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美人骨香（上）
“你不知情？”沈烬眉头一皱，“乔安倩在你店里买的什么香料？”
“这个就是乔姑娘和小店的秘密了，恕小女子不便告知。”
听到这话，杨子歌忍不住说：“你们隐瞒的事情涉及案件真相，你如果执意不说，天刑门可以对你动用严刑，你不怕死吗？”
“杨公子请便吧，千凝不怕死，毕竟人死了就可以永远保住秘密了。”
“三皇子，此人对本案实在是没有帮助，依属下之见，不如放了。”这时，天刑门的指挥使开口了，他看了一眼千凝，似乎是不想让她在杨子歌面前逞强。
“朝指挥使，我自有分寸，”沈烬的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笑着对他们说，“你和子歌先退下吧，我和这位千凝姑娘有话要说。”
“三皇子！”杨子歌皱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十分危险，让沈烬和她独处是个十分不明智的决定。
“子歌，相信我。”沈烬对他点了点头。
杨子歌无奈和指挥使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不解，但还是应了下来：“是。”
等到两人都离开，千凝才开口说道：“三皇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千凝如果能够回答，会给三皇子想要的答复的。”
“我不需要你的答复，我只是想和你做一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千凝疑惑。
“关于你所寻之人。”
沈烬话语落地，千凝的嘴角终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看向沈烬的目光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名为“无助”的神情。
——
晌午过后，千凝在天刑门用过午饭后，随着沈烬的马车前往乔府。
“三皇子殿下，属下不明白，我们去乔府查案，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她？”
马车内，杨子歌终是忍不住问道，千凝只是坐在一旁，一副对两人视而不见的样子。
“子歌，今天天气不错啊。”沈烬看着马车窗外，突然说到。
“三皇子殿下，她可能与这次的案件有很大关系。”
“中午在天刑门吃的还习惯吗？”
“殿下，属下认为这个人很危险，我们应该……”
“子歌，你早上去过乔府的现场，有什么看法吗？”
当沈烬第三次想要避开话题的时候，杨子歌沉默了，他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劝说，三皇子都已经下定了主意。
“天刑门今日清晨接到乔府的报案，府里的一个丫鬟在收拾院落的时候，发现乔御医倒在花坛里，背后插着一把匕首，已经没了气息，”杨子歌略微思索后又说到，“据府内的丫鬟说，昨晚锁上大门后她还给乔御医送过茶水，今早发现尸体时还未打开大门，所以案发时间应该是在昨夜，这样的话凶手应该是乔府内部的人，属下认为乔御医的女儿乔安倩最为可疑，因为今早还同时发现了乔安倩奶娘的尸体，似乎是死于毒杀从手法上看，极有可能是乔安倩所为。”
“‘医仙子’啊，她似乎没有什么动机吧。”沈烬皱了皱眉。
“即便没有动机，在案发之后一直没有出现这一点就很是可疑。”
“子歌说的有道理，传令下去，先让天刑门在城内搜索，虽然时间仓促，‘医仙子’应该没有机会出城，但我总有种她应该人已经不在皇城里的感觉。”
沈烬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在无形中透露出一种笃定，让千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嗯？千凝姑娘有什么看法吗？”
千凝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收回了目光，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愚蠢。”
——
如今的乔府，白绸垂悬，早已经没有往日的宁静优美，主人一走，仅留下满院的泣声不绝。
沈烬一行人到达乔府时，乔御医的夫人已经出门迎接，着了一身素衣，白巾掩面，动作还有有些颤颤巍巍，似乎乔御医的突然去世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乔夫人请节哀。”
“多谢三皇子关心，妾身无碍。”
“那就劳烦乔夫人带路了。”
“嗯，”乔夫人应了一声，在丫鬟搀扶下缓缓转身，“三皇子这边请。”
千凝下了马车后就一直跟在沈烬身后，她并未多言，也就没有人特别去在意她。
到了乔府内院，天刑门的一名官兵就立马跑了过来：“三皇子，仵作已经验过尸体了，是死于毒杀，只是这毒药……”
“毒药怎么了？”
官兵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这毒药是玉血净，是皇宫里的东西。”
“宫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杨子歌疑惑道。
“玉血净，这可是皇宫里用来处理皇亲国戚的剧毒，即便是在皇宫里也是数量有限，”沈烬略微思索一番，“如果是玉血净的话，每一瓶的使用在皇宫中应该都会有记录的才是，现在马上派人去调查。”
“是，三皇子。”
“但如果毒药是乔御医自己带出来的话，那乔府的每一个人就都有可能是凶手了。”杨子歌看向乔府众人，目光里毫不掩饰的怀疑。
“杨大人，三皇子！”乔夫人一阵惊呼，慌忙就要跪下，“乔府上下每一个人都是忠心耿耿，他们都是我和老爷千挑万选才留下的，都跟随乔府多年，是断不可能做出谋害老爷的事情啊。”
沈烬连忙上去扶住她：“乔夫人请起，子歌只是说有可能，毕竟案子现在还在调查中。”
“这，这样啊。”乔夫人一时惊慌，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不少。
“咦？”沈烬像是闻到了什么香味，鼻子轻嗅两下，“这还是早春，哪来的的桂花香气。”
“是啊，刚才就有闻到，只是略微有些清淡。”杨子歌如是说道。
众人仔细去闻，的确有一股桂花淡淡的清香。
“咳咳，三皇子，”乔夫人轻咳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妾身身上的体香，自小就有的。”
一旁有几个丫鬟偷笑，看来乔府上下是都知道这件事的，只是沈烬他们并未有与乔夫人接触过，因此才会这样说。
“实在是抱歉，冒犯乔夫人了。”
“三皇子可千万别这么说，是妾身事先未告知皇子，妾身才有过错。”
“乔夫人哪里的话，不过这香味的确是非常好闻，是不是啊，千凝姑娘？”沈烬突然话锋一转，问到千凝身上。
千凝看向他，静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哪来的香味，我闻到的只有尸体的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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