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阻止了鲁莽行为
潘子凡回到了冯玉祥的驻地，把海阳镇刚才发生的这两件事一说，王金铭、冯玉祥和何大可都笑了起来。冯玉祥道：“我八弟的性子越来越火爆了，竟然打的朝廷的鹰犬们满地找牙。”
“那都是他们自找的。”
王金铭说：“等咱革命成功了，我们让八弟专门管整治这些恶吏的事情。”
“若是那样的话，谁敢欺负老百姓，我就揍谁！”潘子凡说，“说这些，扯远啦。刚才，我从那几个东北巡防营士兵的嘴里探到的那件事，咱们可得加小心了。一旦开始起义，就怕东北的巡防营攻击我们的后方。”
王金铭点了点头，说：“八弟的担心是对的。所以，焕章老弟一定要把保密工作做好。一旦我们开始起义，你要迅速地开往滦州，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进攻北京。等拿下了北京，东北的巡防营即便是进关，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的。”
“我会办好这件事的。我们西进的时候，我边走，边把后面的铁路破坏掉。”冯玉祥说。
这时，张之江和李鸣钟闻讯也赶了过来。这下，他们结义的八个弟兄当中，除了老三施从云、老七秦啸天之外，全都到齐了。
“你们来得正好。”王金铭对张之江道，“我正打算到你们骑兵部队去找你们呢。”
“我们是接到冯四哥的口信马上赶来的。”张之江说。
由于张之江和李鸣钟来的较晚，王金铭只好将起义内容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王金铭说：“按照起义司令部的研究决定，你们第八十标骑兵单独组成一支部队，骑兵司令是张之江。一月二日那天起义后，你们骑兵部队先行赶往滦州，作为起义军机动部队，与响马起义队伍相互支持；冯玉祥则等天津义军和山东义军赶到后立即乘车前往滦州。虽说时间稍晚一些，但不可耽误了大部队开拔的时间。”
“我知道了。”冯玉祥说。
众人商量了一下第八十标参加起义的所有细节之后，王金铭的海阳之行算是结束了。冯玉祥准备了简单的晚饭，张之江和李鸣钟依旧是打听了秦啸天的事情。最后，王金铭道：“咱们都是结义兄弟。你们不是惦记着秦啸天么？咱们滦州见！”
李鸣钟道：“我还真是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呢。谁知道他下了千山没有？”
秦啸天下了青龙山，白马载着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滦州师范学堂。这个时候，王金铭正在海阳运动第八十标的部队。离起义最后期限也只剩下区区的四五天了。所有的革命者都在以超负荷的速度酝酿着起义大事。秦啸天回到师范学堂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担任卫生员的慕青。慕青见到秦啸天十分高兴，她硬拉着秦啸天来到了自己的住处，并把自己攒的各种好吃的都拿了出来。她说，她已经离开了梦琪那里，就等着参加起义了。秦啸天哪有心思去吃这个。他问起了施从云的情况。慕青出去打听了。不一会儿，慕青回来说，施从云正在和张建功等人在小礼堂开会。
秦啸天二话没说，便赶了过去。会场内烟雾缭绕，嘈杂声此起彼伏。秦啸天找了后面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会议内容。
这次会议大概是军官们自发聚集起来的，也不能算得的上有纪律性可言。部分军官能忠实地执行王金铭、施从云等人的指令，安静地等待着他们的进一步指示；但一大部分激进派的军官们得知要起义了，便吵吵嚷嚷地要去杀了那些保皇派军官。
施从云在极力劝阻，他肯定会怕这些军官们不明智之举动而惹出事端进而被保皇党们所利用，从而破坏了他们谋划已久的起义。
一个激进派军官喊道：“施管带，我们还等什么呢？大家都憋了这么久了。我看，我们去岳兆麟那里看看，先劝他参加起义。如果他不参加的话，那咱就杀了他，迅速夺取第七十九标和第二协的领导权！”
另一个军官附和道：“就是嘛。当初咱们力劝张绍增的时候就该这么做！”
他们的这一个提议博得了部分激进派军官的赞同。施从云劝道：“你们的这个提议有参考价值，但现在不可盲动。这样做会破坏我们的起义计划的。”
