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她回家

10月的中下旬，是四个人第一次参加集训的日子，也是江舟第一次送念之回家。

        吃完饭去一中的路上，总会是这样一副画面：念之和刘帆两个手挽着手走在前面，周天阳和江舟齐肩走在后面。

        周天阳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但是之前只有念之和江韵知道他私底下还是一个很活络的人。周天阳的目标是京大，一直都是，周天阳以前没那么勤奋，高三才抓起来的，京大的分数线很高，所以周天阳现在很认真。

        男生之间嘛，呆一会儿就能找出共同话题。

        “我还以为你不玩游戏”，江舟和其他同学一样，都只看到了周天阳的表象。

        “我以前玩的，这不高三了得抓紧时间学习”，其实是周天阳的母亲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后面吵了一架，周天阳不想让这么辛苦栽培自己的父母失望，索性高三努把力，不碰游戏了。

        当开启了目标大学这个话题时，所有人都起了兴趣。江舟知道了周天阳的目标是京大，当周天阳问江舟时，念之的精神全都集中起来了。

        “京航”，清冽的声音从江舟口中传出，念之以为他的答案也是京大，不过京航属于京大的一部分，因为京航的专业性质比较特殊，就被划分出一个院校。

        刘帆轻轻摇了摇念之的胳膊，“那你呢”

        “京大”，念之的声音很坚定，提到京大念之的脸上就洋溢着笑容。

        对于他们的理想大学，刘帆一点都不意外，她也想要考上京大，但是她的成绩和他们比还是差了些。当初高二分班的时候校领导是不仅仅是将文理科分开来，也参照了成绩。

        刘帆的目标没有那么高，“南大”。

        竞赛班的座位是按照个人意愿选的，刘帆和念之坐在前面，江舟和周天阳就坐在她们的在后面。

        竞赛班的老师速度很快，每个人都要集中注意力，否则就会漏掉重要的步骤，思维很难跟上。几乎所有人都拿着笔边听边记录，江舟这是靠在座椅后背，两只手交叉在胸前，目光凝视在讲台上。

        江舟的习惯是先听一边，回家再将试卷重新做一遍，一次是老师梳理步骤，过一下脑子，一下是加深印象，巩固好知识。后面周天阳问起的时候，江舟也十分慷慨地分享这个习惯，四个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也像江舟一样。

        刘帆是后来第一个放弃的，老师说过一遍，没有做笔记，回家就给忘了。

        周天阳和念之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忙着做笔记，大多时候也这么听着。

        九点半点整，下课。

        四人在一中门口分开，刘帆的母亲来接她回家，周天阳则是独自一人走回家。

        “走吧”，江舟说完看了念之一眼，示意他跟上来。

        江舟的腿有些长，步伐又有些大，走姿很正常。念之却是一副快走的姿势，微微地喘着气，也没有让江舟停下来的意思。

        没过一分钟，江舟察觉到后面的女生跟不上，但丝毫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约莫五六分钟之后，江舟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念之差点差点装进江舟怀里。

        “怎么了吗”，念之边喘着气边问道。

        心想真是个小哑巴，“你跟得上吗？”

        念之没有懂江舟的意图，“跟，跟得上”，江舟挑眉点了三两下头，又转过身。

        “好”，江舟故意快了几步。

        “等一下，你，能不能慢点……”念之喘着气，用试探的语气问道，实在是跟不上他的速度。

        早点说不就完了，捉弄到人，江舟一脸满意的样子，噙着笑，这才停下脚步，等着念之走跟上。

        二人换成齐肩走，不免有一些尴尬。

        “你想考京大的什么专业？”念之本以为两人会一直这么安静地走下去，江舟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停顿一会儿才回复，“医学”。

        “想当医生？”

        “嗯”

        “为什么？”

        好像每一个人被问到希望将来的职业是什么，接踵而至的就是原因。

        念之浅笑，但是江舟看不懂那个笑容，念之没有回答原因。“你呢”，念之借着江舟的话题也回了过去。

        “飞行员”，江舟边说着边看向夜空，露出一个笑容，不同于之前那种永远让人读不懂的笑容，接着说了句“自由”。

        念之点了点头，意料之中，毕竟江舟之前就说自己的理想学校是京航。

        但是他的原因却是意料之外的，他的原因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那么宏大，又或许他本来就应该属于天空，属于自由。

        江舟发觉自己失神太久，有些不好意思，目光顺着脚下的路一点一点移动，偶尔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胳膊稍稍倾向念之那边，提了一句“你家是在水乡那边对吧”。

        “对”，念之觉得江舟没话找话，毕竟那片区域可以住人的不是江源小区就是水乡。

        “我之前也在水居那边住过一段时间”，这是念之没有想到的，但此时江舟的眼中流露出来是憧憬怀念的样子，那应该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吧。

        江舟收回目光，转而投向念之，问道“你能给我讲讲水居现在的样子吗？”

        念之看向江舟，回以一抹微笑，又看向前方的道路，念之边走边讲，江舟边走边听。

        “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粉墙黛瓦。近年来政府也在发展旅游业，所以水乡可能和你印象中的有一点不一样，不过大致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没有大修特修……”

        ……

        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伴随着这个话题也结束了。

        江舟本想将念之送到她家那边，但是念之说离车站没有几步路，自己可以走回去，就在这边分开，还和江舟道了谢。

        念之静悄悄地推开门，走进院子里就看见外婆一如既往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戏曲，织着毛线。

        “外婆”念之走到沙发旁边弯着腰，低着头看着带着老花镜的外婆。

        “念之回来啦”外婆放下手中的毛线，脱下老花镜，拉着念之的手，念之顺着坐在旁边。

        “妈妈还没回来吗”念之说着朝周围探了探，没有发现母亲的踪影。

        外婆告诉她秋蓉今天值夜班，就不回来了，今天晚上家里就只有她们俩。说完便看着念之一脸疲态，让她洗洗休息。

        念之先扶着外婆回房间，告诉她她也需要多休息，累了就休息，不用等到这么晚。但是老人就是这样，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变得多愁善感，牵挂着这些小辈。这些年，等着小辈回家也成为外婆的习惯，等得困了，就会直接在沙发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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