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周后，特鲁索大公带领使团离开王城，前往邻国盖束。

        “知道盖束为什么开设宴会吗？”赫尔兰斯看着文件，询问雷诺佩斯和蒙德。

        蒙德说道：“大公那边瞒的很紧，只知道有南境的人过来，好像还是一个很大的势力，万一盖束要和他们结盟……”

        “盖束不会与南境人结盟。”雷诺佩斯断言，“现在的盖束不需要南境人帮助，他们说不定还会嫌弃南境人碍手碍脚，从某一方面来说，盖束人过于自负了。”

        “所以你怀疑那个南境人只是个幌子，他们别有用心？”赫尔兰斯放下文件，说出了雷诺佩斯的猜测和担忧。

        “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雷诺佩斯与盖束人打过太多交道，很清楚他们的狼子野心，“他们不会放过针对夏勒戈尔的机会。”

        赫尔兰斯沉默地思索良久，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椅背，突然说出了一个震惊了雷诺佩斯和蒙德的决定：“我要去一趟阿曼什。”

        “陛下！”雷诺佩斯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太冒险了。”

        “坐下，雷诺佩斯，我现在很清醒。”国王冷静分析，“阿曼什与盖束积怨已久，只不过中间有个小小的夏勒戈尔，双方都比较克制，毕竟阿曼什是唯一一个可以与盖束的国家。盖束如果真的吞并了夏勒戈尔，下一个遭殃的就会是阿曼什。”

        “陛下的意思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蒙德总算明白了，“我们国家军队本来就弱，陛下现在也没有可以依仗的军队和军权，所以向阿曼什借兵。”

        毕竟阿曼什和盖束的骑兵部队在北境赫赫有名，虽然雷诺佩斯手下的骑兵也不弱，但因为人数不占优势，通常都是以智取胜，或者靠着守城击退盖束骑兵。

        雷诺佩斯总算脸色好了点，依旧皱着眉，现在是在担心赫尔兰斯的安全：“陛下，不如臣……”

        “必须由我出面才能显现出夏勒戈尔的诚意。”赫尔兰斯打断他，“国内的局势还需要你来稳定，如果盖束那边真的出了什么事，没有你不行。”

        “我这次只带蒙德和侍卫团的几个侍卫。”赫尔兰斯看着两人，严肃吩咐，“我离开的事情不要声张，对外宣称我身患重病无法见人，谁也不见，王宫封守戒严，除了雷诺佩斯，不许任何人进来。”

        深夜的迷雾朦朦胧胧，笼罩了初秋的莱顿河，草地中隐约能听见几声虫鸣，月亮被重云遮掩，只透出几丝暗淡微弱的光芒。

        火把的光亮照亮了浅浅的莱顿河，也照亮了不远处张牙舞爪隐藏在黑暗中的树林，马蹄踏过河水，溅起一滩滩水花。

        赫尔兰斯停下，从马背上下来，脸上是日夜兼程的疲惫，他走到河边蹲下身，冰凉的河水拍在脸上，让他提起了点精神。

        “陛下，天亮时我们应该就可以到达阿曼什王城喀莫。”蒙德将水袋递给赫尔兰斯，赫尔兰斯接过灌了两口水，长舒出一口气。

        “原地休整一刻钟。”国王下达命令。

        国王身后的骑士们也都面露疲惫之色，各自找了块地方，背靠着树干坐下，借着火把微弱的热度取暖。

        赫尔兰斯查看着地图，以确定他们走的路是正确的，蒙德在他身边举着火把，说道：“信使应该已经将消息送到了阿曼什王宫，陛下不用担心。”

        “希望如此。”赫尔兰斯收起地图，望着前方看不清道路的重重黑暗，“我只是在担心。”

        “陛下……”蒙德不知该说什么，先前他看不上的那个荒淫暴君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淡去，只剩下眼前这个白发红眸的少年国王，英勇无畏，他在成长为和夏勒戈尔支柱雷诺佩斯一样的人。

        他无言，良久才低声道：“愿神明保佑您，陛下。”

        即便声音很小，赫尔兰斯依旧听到了，他在黑暗中嘲讽地笑了笑。

        神明当然不会保佑他，他也不屑于神明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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