听施从云的话音，秦啸天猜出来，他并不敢告诉所有的人具体的起义日期——施从云和秦啸天一样，不太相信那个张建功和第三营的部分军官。秦啸天想，施从云做得对。如果把确切日期说出去，肯定会让这个张建功传到朝廷那里去——尽管朝廷已经猜出来这些人要起义——但他们还没有抓住把柄，也不知道何时起义。
“咱起义不就是要推翻清王朝吗？那还等什么？”一个军官又喊道。
“即便是起义也得按照计划来行使……”但施从云的声音很快被激进派革命军官的吵闹声淹没了。
“干嘛还是这么畏缩不前的？”另一个军官也在喊，“施管带，如果你怕掉脑袋，我们不怕。我们自己去找岳兆麟！”
一个激进派军官竟然站到了桌子上，大喊道：“咱既然加入革命组织，就是要进行革命的。谁阻拦咱们革命，就是革命的敌人！走，跟着我去杀了岳兆麟！”说着，这部分军官便要冲到离这里只有两里地的第七十九标司令部去。
看样子，施从云实在是阻拦不住了。秦啸天迅速站起身来，堵在礼堂门口，厉声道：“我看谁敢去！”
这些人愣了一下，紧接着打量了一下秦啸天那身便装之后，一个人问：“你是什么人，敢阻拦革命？”
“革命也得有领导、有步骤，不能像你们这样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地进行革命！”秦啸天冷冷地说。
“你敢说我们是无组织无纪律？”那人挽起袖子便要冲上来。
施从云赶了上来，介绍说：“大家别误会。他就是原来咱们第二十镇司令部侦缉处主官秦啸天。也是我们起义的组织者之一。”
“原来你就是秦啸天啊。”那人脸色缓了下来，“听说，你大闹开平府，被朝廷通缉了呢！”
“那是我们跟朝廷干的第一仗！”秦啸天说。
那人说：“既然如此，你就是我们的英雄。你说怎么办？不过，别再提什么忍一忍了。”
望着人数众多的激进派军官，秦啸天知道处理起来很难。如果处理不当的话，这些人不仅会对王金铭、施从云这些领导人产生怀疑，而且还会致使起义队伍发生分裂。他把施从云拽到了一旁，说出了这些忧虑。
施从云想了想，说：“我和王金铭确实是没敢把确切时间告诉他们，只是传达了一个大概，要他们做好准备。谁知道这些小伙子一听，便按捺不住了。他们非要去找保皇派寻仇不可。现在王金铭、冯玉祥等人都不在这里，真是急死人了。”
秦啸天也分析了一下，只好说出了一个折中方案：“看这个样子，不带领大家去是不行了。不如这样，岳兆麟不是欠了大家的军饷么？我们带上几个代表，去找他要军饷。顺便敲一下这家伙。一旦成功了，岂不是更好？”
施从云点了点头：“只好这样了。”
秦啸天说：“我也跟你们去，一旦发生意外，也好有个照应。”
“但你被通缉了，去那里能行么？”施从云问。
秦啸天坦然道：“我怕他个毬！”
张建功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发话，他一直抽冷眼望着秦啸天。
施从云说：“啸天，你等一会儿。我去和张管带商量一下。”
施从云过去和张建功商量了。因为秦啸天离得他们很远，又加上会议室内嘈杂不堪，他听不到二人的话语。但从张建功的神态上来看，他不大同意。
这时，燕卫带着从天津赶来的凌钺和丁开山走了进来。大部分军官都认识这两个人。也属于激进革命派的凌钺听说了秦啸天的想法之后，也是大加赞同。他道：“你们带着军官们先去，如果不行的话，我和丁大哥以江湖响马的身份再去劝。如果再行不通，由我们除掉这个绊脚石！”
施从云转过身对那些军官说：“我和张管带已经商量过了。既然大家都想去岳兆麟那里，我看就先派几个代表过去。不过，你们要听我们的指挥，不可鲁莽行事。”
说完，施从云挑出一些军官，但张建功推说有事，回滦州城去了。军官代表们随着施从云和秦啸天一起向驻扎在火柴厂内的第七十九标司令部走去。
进了熟悉的司令部，秦啸天感慨万分，他不由地想到了张绍增和刘一清这些老官长来。这时，一个担任警卫任务的军官走过来问：“你们是哪部分的？”
“当然是咱们七十九标的了。我们来找岳标统索饷！”秦啸天说。
施从云用胳膊肘轻捣了一下秦啸天，小声说：“岳兆麟已经被提升为第二协代理协统了。别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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