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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华狼匕首

        “华狼匕首,一刀致命,  不知夫人师从何人?”

        云珠浑身一僵。

        下一刻,  德福只觉天旋地转,  电闪雷鸣瞬间,他就被压在地上,脖颈一凉,  血涌喷出,快得他甚至还来不及疼!

        “云珠!”一只有力地大手,抓住了云珠的手腕,  她正单膝抵着德福的胸口,一把匕首已经割到德福的脖颈,  如果不是陆玥泽制止及时,  德福当即就断气了。

        陆玥泽的大手如钳,有力地抓住云珠,  两人力道僵持,  均不能移动半分。

        忽然,云珠撤了力气,  转头面前陆玥泽,整个人朝着他扑了过去。

        陆玥泽看见云珠转头,  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表情,就被云珠扑了个正着,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吻,毫无章法。

        陆玥泽的手一直抓着云珠的手腕,云珠的手里也一直握着那只匕首。明明是极其诡异的场面,  可是云珠扑在陆玥泽的身上,追着他的唇,亲个不停。她逼得太紧,两人又靠的那么近,陆玥泽想躲都躲不开,本能别着头,想要把她推出去。可是那温热的带着湿意的唇,几乎就像是长在了陆玥泽身上,在他的唇上游走,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他,似乎带着满满的绝望,破釜沉舟。

        陆玥泽抓着云珠的手没有放开,另一只手却已经伸了出去,把在他怀里疯狂又绝望的小姑娘搂紧了几分,一边承受着她毫无章法的吻,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试图在安抚她。

        他抓着几次机会,总算是回吻住了云珠,把她蛮横霸道又毫无章法的吻,渐渐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轻柔,无论是他的吻,还是他轻抚云珠的手,让暴躁异常的云珠动作也跟着轻柔,不像之前那样疯狂地进攻般地去吻陆玥泽。

        陆玥泽不敢掉以轻心,动作依旧是轻轻的,吻着吻着,就尝到了一丝咸涩,借着咸涩的味道越来越浓。

        云珠哭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有一些正好落在了两人紧密相贴的唇上。陆玥泽此刻顾不上说话,只得继续吻着云珠,慢慢地安抚她。

        云珠唇舌依旧是不舍得离开陆玥泽的唇,还在不依不饶地追着他吻,陆玥泽抱着云珠,终于抽出一丝空隙,轻喘着喊她的名字:“云珠!”

        刚刚疯狂的云珠,在这一声呼唤中,似乎平静了下来,只是她眼眶通红,满脸泪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像是被凌.辱过了一般,柔弱的不堪一击。

        他们身侧已经淌了满地的血,德福还在奄奄一息。

        陆玥泽顾不上云珠,立即喊了人救治德福,只是他抓着云珠那只行凶的手,却一直都没有放开。

        他不动声色地那把匕首从云珠的手心里抽.了出来,别在了自己的腰侧。云珠想要去抢,立即就被陆玥泽制止了。

        云珠顿时就不安了起来,瞬间眼神就变了,像是炸毛的小兽,绝望又凶狠地盯着陆玥泽。

        陆玥泽正忙处理德福,他把云珠搂到怀里,轻抚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声道:“云珠,不要怕,爷在这里呢,你闯了什么祸都不要怕,爷给你兜着!”

        云珠窝在他的怀里,试图还要去摸被他别在腰间的匕首,陆玥泽叹气,却紧握着她的两只小手,没有让她去摸到匕首。

        南侧船舱是陆玥泽的地盘,能在这边伺候的,都是陆玥泽信得过的。德福的事情一出,这些人先是愣住,反应过来立即救人。德福是脖子被割,血流如柱,整个人奄奄一息。众人此刻也不敢移动他,好在他们之中还有略懂医术的高手,经验老道,很快就止住了血。

        那人姓周,也是一直跟在陆爷身边的人,算得上是陆爷的得力助手。他道:“我以前在外面混日子混日子时,也见过差点被人割断了脖子的混混,德福总管如果能挺过去,或许能侥幸保住性命。”

        陆玥泽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吩咐了人下船去找能救命地大夫,又把药嬷嬷也叫了过来。德福在众人的一起努力下,被送回了房间。

