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接招的冯玉祥

　　看到秦啸天与冯玉祥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王金铭笑着说：“焕章（冯玉祥的字）老弟是我们的武学研究会的副会长，也是我们这里功夫最好的人；而秦管带是我们武学研究会新请来的武术教官。我看你们二人过一下招，比试一下，让大家开开眼界。如何？”

　　“好哇！”众人随着兴奋地喊道。

　　秦啸天觉得刚一见面便动手切磋，有些不情愿。因为过招就有胜负。自己输了好办，一旦伤了冯管带，或许会影响了大家之间的感情。但在王金铭的催促、冯玉祥的盛情邀请，以及众人的欢呼下，他又不得已地随着冯玉祥来到了院子中央。冯玉祥举手抱拳，甩膀抖腕，亮了一个引手掌的姿势。秦啸天一看这阵势，就猜冯玉祥用的是通臂拳法。出于礼貌，秦啸天也亮了一个白猿偷桃的招势。

　　冯玉祥道：“得罪了！”话音未落，便一个拓掌向秦啸天劈来。秦啸天向旁一闪躲了过去。冯玉祥回首连着十二个炮拳砸向秦啸天。秦啸天看清了，冯玉祥使用的就是祁家通背拳。他在山里的时候，师父曾教过他，他也仔细地琢磨过。这通臂拳的特点是冷、弹、脆、快、硬，重、猛、轻、灵、抖，与秦啸天所使用的梅花螳螂拳属于同一路拳法。看着冯玉祥那勇猛刚劲而又不拖泥带水的拳法，秦啸天寻思，让他粘住可不是闹着玩的。秦啸天步法像灵猴一般轻盈，次次都躲了过去，尽量不和他缠斗。这十二连炮拳用完了，冯玉祥依旧步履稳健，丝毫没有慌乱的破绽，足见冯玉祥功底扎实。

　　总是这样躲闪也不是办法。这不仅让冯玉祥伤了自尊，而且连王金铭等观看的军官们都会瞧不起自己。冯玉祥似乎也有了不满之意，他一个连环铁扫帚腿狠狠地扫了过来，秦啸天纵身一跃，复又跳入场中，与他粘在了一起。场外观看的军官们叫好声响成一片……推拿腾闪，几招过罢，秦啸天趁冯玉祥发力回手之际，抓住了他一个破绽，借力猛地向外一弹，冯玉祥像触了电般飞了出去。

　　冯玉祥不愧是武林中高手。他被弹出去之后，马上在空中一个翻越，然后稳稳地钉在了地上，从而掩饰住了自己的败局。冯玉祥有些愣了。他知道秦啸天只发了三分力；以这样的内力，如果秦啸天全力一弹的话，自己可就爬不起来了。

　　冯玉祥举手抱拳，哈哈大笑：“好功夫！领教了、领教了。如此高手才配得上当我武学研究会的武术教官之位啊。”

　　秦啸天也抱拳谦虚道：“冯管带，承让，承让了！”

　　王金铭看到这精彩的博技，意犹未尽，接着又说：“我们还请了两位武术教官，是七十九标的何大可和潘子凡哨长，大家谁上来交流一下？”

　　没有人应答。冯玉祥只好点了他的老部下：“我看就让我们骑兵营队官张之江练练吧。他可是我们八十标有名的好手。”

　　众人也意犹未尽：“好哇，让七十九标和八十标的弟兄们练一练，咱们再开开眼界！”

　　张之江来到了场中。潘子凡年少气盛，加上刚才受到了秦啸天的感染，他一跃跳到了场中。潘子凡可没有秦啸天考虑得那么周全，他使出浑身解数，一直在进攻，把张之江逼的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张之江的拜把兄弟李鸣钟见势不妙，也加入到场中来，但情况依旧没有什么改观。场边叫好声、鼓掌声接连不断。秦啸天接连使了好几个眼色，潘子凡均没看见，依旧兴致勃勃地出着手。不一会儿，张之江、李鸣钟悉数败下阵来。

　　冯玉祥看了大笑，好久没有看到如此精彩武术了，他高兴地大喊：“韩复榘、鹿钟麟！你们两个也把看家的本事使出来吧。”

　　韩复榘和鹿钟麟依次上了场，还是没有打过潘子凡。

　　潘子凡已经打败了几个高手，而且另一个武术教官何大可还没有出手。如果再继续比下去的话，恐怕没人上来应对，也收不了场了。秦啸天捅了一下何大可，随后喊道：“潘子凡，你下来休息一下吧。现在，请何大可为大家进行武术表演！”

