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旷古奇仙诞生日，妖魔鬼怪无宁日
01
“我只听说一生三，三生万物，从没听说无中生有。”
“未有天地之间，太清之外，不可称计，虚无之里，寂寞无表。”
神仙念起了《开天经》。
“您念的是什么？我听不懂。”
“在那没有天与地的时代，在宇宙之外的世界也是不能够度量的，那里万物皆虚，一切都存在于寂寞之中。”
“您的意思是说，宇宙中原来没有天，也没有地？”
“没错，”神仙道，继续念经，“无阴无阳，无日无月，无东无西，无南无北，无圆无方……”
“这个我明白，”天弃道，“就是天地之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虚无缥缈。”
“孺子可教也，”神仙不再念经，直接向天弃解释经文，“但就在这虚无缥缈，一片混沌中，却充满了难以言明的无数变化，一切都源于自然。”
“一切源于自然？”天弃若有所思。
“天和地，包括天地万物，都源于自然，都从无中变化，”神仙道，“你吞吐日月之气，搅动日月移动，那是改变自然，长此以往，不但你自己走火入魔，天地秩序都将被破坏。”
“入魔？”天弃有些害怕，“我不要入魔。”
“那就必须忘掉一切，丢掉一切，进入虚无缥缈境界。”
“那是一种什么境界？”
“就像天地诞生之前，一片混沌。”
“如何才能进入混沌？”
“很简单，睡觉即可。”
“只需睡觉就能进入混沌？”
“没错。”
神仙点了点头，双目发出光芒，照得天弃睁不开眼睛。
“睡吧，睡得越久越好。”
天弃脑袋昏昏沉沉的，头脑一片虚无，朦朦胧胧之中，天弃问道：“您是哪位大仙？”
“上清老君。”
“道祖……”
天弃只说了两个字，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就此睡去。
02
天弃沉睡之后，天上日月不再胡乱移动，每天按部就班的升起和降落。
农民继续劳作，猎人继续打猎，渔夫仍然捕鱼，天下各国国王，都重新开始处理朝政，一切和以前一样。
天地秩序恢复，日月循序渐进，鬼谷子却以为天弃在偷懒，于是派出新招收的弟子萧娴姑前往悔过崖探视。
萧娴姑拎着装有鸡腿和水果的竹篮，向悔过崖攀登。
还未登上崖顶，萧娴姑就听得崖顶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此起彼伏，就像虎啸龙吟。
萧娴姑登上崖顶，只见天弃躺在平台上呼呼大睡，那种像虎啸似龙吟的声音，竟是天弃的鼾声。
一团云雾笼罩在在天弃身上，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红色的光芒，红光之下，天弃面如红玉，呼吸均匀，神情祥和。
萧娴姑想要靠近查看，红光似乎有一股巨大的阻力，她始终无法靠近，只得将竹篮放在涯边，回去向师尊汇报。
“难道天明法师已进入虚无境界？”
鬼谷子喃喃自语，心里既喜又忧——进入虚无，并参透虚无，以虚无生万变，是修道者的修道捷径，但此法极难驾驭，稍有不慎即走火入魔，因此，他的师父玉清天尊严禁他修虚无之法，而他也谨遵师命，从不向弟子传授虚无道法。
“如果天尊得知……”
鬼谷子摇了摇头，不敢想象天明法师修炼虚无的后果。
他虽不想，但后果很明显：第一，天弃修炼失败，走火入魔，万劫不复；第二，被玉清天尊得知，逐出玉清仙境，毁掉大好前程。
“看他的造化吧。”
——鬼谷子唯有听之任之，但仍吩咐萧娴姑隔三差五前往探视，了解情况。
萧娴姑每一次探视，天弃都仍在酣睡，他躺的位置不变，睡觉姿势不变，但他身上笼罩的光芒却不断变化。
萧娴姑每次都将这种变化一一向师尊汇报。
“他身上的红光变成了紫霞。”
“紫气东来。”鬼谷子喃喃的道。
“他身上的紫霞变成了白气。”
“白虹贯日。”
“他身上的白气变成了乌云。”
“乌云压顶。”
“他身上的乌云变成了黑云。”
鬼谷子闻言大喜，不由得手舞足蹈，大叫道：“冲破太虚。”
一旦冲破太虚，意味着天明法师即将进入黑暗的虚无境界，虚无之后，则是混沌，如能熬过混沌中的九九八十一劫，仙界将从此诞生一位旷古奇仙，而妖界，则将永无宁日。
03
这一日，鬼谷子正在鬼谷广场向众弟子讲法。
“混元之时，混元一治万劫，至于百成，百成……”讲到这里，鬼谷子望着天空，天空乌云密布，看上去大雨将至。
“百成亦八十一万年，而有……太初。”
乌云翻滚，像汪洋大海中的惊天骇浪。
“太初已下，太素已来，天生黑云……”
乌云变成了黑云，遮住了天，也盖住了地，白天瞬间变成了黑夜，广场上的年轻法师们一片惶恐。
“Sorry，为师讲错了，应该是天生甘露，地生醴泉……”
“师父，说蕊是什么意思？”
“噢，那是西洋语言。”
黑云越来越厚重，压得众弟子喘不过气来。
鬼谷子的双目在黑暗中发出两道亮光，如大海中的灯塔，指引着众弟子，弟子们心内稍安。
“混沌流行，成其山川，五岳四渎，高下尊卑，乃其……乃其……”
这时，天空响起一声炸雷，而后闪电如利剑，一剑剑划破天空，把天空撕裂成碎片，像一面镜子被打碎。
鬼谷子大喝一声：“乃其始起也！”
鬼谷子的声音很大，但被雷声掩盖，弟子们根本听不见。
“师父，您在说什么？”众弟子问。
一道白光从悔过崖冲起，直冲天宇，那光在闪电之中，也像是一道闪电，却比闪电更明更亮，黑暗大地顿时一片光明，年轻法师们心中的压力立即缓解。
“神仙降世。”
轰隆隆的雷声中，众弟子只听见了一个“神”字，于是问道：“神什么？”
“大仙诞生。”
“什么大？”
“嘿！”
悔过崖顶传来一个声音，比天上的雷声还大。
“哈！”
声音穿云裂石。
“嘿哈，嘿哈，嘿哈哈！”
那声音似在狂笑。
“砰，嘣，砰，嘣……”
似乎有人在悔过崖跺脚，鬼谷山也随之震动。
“砰，嘣，砰，嘣，砰蹦蹦……”
砰嘣声中，山崩地裂，暴雨倾盆。
“大仙诞生啦！”
鬼谷子一声狂吼，吼声穿破天际，直达天庭——鬼谷子在狂喜之中，竟然无意施展出了天吼功。
鬼谷广场上，功力浅的新法师们口耳流血，惊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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