        至于他究竟能不能熬过去,没有人能说的准,就希望下船去找大夫的人,能尽快地把大夫带出船上,救人一命。

        陆玥泽先是带着云珠回了房里,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脸上,衣服上全都是血,沾染的到处都是,估计是刚刚云珠疯狂地亲吻他时,从地上沾染的。

        他略微地皱眉,目光带着探究,仔细地打量云珠。

        云珠异常敏感,立即就发现陆玥泽在看她,带着满满的怀疑。她鼻子一酸,眼眶又红了。

        陆玥泽见她似乎又要哭,便什么都没说,吩咐平喜,“给夫人洗个澡,换身衣服,爷去看看德福。”

        他此刻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是看着云珠那个模样,他又不想这么早就去找到答案。他害怕那答案会让他痛不欲生,几近崩溃。

        他看了一眼云珠,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出门了,连身上沾满了血的衣服也没有换下来。

        她的匕首还在陆玥泽那里!

        云珠不死心,追了出去!

        陆玥泽却忽然扶着门,站定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声音略微带着冰凉:“云珠,没有爷的命令,你不许出这个门!你、我……我们都静一静再谈。”

        云珠的脚步顿了顿,目光先是落到了陆玥泽腰侧的匕首上。那只匕首,还沾着血,有些血块已经干了。她只看了那把匕首片刻,目光就落到了陆玥泽身上。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陆玥泽却抬了脚,“嘭”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关门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云珠却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恐怖,原本水汪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已经渐渐地染上了绝望。

        云珠刚刚出门遇到德福时,平喜就在云珠身后。她只知道,德福总管和夫人擦肩而过时,夫人忽然就性情大变,割了德福总管的脖子。那动作快的,几乎就是她一眨眼的功夫。

        可是,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做,平喜完全没有头绪。

        她看着云珠,想到刚刚那一幕,心里也有些戚戚然,但是又想到平日里夫人那么好相处,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发难他们。

        德福总管那里,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她站在云珠身后,放柔了声音说:“夫人,请您沐浴吧。”

        ……

        陆玥泽离开房间后,先去看了德福。德福还在昏迷中,依旧被救治。他看过德福之后,就带着几个贴身的随从去了书房,大总管刘长德也一起被叫去了。

        陆玥泽手里捏着一封信,“啪”地拍在了书案上,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怒道:“为何德顺来信,能越过爷,直接就到了德福的手里?嗯?”

        几个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刘长德,你现在已经是陆家商队的大总管了,陆德福却依旧能单独拿到信,你是不是需要给爷一个解释?”

        刘长德满头冒汗,他就知道这件事自己是跑不掉的,心里暗暗骂着的德福不是东西,但是却不能不回答陆玥泽的话。

        “爷,是属下的疏忽,属下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下一次?”陆玥泽勾唇冷笑,“下一次死的就不是德福了,死的是爷的夫人,或者就是爷本人了!”

        刘长德也不敢还嘴,只能一个劲地认错,并口口声声地保证,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此等事情。

        陆玥泽道:“刘总管,去给爷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敢私自背着把信拿给陆德福,爷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刘长德语气坚定,顿时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彻查到底,就连一只老鼠都不能放过。要知道,这样的人,今天为了陆德福背叛陆爷,明日就有可能为了别的事情,也背叛他这个新上任的大总管。刘长德可不愿意要这样的手下,何况是这一次,连陆爷都发了话,他怎么可能不动手彻底地铲除那些还在效忠陆德福的人呢?

        刘长德退了出去,陆玥泽坐在了书案前的椅子上,看着身前的几个随从,道:“爷,知道,你们几个跟德福,一直是跟着爷的老人了。爷的许多事情,你们比谁都清楚。”

        这几个随从虽然名义上也是商队的人,但是他们几乎是跟陆德福一样,算是陆玥泽的自己人,除了平日里走马帮生意之外,还有许多的事情都是他们在负责。

        陆玥泽捏着手里的那封信,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警告:“如果让爷知道,有朝一日,你们和陆德福干出了同样背叛爷的事情,爷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属下遵命!”

        陆玥泽这一次算是雷霆大怒,他把人全轰了出去,只留了个姓周的。这人就是刚刚紧急救治德福的那位。

        他年岁大约三十,看起来朴实无华,几乎就是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他也早年就跟着陆玥泽,与德福的差别就在于他不是跟着陆玥泽从京城皇都过来了,也不是有着卖身契的奴才。

        他留了下来之后,陆爷一直没有出声。两个人在书房里静默了许久,直到书案上的烛火,“啪”的一声,爆出了火花。

        陆玥泽忽然开口:“华狼匕首,周大哥可听说过?”

