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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剑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房间里又只剩苏云一人。
  回忆昨天事情的发生,他似乎经历很多,但似乎又有很多不知道。他苏醒之时,整场战斗已过大半。所以在他昏迷中发生的太多事情,他都毫不知情。
  当四周又陷入沉寂,苏云聆听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苏云不由开始回想起自己失控时与四长老战斗的最后一幕,那种强大,那种力量,如此的令人渴望,令人向往。他不由的摸了摸手腕上蓝色剑纹原本在的位置,轻叹道:“只可惜,那力量并不属于自己,都是这神秘的蓝色纹路带来的,想必也是位强大的高手的手段。”
  有些时候,一束火,一旦点起,便无法熄灭。纵使它会摇曳,但也会永恒燃烧,更是会在不断燃烧中,愈加熊熊,愈加炙热,直至它的火焰成长至无穷无尽,直至它的光芒照耀诸天。
  苏云盘膝而坐,变强的欲望在他意识之中不断强烈,这种欲望不觉地指引着他去感受剑道的奥秘。
  苏云此刻五识尽毕,只一心念不断回响,并不断重复演化自己所近距离看到的战斗场景,感受那技法和对剑气的运用,尤其是最后那两股剑意,
  如果此刻有外人,会发现,苏云手腕上的蓝色图纹并未消失,此刻显得尤为清晰,在其皮肤上不断闪烁,呈现出极亮的蓝色。此时挂在一旁的佩剑,似乎是受那蓝色图纹感召,也自己出鞘,悬浮在苏云头顶,并不断吐出剑气,进入苏云体内。苏云的身体更是在疯狂吸收周围灵气,转化为剑气,再返送给头顶的剑,如此互相吞吐循环,剑气在其中相互演变。
  此刻,苏云的意识之中,已经演化出无数的自己,他们之间相互搏命,相互击杀。每被杀死一个,杀死他的那一个就会强大一分,苏云的灵魂力量,也在这过程之中快速提升。感受着无数自己的搏杀,也在感受剑道的本质,寻求强者之道,为剑道万千中的一缕,也便是苏云此刻悟剑所得。
  随着苏允身上剑气猛然暴涨,又在一瞬收敛入其体内,苏云长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神犀利坚毅,那眸子清澈明亮,其深处更隐隐有着一道锐利。
  苏云四下看了看,看到江晴所送来的饭盒,无奈的摇了摇头,并笑了笑。想这等“人间佳肴”,他还真是无福消受,转身就又将其扔到一边。
  随后又看到了摆在一旁的花瓶,用指尖对着花瓶轻轻打出一道细微剑气,瞬间贯穿,花瓶之上出现两个针眼大小的圆孔。
  “没想到一次感悟,愣是把我推到了御剑圆满的境界,可惜还差一点,只需再领悟以心御剑,便可步入通运境界了。”苏云看着那结果自我感叹道,他也心知,虽表象只差毫厘,其中距离却是千里。
  虽然修为提升并不很高,但苏云也明白,此次悟剑最大的收获,是对剑道的理解,使他以后有很大机会领悟剑意。也提升了它对一些剑技的运用能力,对他的实力帮助不小。他也是为他今后很大一段修行路奠定了基础。
  想起自己来剑派的目的,再看看如今自己这般处境,不由得让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也是略有了愁绪。因为他作为族中最得宠的孩子,所有身上从小就肩负着整个家族的期望,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希望也认为他可以成才。
  忽然想起很久未给家里写过书信,苏云连忙下床,来到靠窗的书案前,展纸取砚,研墨动笔,一字一笔写下那一纸心绪。
  回想小时,父亲抚其背说“:吾等生皆凡人,无有天纵之资。但若心存不惧之魄力,自强之心性,则亦可超脱于俗,纵使天骄亦难以及。”
  可叹如今,自己虽付出远超他人数倍之努力,可却仍只是那一点修为,只不过是一极其普通的弟子。比之天骄,差之千里,如云泥之别。
  但他还是在纸上轻轻写着:儿于此间,学有所成。虽难以超之天骄,亦凭借自强之心性,超他人数倍之努力,可与之同肩,父莫忧儿之所学。”
  四下张望了下这许久未打扫的房屋,不由回想走时,母亲千叮万嘱道“:我儿虽小,此去应习得自立之道。纵使父母不在身旁,也要照顾好自己,要学会自己生活。”
  少年有万般愁,可是与何人说?自己如今现实情形,若让父母知道,定会十分担忧。故一字一句写下,更多的还是诉说自己好的一面,甚至有些夸大其词,以让父母少些担心。
  约么半个时辰,随着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滴落到信纸上,数页家信已然写好,又放在那里晾了一会儿,待等墨干,轻轻折好,缓缓塞入信封,再在信封上慢慢写上:父亲母亲亲启。
  苏云平复了一下心情,找了一身整洁衣物换好,拿上已经封装好的信件出了门。因为门派弟子一旦入门,便有很长时间不能离去。所以大多数的信,要想寄给家人,必须要先送到信堂,等门派的传信使定期传送。
  想来自己平日里朋友也不过那几人,与其他人并不熟识。但今日,走在门派内,大多同门遇到他,都是脸带笑意的上来打寒暄。有些女弟子看他的眼神,更是充满爱慕。少数男弟子,虽没招呼,也是以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苏云。苏云仔细想,也便明白了其中缘故:剑修本就倾慕强者,自己之前一番作为,虽是他人之力,但是其他普通弟子只是在很远处围观,并不知晓,故是将自己认作了强者。
  离信堂还有一半路程,苏云也回了一路的各种问候,心中只觉又无聊又可笑,趋炎附势,人之常情,一场意外,自己可真是出了个名。
  就见此是,江秋直奔他跑来,边跑边喊道“:你这去哪里?算了,不管去哪里都先别去?苏云,长老要见你,你快些过去。”
  苏云知道长老早晚要叫他,不过现在,就算看起来他们有些着急,但还是一心想把信先送到信堂再说,于是对着江秋晃了晃手中的信封,道“:知道了,师兄,我过会儿就去,等我先把信送过去。”
  江秋一听,直接飞跃一大步,正是夺过他手中的信封,在苏云一脸懵中向着信堂跑去,道“:长老那边重要,信我帮你送过去。”
  刚跑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两眼,随即惊愕道“:好家伙,才多大会没见?你是不是修为又涨了?”