　　何大可领会了秦啸天的意思。于是，何大可走到场中，开始表演师父的绝学——梅花螳螂拳。在盖山虎四位徒弟中，何大可自然是学艺最早，也是练武时间最长的。所以，他的功底最为扎实。只见何大可做了一个开势之后，把梅花螳螂拳舞的刁采回马，连招带打，环环相绕，招招相扣，恰似梅花朵朵、瓣瓣相连，掌风带的尘土胡乱飞舞……把在场观看的军官们看得目瞪口呆。这些人心想：刚才上场的他师弟潘子凡就已经力压张之江等四人了，若是大家和他比的话，哪有胜算之理？

　　在何大可的感染之下，又有几个军官自告奋勇地上台进行了武术表演。

　　王金铭看时间差不多了，摆手示意停止武术表演：“各位同仁，武术切磋到此为止。我们开一个会。等这个会开完了，大家可以尽兴尽情地交流武术。”

　　意犹未尽的军官们只好跟着王金铭向大成殿走去。趁这个机会，秦啸天对潘子凡悄声道：“我给你使了好几个眼色你都没看到，急死我了。你总得给八十标的弟兄们留点面子吧？”

　　“我真是没看到呀。下回可得注意了。”潘子凡吐了吐舌头。

　　何大可也说：“老四，你下次可真得注意了，大家可都是好兄弟。尤其是在这种场合！”

　　“大哥、三哥，我下次不会了。”

　　全体军官随着王金铭等人走进了大成殿，纷纷在以前的学生们留下的课桌前坐了下来。冯玉祥点燃了一炷香插到了孔子塑像前的香炉上，诙谐地说：“老夫子，您是文圣，教的是四书五经。可我们今天来这儿切磋武艺来啦，按说得敬关公，请您老人家原谅。”这话引得满堂哄笑。

　　王金铭站到了庙学先生曾经用过的讲台上，说了话：“各位同仁。随着我们武学研究会的声望日上，影响也越来越大，许多官兵都加入到了武学研究会当中来。当时，我们请第二协的潘协统担任名誉会长，可他并不懂武术。潘榘楹还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了我们的运动情况，已经对我们武学研究会产生了怀疑。再说，我们要进行更进一步的活动，经费也是个重要问题。我们不能再这样小打小闹下去了。”

　　张之江在下面喊道：“大张旗鼓地活动，更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王管带，那你说怎么办？”

　　王金铭举起了手里的一张纸，说：“昨日，我收到了一份从吉林寄来的《山东同乡会章程》，登时开了窍。我和施管带、冯管带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可行。我们二十镇是由原来的第五镇、第六镇部分部队合并而来，军官和士兵大多为山东人。我们可以借此成立‘山东同乡会’，这样既可避免‘武学研究会’引人注目之嫌，又可发动同乡募捐，以支持我们山东人在东北种地、办实业和招募兵员为名，来进行革命宣传活动。”

　　施从云也站起来说道：“我们潘榘楹协统就是山东人，我们再请他做会长。名正而言顺。这不仅便利行动，更可以用他做挡箭牌。”

　　李鸣钟站起来问：“潘榘楹是顽固的保皇党、是我们革命的绊脚石。我们成立武学研究会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现在请他来当山东同乡会的名誉会长，他能答应么？”

　　施从云解释说：“潘榘楹正想谋取第二十镇副统制的位子。他需要扩充势力，更需要山东老乡的支持。你们说，他能不同意么？”

　　一个直隶籍军官有些着急：“我们是武学研究会中的一员。你们将武学研究会改成了山东同乡会，我们直隶省的怎么办？咋不能再成立个直隶同乡会吧？”

　　另一个直隶军官也跟着说：“就是嘛。这不成了分庭抗礼了么？”

　　冯玉祥站起来解释说：“我也是外省人，这个我们早就考虑好了。山东同乡会成立以后，凡山东籍的官兵均为基本会员；外省籍的官兵均为名誉会员。这只是叫法不同，换汤不换药。我们会的性质还是一样的。”

　　冯玉祥的一番话让直隶省军官的心都沉到肚里。

　　王金铭道：“从现在起，我们的武学研究会正式告一段落。新的‘山东同乡会’即将开始它新的使命。我们还是要不忘初心，继续奋斗，去实现我们远大的理想！”

　　诸位军官报以热烈的掌声。随后，众军官进行了选举。选举结果为：山东籍的王金铭为“会内总干事”；外省籍的施从云、冯玉祥为“会外总干事”；秦啸天为武术表演队总教官，何大可、潘子凡等为武术教官。至于名誉会长一职，要等到王金铭以山东同乡的代表身份去找潘榘楹商量之后再定夺。

　　计划倒是很周全，但死硬的保皇党潘榘楹能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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