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实
a市的晚风带着秋意，诺河边路灯明亮，水波粼粼。人们不约而同地带着家人，聚在诺河公园里散步，享受着诺河的美丽。
“十年了，所有人都在改变，唯独诺河依旧充满魅力。”
在与诺河同出一源的温和低调风格的总统套房里，女人有些出神地注视着这一条蜿蜒穿过整个a市的母亲河流。
身边的空位被高大的男伴占领，她侧目望向这个满身温和的男人，和诺河如出一辙的气质，令人着迷。
“在我眼里，您和诺河一样充满魅力。”，他抬起女人保养得宜的手，轻轻吻道。
温和的俏皮话，成功让女人展颜一笑。
“卢涅特，感谢你愿意在这一刻依旧遵守职业道德。”她语调很轻快，带一种奔赴的释然。
柔软的床铺在暖灯之下显得格外舒适，红裙乌发的女人仿佛被时间定格，美丽的容颜格外引人瞩目。
如果她能睁开眼，想必这样的美丽一定更上一层楼。
卢涅特轻轻向她躬身，：“晚安，雅利夫人。”
“慈慈，我们好久没这样散过步了。”
清瘦的少年亦步亦趋地跟在马尾少女的身后，仿佛很享受一般，笑眯眯地说道。
“嗯，是的”，玉慈心不在焉地附和道。
今天是周末，她本来想整理一下母亲的遗物。却……有了一个意外发现。
如果说，从小建立的世界观是人为植入的呢？
这个世界的真的是你曾经认识的世界么？
母亲的日记本里所陈列的见闻、隐含的新世界，无一不使人陷入短暂而空白的怀疑里。
这样的短暂的空白，让她不可遏制的触碰了纸页上绘制的图腾。
它的线条是那样精致、曼妙。每一道走向仿佛已经在她心里走过千千万万遍的熟悉。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它么？
这一瞬间，不可名状的絮语占领了她的头脑，无数无法辨明的低语向她的意识传达了一个信息——“回到……”。
回到哪儿去？
宛如被亿万个共鸣的意识体裹挟，她只能在细琐的夹缝里，抽空发出疑问，很快就又被淹没了。
但很奇怪，她本能的不想去抗拒这种“共鸣”。
当她清醒时，已经来到了诺河公园。
这是a市人崇拜的生命河流，不只是a市，它流经的广袤土地，全都是它的“虔诚的崇拜者”。
在月色和灯光辉映下的伟大的河流，彰显出了母亲般的包容。而她，就是与母体失散多年的可怜孩子。
一种从胸腔跳动的心脏而起的亲近，让玉慈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一切都在回归正轨。
诺河的孩子，终将回到母亲的怀抱。
巨大的不知何处来的狂喜席卷了她，她的灵魂此刻不属于自己，而是因为属于母亲而震颤。
无数条河流的分支是她的耳目，数不清的生命向她献上礼节，山林彻夜不绝的高歌响彻她每一条血管。风中传来湿润的水汽，那是一种渴望回归的、血缘相系的呼唤……
她不再是她，她成为了……它。
“慈慈？慈慈！”
惊中带喜的一叠声叫喊，把玉慈从这种从未有过的美妙里拉扯出来。
她心中不满，但因为刚刚经历了一段灵魂的洗礼，选择大度地原谅了这位竹马。
还有一些东西她还要了解，她需要赶快回到暂居的家里。
“你有心事么？可以和我说说么？”，黎清一步跨到玉慈面前，试图让这个心不在焉的人将目光回放到他身上。
“？”
什么？玉慈疑惑地看向这个极力表现得亲切纯净的童年伙伴。
“抱歉，让你为难了。是遇见很难办的事情了么？”
黎清仿佛犯了大错一般，道歉的速度和脸上乍然可怜起来的表情一样快。
说实话，非常的，具有观赏性。
虽说早就知道这人一切都是伪装，但这种博人可怜的表演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演出。
玉慈也确实顺心意的笑起来了。
“没什么，看见你我好了很多。
大概是太久没听见这样的话，黎清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高兴。
自从……那天之后他们好像被强行阻断的气流，再也没法遇见。
“我一直都在，可以一直看我”黎清语气有些急促，仿佛发现这样说有歧义一样。
他又红着耳朵磕磕绊绊地补充道：“我是说，如果能让你开心，我……”
肉眼可见的手忙脚乱。
玉慈为他的表演感叹，打断了他的话：“谢谢你，黎清。”
见他不动，又说：“很晚了，我要先回去了。”
“我陪你回去”，仿佛指令被激发一样，他说道。
俩人在树荫大道上慢慢行着，身边是各色幸福惬意的笑脸。沉默的他们在这时，显出一种格格不入来。
“阿清。”，黎清突然开口。
“什么？”，那句话实在是过于短
促，玉慈只能捕捉到一丝微弱的声音，偏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看着这样的，若无其事的她，黎清才惊觉，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那个柔软孤单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一个随时会被别的羁绊拉扯住的美丽少女了。
为什么不再亲昵的叫他了呢？
质问已经不再有意义了，他知道，她不再注视他。
“没什么。”他说，又叫了玉慈一声
说：“如果可以，慈慈以后可以叫我阿清么？”
玉慈眨眨眼，笑道：“不是一直都叫你阿清么？”
骗子。
“对啊，也许是今天见到慈慈太开心了，脑子有点乱。”
他若无其事地笑起来：“是我说了胡话，慈慈不要放在心上。”
“嗯，我不会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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