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顾翰闭关的第二日。
今日有书契节的活动，三人寅时便起了床。离了客栈，蝶衾才发现自家师兄似乎精神状态不太对头。
慕名而来观赏迎书神活动的游客很多，昨夜客栈仅剩了了两间房。
顾及到蝶衾那极为严重的洁癖，霁芩和凇茳二人挤的一间房。
蝶衾欲言又止：“师兄……”你昨晚在干嘛？怎么黑眼圈这么重？一早上的连打三个哈欠？
霁芩也很是尴尬。
本来说好的霁芩打地铺，但阿辰硬要说自己做噩梦，赖在霁芩怀里睡了一宿，害的霁芩整晚没睡好觉。
虽说霁芩凇茳俩大男人的，没什么好议论，但是……
tm这么可爱的小小一只缩在怀里睡觉，谁受得了啊啊啊啊啊啊。
※※※
“咳。”霁芩轻轻咳了一下，“看迎书神大会去。”
时辰虽早，但因为日子特殊，镇上也是已有了不少人，都往同一个方向涌着。
真是好一个游人如织，车水马龙的景象啊。凇茳心中暗想。
想到此处，他忍不住腹诽：父皇真是……热闹一点不好吗？偏偏要把诗涵共给装潢成这么冷冷清清的，没有半分的世间烟火味。
形形色色的游人来来往往，南腔北调。凇茳望着人群，望着望着，不由得失了神。
霁芩察觉到凇茳的异样，轻轻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柔和道：“阿辰，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热闹。”
“嗯……是啊。这书契节，是临安城最热闹的一天了。身为修士，能看见我们所守护的人们安居乐业，是我们至高的荣誉啊……责任使然，即使再小，也要坚守。”霁芩说着这话时，面向着那一轮初升红日，唇角微微扬着。
眸光柔和，他看向这欣欣向荣的世界。
山水含情，云雾有意。楼宇交错，人声鼎沸。
这就是他们的一切，所生，所爱，所护。
霁芩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轻笑道：“昨日忘记自我介绍了，还望阿辰见谅。鄙人姓霁，单名芩，顾门子弟。那位是我大师弟，姓蝶，单名衾。不知，阿辰可否……”
“我姓松，名鸣鹿。”这自然也是化名。
凇茳表面上还是笑盈盈的，但内心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霁芩、蝶衾、顾门……
这、这两人是他的任务目标之一？！
凇茳这趟来人间，虽说是游山玩水，但也是带着任务的。
比如……摸清人界四宗五门之一——顾门的底。
松鸣鹿……好好听的名字。
霁芩在心中翻来覆去读了几遍，着实觉得喜欢，他忍不住夸赞：“这名字，很好听啊。”
凇茳笑笑，不说话。道长哥哥的名字也很好听呀。
絷驹共叹淹场藿，鸣鹿终当歌野芩。
得知此二人是自己的任务目标后，凇茳瞬间打消了找机会开溜的念头。
他巴不得霁芩蝶衾一直扣着自己呢！也好多得一些信息，回魔界后好向父皇交差。
于是他拉拉霁芩的袖子：“道长哥哥，我们去看祭典吧。”
说着，他便要往人流中钻，却被霁芩一把扯了回来。
凇茳：？？？
霁芩笑了：“屏竹，召来。”
这回，屏竹剑倒是颇有那种清冷避俗的韵味了。
通体碧翠的剑身薄寒微现，带着些许凉意的山岚色流溢光彩更是美不胜收。
众所周知，人族因根骨普遍不如魔族适合修炼，所以长久以往地在武器上下功夫，其灵刃的制造工艺和使用起来的便捷程度，是魔界各派武器所完全无法相比的。
凇茳看得有些入迷。
霁芩轻笑：“愣着干什么？上剑啊。”
“啊？”凇茳着实有些懵逼。看庆典就看庆典这上剑是几个意思？
“下面人多，视野也不开阔。御剑观看，既避了人群，乐得清静，又能拥有较开阔的视野，一览庆典全貌。一举二得，何乐而不为呢？”
凇茳睁大了他那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原来是这般啊！”这点，他是真没想到。
他轻轻巧巧跃至剑上，足见踮着剑，更显得他四肢修长。
不得不说，这松鸣鹿，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霁芩心中暗道。
也不知道，以后要便宜了哪个姑娘。
霁芩也上了剑。纤纤十指做着繁琐的动作，捏了个剑诀，屏竹剑便随着他的动作，向城心飞去。
还在原地的蝶衾：……emm……
看着空中交织一处的山岚与月白，他的眉头又紧锁几分。
师兄的谨慎程度相较于自己而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次怎么……
对这来路不明的“松鸣鹿”这般信任？
蝶衾摇了摇头，将各念头甩出脑中，御着银鞭萤尘，追上了已经缩小成一点的二人。
御剑出行的确颇为便利，三人悬浮在庆典现场的上空，其下的光景一览无余。
人群熙熙攘攘。
一同立在屏竹上的二人正不知说着些什么，下面却忽地喧哗了起来，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目光。
“书神来啦！”
蝶衾分明的听见一个孩童兴奋的惊叫声。他循声望去，便看见了方才那个出声的垂髫孩童。
八九岁的光景。蝶衾忍不住去想自己这个年龄时，正在干什么。
修炼，习剑，做功课，然后……
蝶衾及时的掐掉了这段他总不愿提及的回忆。
硕大的迎神台上，一个扮作是书神的红衣女子翩翩然从高台跃下。红衣招展，彩襟飞扬，好不漂亮。
周遭的人们皆是鼓掌喝彩。
迎神的舞步跳了一段又一段，蝶衾看得索然无味。
其余二人也感到了些许的无聊。
此时，屏竹毫无征兆地发出了嗡鸣声，竹青的色泽霎时间无比强烈。
完蛋！要出事！霁芩的瞳孔骤然缩小，心中暗叫不妙。
一扭头，蝶衾的萤尘也银光灼灼。
显然，也是感受到了附近的危险。
蝶衾琥珀色的虹膜此时变为了海棠红：“有鬼气。酉时方向。59尺距离处。”话说完，瞳色便又恢复了常态。
这是蝶血族探测危险时的特有方法。
霁芩顺着师弟所指的方向望去。
正是人群最为密集之处。
人影交错间，霁芩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那缕淡薄的浅灰烟气。
他正
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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