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赫尔兰斯觉得最近的诃铎很不对劲。
似乎从赫尔兰斯崩溃大哭之后，诃铎看他的眼神就很不对劲，甚至时常躲着赫尔兰斯。
就连赫尔兰斯看过来时，他都会迅速错开眼神，避免与赫尔兰斯对视。
像是做了什么心虚事一样。
赫尔兰斯如此想到。
不过，他现在并没有时间处理这位很不对劲的奥多摩罗王。
因为，就在赫尔兰斯见到艾沙西亚的第二天，去看望城主的达利亚回来了。
面色苍白，肉眼可见的失落与无助。
“怎么了？”赫尔兰斯在达利亚面前依旧戴着兜帽，没有露出面容。
他看着魂不守舍的达利亚，不由得问道。
达利亚身体一颤，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没……没什么……”
他朝赫尔兰斯虚弱地笑笑，他凑得近了些，压低声音：“你们要是没有什么事，就赶紧离开索罗城，最近可能……不安全……”
赫尔兰斯没有接话，也没有询问原因，从达利亚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一定是那位城主与达利亚说了什么。
再联想前一天见到的，身着红衣主教服饰的艾沙西亚，赫尔兰斯的心一冷。
不难猜到不久后索罗城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令赫尔兰斯没想到的是，那位城主竟然选择舍近求远，投靠了教廷。
赫尔兰斯不知道那位城主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索罗城说到底还是一个中立国家。”回到王城后，苏提亚分析道，“按照惯例，只要索罗城一天没有正式宣布脱离中立国的范畴，你就不能做什么。”
苏提亚冷笑一声：“神教那群家伙打的就是这主意。”
只要索罗城还保持中立，即便神教驻入索罗城，赫尔兰斯都不能指责什么。
若是赫尔兰斯得知了神教的计划，想要先一步对索罗城下手，那么赫尔兰斯将要面对的，可能是整个南境对他的讨伐。
现在赫尔兰斯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听说神教还挺重视这件事。”苏提亚优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虽然这一切动作在穿着兽皮和骨链的情况下很是违和。
“听说为了这件事，他们派了一位红衣主教……”
“艾沙西亚。”
赫尔兰斯突然开口，令苏提亚愣了一下。
“你说……谁……”苏提亚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那个名字了。
赫尔兰斯抬眸，看着苏提亚，确定了她的怀疑。
“艾沙西亚。”
“砰——”
苏提亚手中的茶杯摔落，她猛地站起身：“他还敢出现？”
苏提亚的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弯刀，她瞪着眼睛，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从艾沙西亚身上咬下一块肉。
“他果然当年背叛约夏就是投靠了神教，是吗？”苏提亚恨恨道，“他害得你这么惨，现在自己到是步步高升，都成为红衣主教了。”
“已经过去了，苏提亚。”赫尔兰斯像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声音冷淡。
“可是……”苏提亚看到赫尔兰斯冰冷的红色眼眸，没再说话。
“现在，我们的目的是要在教廷之前夺下索罗城。”赫尔兰斯说道，“但是不能由我出手。”
“那就由我来。”就在这时，诃铎推门而入。
他琥珀色剔透的眼眸看向赫尔兰斯和苏提亚略显惊讶的脸。
诃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来。”诃铎说道，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神教还管不到赛林大陆的奥多摩罗头上。”
“诃铎！”赫尔兰斯站起身，他看着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男人，“这不关你的事，不要卷进来！”
两人怒目而视，就这样对质着。
“赫尔兰斯！”诃铎声音低沉，隐隐带着怒意。
赫尔兰斯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诃铎这样的神色。
似乎诃铎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温和的绅士形象，从没有想这般，展现出他属于帝王的强硬。
“不要逞强，赫尔兰斯。”见赫尔兰斯似乎被吓到了，诃铎面色柔和下来，语气也有所缓和。
“你的军队不能出动，至少不能在明面上出动，而女王的骑兵过于现眼。”诃铎说到，他看向赫尔兰斯，“教皇的目的一定不止于此，你不要冲动。”
诃铎明白教皇真正的目的并不在于这个显然神教很难攻下的小城，那么他到底想干些什么呢？
“不要冲动。”诃铎还是这样安抚着赫尔兰斯，“我带兵去探个究竟。”
……
“你是说，那位留在夏勒戈尔的奥多摩罗王，即将攻打索罗城？”
教皇靠在椅背上，听到这个消息时，规律点着扶手的指尖一顿。
“是。”克洛伊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要去攻占索罗城。”
“不知道？”教皇冷嗤一声，淡淡的嘲讽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没想到啊，堂堂奥多摩罗王，倒像是跟在赫尔兰斯身后的一条狗。”
克洛伊察觉到教皇的怒气，表情恭敬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传信艾沙西亚。”教皇冷冷开口，“现在，他唯一的任务，就是拿下索罗城。”
“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是宣布索罗城脱离中立了吗？”克洛伊问道，“一旦索罗城脱离中立，赫尔兰斯就有理由派遣军队，他们想要攻占索罗城轻而易举。”
“那又如何呢？”教皇打断克洛伊，他的眼神晦暗。
“索罗城已经没有用处了，谁得到它都无所谓。”教皇看着大殿顶端透进来的光亮，“所以艾沙西亚也没有用处了，不是吗？”
“艾沙西亚目前还很安分。”克洛伊说着，“探子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不，他已经见到赫尔兰斯了。”教皇声音冷漠，“即便赫尔兰斯换了样貌，他还是能认出来的。”
“那是他即便背负着叛国的罪名也要救下的孩子啊……”教皇感叹一声，穹顶上的圣母低垂着眼眸，神色悲悯，像是在应和教皇的叹息。
“可是他还是死了……”
所以，艾沙西亚也只是一颗无用的棋子，一颗用来对付赫尔兰斯的棋子。
他能将赫尔兰斯逼入一次绝境，也可以在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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