        只见那个姓周的人朝着陆玥泽作了作揖,作揖的手上,全都是粗糙的厚茧,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他说:“华狼匕首,阎王利器,听闻是指中原皇室的二十四暗卫,传闻一刀致命,刀下无情。据传,曾经令无数人闻风丧胆,在江湖上不敢提及其名。”

        “不敢提及其名?那么,究竟是畏惧暗卫的手法,还是畏惧皇权呢?”

        周大哥想了想,道:“或许二者皆有之,毕竟能有如此杀人功夫,又受皇权保护,天下谁人敢硬碰硬?”

        “那么……”陆玥泽顿了顿,把自己腰侧的匕首抽了出来,锋利的刀刃上还带着斑斑血迹,是德福的血。他站起身,走到了周大哥的面前,捏着匕首的刀刃,把刀柄那侧递给了他,“周大哥,这是我夫人的匕首,可是华狼匕首?”

        那位周大哥把匕首接了过去,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番,摇头道:“非也。”

        陆玥泽一顿,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等着周大哥的下文。

        “这把匕首来自何处,不可而知。但从做工和质地来看,定然不是凡物,倒有些像是皇室或贵族用来防身的奢侈之物。而且,这把匕首刀刃锋利,绝不是简简单单而奢侈之物。这上面刀柄之上,还刻着两个南夷大字。咦?”

        “周大哥,怎么了?”陆玥泽疑惑发问。

        “这把匕首,明明就是中原之物,怎么会刻上南夷大字?”他想了想,道:“或许,这两个字是这把匕首在流落道西南之地后,才被人刻上去的。”

        陆玥泽说:“周大哥是中原人,可能不认识南夷字,这两个字,在南夷话中,念做‘巴益’。”

        “巴益?那岂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位巴益公子吗?”周大哥似乎也有些惊讶,忍不住说问道:“不是有许多传闻都说,巴益公子就是当年那位被偷走的大皇子吗?可是这把匕首,为什么会在夫人身上?”

        陆玥泽眯了眯眼睛,没有回答。

        周大哥道:“那日,商队夜晚扎营,被袭时,在下也看过夫人当时的身手,只是离得远,并未看得太清楚。但从夫人的身手来看,一般人都不会是夫人的对手。这把匕首,想必就是当时夫人用的那一把?”

        陆玥泽点头,轻声道:“这是她心爱之物,她一直都贴身携带。”

        连睡觉都不肯离身!

        “这想必应该是跟了夫人很多年的了。”

        “嗯。”陆玥泽淡淡地应了一声,就从周大哥的手里拿回了那把匕首,又别在了自己的腰间。他转身,把书案上的一封信拿了起来,递给了周大哥。

        周大哥似乎有些词语,没敢接,抬着头有些疑惑地看向陆玥泽。

        陆玥泽言简意赅道:“这是德顺给爷的信,被德福先拦截看到了。”

        听到陆爷这么说,周大哥才伸手去接那封信。他把信纸展开,看了几眼,眉头皱了皱:“华狼匕首?夫人?这……”

        陆玥泽道:“华狼匕首不过就是一把匕首,德顺的意思是,夫人的功夫就是使用华狼匕首的那一套功夫,一刀致命,刀下无情。”

        周大哥似乎也有些惊讶:“可是,夫人不过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个西夷摇族的姑娘,她怎么可能会那些功夫?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那么今晚,夫人袭击德福,是因为德福想要试探夫人吗?”

        陆玥泽闭了闭眼睛,道:“周大哥,你应该了解德顺的,没有肯定的事情,德顺是绝对不会说的。所以,爷夫人用的功夫十有八.九就是华狼匕首的功夫。至于德福……”

        他咬了咬牙忍着怒气,睁开眼睛,道:“他是个忠心的,但是脑子却不灵活,还非常执迷不悟。从爷要娶夫人的那一日,德福就她不顺眼,估计这一次是以为自己抓住了云珠的把柄,所以……当时做了什么,激怒了云珠。”

