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洛神满长安
楚白羽胸中怒火翻腾，眼圈微微泛红。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一定要亲手毁了楚卿卿。
“敢问小姐这曲子是从何处习来？”杜睿安紧张的看着楚卿卿。
楚卿卿随口就编了个理由：“早年外公的一位好友来府中长住，便教与我这曲子。”
顾老太师身为三朝帝师，认识不少能人异士她说是从外公好友那里学来完全没有破绽。而她的外公问起，她就说在乡下遇到高人所赐教。顾老太师疼爱她，自然会帮她圆谎。
果然，听到是顾老太师好友所教。杜睿安丝毫不怀疑，在座的王孙贵女也纷纷夸赞顾老太师不愧为帝王之师，教育出来的孙女就是不一样。
也有人窃窃私语羡慕楚定邦的两个女儿一个塞一个的优秀，本以为楚家二小姐才情无双，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的楚家大小姐更是珍藏的珍珠，见了天光就大放异彩，无人能比。
“没想到本夫人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此仙乐，这玉笛取北羌深山之玉请多位名家所造，名器配佳人还请楚小姐一定要收下。”花蕊夫人一改之前的冷淡之色，语言之间多了许多和善。
楚卿卿知晓这手中的玉笛并非凡品，心中腹诽着这个花蕊夫人家底到底有多厚，这么珍贵的宝物怎么说送就送了，而且之前她还意针对过她不是吗？
虽然心中疑惑，可到手的宝物岂有不收的道理，刚好她现在正需要这样称手的宝贝，丝毫不客气的谢过花蕊夫人就收下了。
今年百花宴本就为了杜睿安所办，如今正主来了宴席一下热闹起来。
虽有楚白羽和楚卿卿珠玉在前，可也掩盖不了那些贵女想要在杜睿安眼前一展风采的心。
霎时，有吟诗作对的，弹琵琶写书法的，传飞花令的…
这才是属于百花宴的盛况，杜睿安坐在花蕊夫人一侧，低头数着自己杯中才茶叶，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永远给人一副谦谦公子的温和感，没有人能看透那柔和的眸光下藏着怎样的世界，也没人能从那一抹温柔的浅笑中读出笑容背后到底有怎样的波澜。
花蕊夫人举办了多次百花宴，以往自己这个儿子多以公事繁忙不愿过来，今年还是她央着儿子，儿子才陪着她来。可儿子是来了，只在飞花苑上方的寺内听禅根本不愿踏进飞花苑半步。
如今儿子不仅来了，还十分大方的坐在她身边喝茶。儿子的心意，她这个做母亲的何尝不知。
只是…花蕊夫人扫了楚卿卿一眼，她只觉这个丫头的身份，不是一个在外养大回府的嫡小姐这么简单。
骊山上丝竹弦乐，王孙贵女把酒言欢。
骊山下的长安城也是热闹纷呈，彩纱飘扬的春风楼早已被围堵得水泄不通，这春风楼老鸨不知今日发了什么善心，今日春风楼的姑娘不接客，走过路过的平头百姓都可以进春风楼大堂观看姑娘的表演，几乎全长安的百姓都来了，要不是春风楼的护院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春风楼非得被这些百姓拆了不可。
春风楼中间的戏台上，轻纱蒙面一袭雪纱白衣的女子身段轻柔，随着荡人心魄的琴声翩然起舞，一颦一笑似莲花绽放。
在场的百姓几乎都看呆了眼，他们从来没有欣赏过这么绝美的舞姿。
站在最前面有些文采的秀才不禁赋诗一首：
顾盼遗光彩；含笑幻若仙。
一舞何翩翩，洛神满长安。
此言一出，有些见识的富商子弟这才回过神来。这台上女子舞的便是洛神赋，街市是个没有秘密的地方，不多时，长安坊间盛传春风楼里的姑娘是洛神下凡，长袖一舞倾国倾城。
一夜之间春风楼火了，不到第二日，连长安周围的几座城池都知道春风楼里的姑娘一曲洛神赋倾国倾城。
春风楼的姑娘身价因此涨了数百倍，老鸨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啪啦！”
楚白羽的院子里传来阵阵瓷器摔碎的声音，清晨采买回来的小厮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惊慌失措。
小厮感觉憋屈极了，他早上去采买听说春风楼中的姑娘昨夜一曲洛神赋名噪一时，回来就与府中的丫鬟小厮说了一嘴就被二小姐叫到院中问话。
他将长安城中的传言一五一十告知二小姐后，谁知长得跟朵花似的二小姐脸一下就拉下来了，让身边的丫鬟掌了他好几记嘴巴子。
小厮暗暗叫苦，亲娘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楚白羽一张精致的小脸狰狞到扭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窑子里的怎么会跳洛神赋，而且还是在昨夜跳！”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算计本小姐？”楚白羽气极败坏的嘶吼道。
屋内伺候的婢女们连忙跪下：“小姐息怒，这一定是巧合。”她们伺候了楚白羽那么久，从来没有见楚白羽的表情那么吓人过。
“去给本小姐查，查到跳舞的小娼妇直接丢到军中的花窑去。”楚白羽朝地上跪着的小厮砸了一个茶杯，她才不信什么巧合，一定是锦瑟院那个贱人算计她。
滚烫的茶水泼了小厮一身，小厮也顾不上灼痛应了声从地上爬起来逃命似的离开楚白羽的院子。
。楚白羽双手撑在桌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含着无法遏制的怒火，跪在地上的婢女一个也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不小心小姐拿来出气。
“羽儿，你平日的沉着到哪里去了？你在院中又砸又恼，传出去你不要你的名声了？”王氏一早听到下人议论就带着李妈妈朝女儿这里来，一进屋就看到跪了一屋子的丫鬟和一地的瓷器碎片。
王氏的话让楚白羽冷静了几分，她向来清高自负容不得自己的名声出半点差错，可这次她竟然和一个青楼女子同一夜同舞了一曲洛神赋，她怎么能忍得下。
王氏知道女儿的痛楚，当即让李妈妈将下人全都打发出去，王氏心中也怒火重重，可是理智告诉她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昨夜百花宴失利，今早就传来妓院里的姑娘跳洛神赋，偏偏楚白羽昨夜就在百花宴上跳了洛神赋。怕是再过几日那些百姓知道了她的羽儿与妓院中的小娼妇跳了同一只舞，再被有心人做点文章。
只怕这在春风楼跳洛神赋的不管是谁，脏水都要泼到她羽儿的身上了。她们这样的勋贵人家最怕的就是人言可畏，楚白羽可是未出阁的闺阁女子若是和春风楼搭上关系，这多年经营的好闺名就全毁了。
见到母亲，楚白羽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扑在王氏怀里放声绝望大哭：“母亲，这可怎么办啊？”
王氏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着女儿，此时王氏恢复了往日的机敏和镇静。楚卿卿出现时她大意轻敌，结果搞得自己措手不及。吃了几次亏后，王氏反而没了之前的慌乱。
“别哭了，当务之急是要灭了春风楼的话头。事后，母亲定让那丧门星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王氏咬牙切齿道。她直觉这件事就是楚卿卿干的，这小贱人竟然如此精于算计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好在她派去蜀城打探的人今日就回来了，只要知道在蜀城发生了，也就好对付那小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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