“迟先生对我们的世界了解不深，时陵午虽然是官方背景，但他的职位和权限并不是很高，况且玩政治的心都可脏了，远远比不上我们商人简单纯粹，迟先生如果要与时陵午他们达成协议，我很担心迟先生会吃亏。”
迟意深端起茶喝了一口，“简总多虑了。”
简露见他显出不耐，立刻结束了那个话题，直截了当道：“迟先生如果是嫌价格低的话，我可以做主再加五千信用点。一万五千一瓶，迟先生，请相信，这是最高的价格了，帝国这些年在财政方面捉襟见肘，他们绝对给不起这个价格。”
迟意深缓缓放下茶杯，“简总看来对帝国内部十分了解。”
他还是不肯应承。简露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笑道：“我不但了解帝国内部，我对迟先生也十分了解。”
迟意深微微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简露：“比如说，迟先生的故乡，应该是一个科技方面远远落后于这里的地方。”在迟意深的目光下，简露继续道：“迟先生手腕上有我们山海集团研发的纹身款终端，现在也只有小孩子才热衷于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了。可能迟先生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科技产物，当然也有可能迟先生还保持着一颗童心。二是迟先生店铺里的陈设过分复古了，我相信您并不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我猜测您的世界，应当差不多处于地星大灾变前的时代。”
迟意深没有说话，简露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语气中不知是惊叹还是怜悯，“您的身上没有进行过任何机械改造的部分，您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都是天生原装，甚至没有更换过已经不够合适的眼睛，您的眼睛有轻微近视，而早在八十年前，我们地星就已经研发出永远不会受损的血肉义眼。”
迟意深微微蹙眉，心里产生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简露的话却还在继续，“不过让我真正肯定猜测的，还是迟先生拿出来的杀虫剂。”她将一瓶三百毫升的杀虫剂放在桌子上，正是迟意深第一次展示给她看的那一瓶，“当真是……分外粗糙的技术，这种瓶子的质量，连小孩子的玩具都比不上。地星早在三百年前就淘汰了这种封瓶的技术。”
迟意深：“你想说明什么？”
简露勾唇一笑，“迟先生，杀虫剂的成分并不难分析，光是我旗下的研究机构，就已经解析出了杀虫剂十几种主要成分，彻底解析杀虫剂，对它进行批量生产制造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毕竟我们之间的科技差距，实在有些大。”
迟意深：……
简露：“连我都能做到，帝国的生物研究所一定也能，如果我猜测不错，他们一定给出了一个很低的价格吧？可山海集团不一样，我跟那帮政客也不一样。我不会利用科技上的优势压低价格欺负你，我的目标是更广阔的星辰大海。我以山海集团做保证，愿意用最好的价格收购杀虫剂，但同时，我希望能够与迟先生交个朋友，我希望能和迟先生一起，钻研位面穿梭技术。迟先生，您拥有这样一间特殊的超市，真的只把它当超市用，不是很可惜吗？”
简露身体前倾，声音里充满蛊惑，“你难道不想，真正地征服宇宙吗？”
迟意深：……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低笑了一声，简露以为他已经动心了，却听迟意深道：“对不起，你的想法实在太搞笑了，我忍不住笑起来，实在失礼。”
简露僵住了。
迟意深再一次强调，“我只是个商人，我不接受垄断，如果简小姐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你可以告辞了。”
他起身，抬手，送客。
简露看了他一眼，忽然，啪嗒一声轻响，她手里的箱子瞬间变形成了一把银色的粒子枪，枪口对准了迟意深。
在迟意深的沉默中，简露一昂下巴，侵略性终于显露出来，“达成交易，又或者，死在这里。”
她看穿了迟意深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身体，哪怕宁肯叫这间位面超市消失，她也不会便宜了别人。
正当她以为面前这个脆弱的人会求饶时，她眼前一花，接着手腕一痛，手里的粒子枪就被抢走了，而对方手法极度熟练地卸掉能量匣拆掉零部件，短短几秒内就把威力巨大的粒子枪拆解成了碎片，而后才猛然一顿，一副刚刚反应过来的态度，“不好意思，我刚刚武器精通，双手不受控制。”
简露：……
她得意的笑容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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