  还未等苏云说什么话,他就已经跑出很远去了。苏云见他如此行径,只觉得好笑。而既然有人替自己去送了,苏云也只好立刻改变方向,向着剑派内部长老所在之处而去。
  虽说是外门,但建筑范围可是不小,基本概括了整个凌云主峰,单论房屋建筑就有方圆百里。要到长老阁,需要途经药堂、学堂、试炼场、剑阁等一众地方。
  苏云一路走着,也在一路看着,看那建筑飞檐斗拱、勾心斗角,看那红墙白柱、雕梁画栋。如实说,进门派这两年来,他还真没有仔细看过这些,如今一看如此精巧秀美,也颇为惊讶。
  长老阁,外表朴实无华,木质结构,论外表精美比不上其他建筑,但一尘不染,四周环境清幽静谧,又显得此处古朴精致。但,还未进门,苏云就听见林渊的爽朗笑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苏云轻叩房门,恭敬道“:各位长老,苏云请见。”
  随即传出韩毓璆的声音:“哦,等了你半天,可算来了,赶快进来。”
  苏云推门进来,向着林渊、韩毓璆还有一旁的吴佑行礼。
  可刚低下头,只觉得一股巨大威压由上压来,使得他完全抬不起头来,膝盖不断发颤,甚至想要跪下,甚至是直接趴下。
  林渊笑眯眯的看着苏云,那威压正是他所释放的,并且是只针对苏云一人。见到苏云双腿打颤的样子,皱着眉头调侃道:
  “这就撑不住了,我不过是释放了三层气息。你有点让我失望,还以为是天选之子,看来真的只是个意外。”
  在凌云,外门弟子一波接着一波,普通者,注定会被人遗忘,会被人忽视,如果不是昨天之事,几位长老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苏云的名字。苏云也知如此,可,他不相信自己只有靠这个才能配出现在众人面前,身上所受恐怖的威压,他却毫无半分退意。
  林渊几人交谈着,其中有些话语不免如刀子一样在刺苏云的心,也更让他明白:在凌云,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会被这些同门和长老看得起。
  顶着微压缓缓起身,在众人戏谑的眼神中,苏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渊。林渊看他抬起头,只称了一声不错,随即,浑身气息又盛,苏云感觉压力又猛然一大,身体再次被压了下去。
  他的浑身肌肉都在用力,都在颤抖,但苏云还是一言未发,只是努力的去将身体挺直,去把头抬起。
  苏云也曾近距离感受过林渊真正的气息,自知晓他还没有释放全部威压,今这也最多六成。但只感叹自身实力不济,就连这几分,竟都难以抵抗。
  吴佑显然也觉察到了林渊的行为,虽说他就站在其身旁,却因威压几乎都只指向苏云,他也表现尤为淡然。却并不知他是如何想,并未为苏云开口求情一句,只是微笑着看着苦苦坚持中的苏云。
  但苏云心中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始终促使着她用尽一切气力将头抬起,一寸…两寸…三寸,苏云的头再一次高高抬起,眼中满是坚毅,满脸都是汗水,从他身上流下的汗水早已在是脚边一滩。
  林渊大笑,“果然,能让我们几位长老吃瘪,心性倒也属上乘,面对我六成威压还能抬得起头。不过难道就只有这样吗?就这可还不到我们的预计。”话音刚毕,林渊原本四下打量的眼神全部凝聚在苏云身上,浑身气息直接达到鼎盛,凝剑期的全部威压压迫在苏云身上。
  苏云刚刚拼劲昂起来的头再一次被按了下去,不仅如此,他的身体已经直不起来,双膝跪地,两手撑地,几乎就是要趴在地上。
  火焰可能会被压迫,但它不会熄灭,且等一个机会,他仍可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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