        陆玥泽虽然不知道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这番推断,却是已经十分地接近真相了。

        他了解得福,也了解云珠,云珠不是自己会惹事的人,除非她受到了挑衅,陷入不安,而且云珠不是那种等着事情发生,再做出反应的人,她会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譬如之前的丫鬟花莲,那个客栈里唱小曲的姑娘,还有闫蝶。

        就比如,当初他吃了云珠的“鱼夫君”,云珠不是等着族人发现,而是第一反应就是让陆玥泽离开。陆玥泽猜测,如果当时云珠回去之后,他并没有再返回去,云珠也能有自保能力,绝不会站在原地挨族人的打的。当时,是他回去之后,让云珠意外,震惊,以至于没有做出反应,然后又是他被打,她才会哭。

        想到那个时候的云珠,又小又可怜的,陆玥泽忍不住叹了一声。

        周大哥就站在陆玥泽的旁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关于华狼匕首,他也只是听过,却并无真的见过,更想不到身边竟然有人真的会!

        陆玥泽道:“周大哥,德福那边,爷就把德福托付给你了。我知道你当年在道上也是几次死里回生,这次德福就全拜托你了,别人我也信不过。明日下船,德福不易移动,就继续留在船上吧。”

        周大哥拱手作揖:“请陆爷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陆爷。”

        他说完,正要告退,忽然想起了一件什么事似的,欲言又止。

        陆玥泽朝着他点头,“周大哥,有话请讲。”

        周大哥说:“陆爷,您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浑奴当年,那么轻易地就把大皇子从当今圣上的皇子府里偷走了,这说明了什么?”

        陆玥泽眉头微微一皱,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周大哥说:“就算当时的圣上,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可是那毕竟是皇子府,怎么可能一个护卫都没有?怎么可能一个下人都没有?为何没有一个人发现?就算是有人已经串通好了一切,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大皇子带走,难道整个王府都是串通好的吗?”

        他顿了顿,道:“爷,老周我是个俗人,除了陆宅,我也没在高宅大院里生活过,不知道他们的府里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就觉得,一个皇子的儿子,在皇子府就这么被人偷走了,这可能吗?就算是这种事在咱们陆宅,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能的。”陆玥泽忽然出声。

        周大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也跟着顿了顿。片刻之后,他就听到陆玥泽说:“云珠,不,我是说夫人,在商队启程那一日,避开了陆宅里所有的人,甚至避开了德福看守的商队的人,坐到了爷的马车里。”

        陆玥泽几乎是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完的。说完之后,他和周大哥对视了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们两个人隐隐约约,都觉得这些事情之间,似乎应该有某些联系。效忠皇室的华狼匕首,当个丢失的大皇子,还有云珠身上的这把刻了“巴益”名字的匕首,这些单独拎出来的东西,似乎就差一条线就能串在一起了,可是这条线是什么,陆玥泽不知道,周大哥自然也不知道。

        周大哥顿了顿,似乎是仔细思索过,他说:“爷,不论夫人与这个华狼匕首是否有关,单单她的贴身匕首上,刻着‘巴益’二字,就必须要把人继续留在您的身边。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找到这些疑惑的答案。”

        陆玥泽沉默着,忽然开口:“周大哥,我会一直把夫人留在我的身边的,但不是为了这个原因。”

        “那么,陆爷,您是?”周大哥似乎有些迟疑,他觉得事情不像是他想的那样。

        果不其然,他听到陆玥泽说:“我把她留在身边,是因为她是我的媳妇儿,是我的女人,是要和我白首一生的人。”

        他陆玥泽自从带着云珠从西南之地离开之时,就从未想过,她匕首上的“巴益”那两个字,也从未想过利用她去得到什么。

        她只是他的小姑娘,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后来就是他一直遍寻不到的关心和温暖。他陆玥泽是如此贪心之人,到手的温暖,他绝不会再放手了!

        ……

        他回到房间时,云珠已经洗过澡,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她坐在床上,头发披散,仰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玥泽,整个人瑟缩着颤抖,极度不安。

        陆玥泽大步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极其轻柔,“云珠。”

        云珠的眼睛从他拐过屏风,就一直黏在他的身上,半寸都不曾离开过。她雪白的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连喘息声都极乱,似乎在强烈地压制自己的情绪。

        陆玥泽把手从云珠的头上收了回来,转手摸向了自己的腰侧,把云珠的匕首抽了出来。

        匕首已经被清理过了,之前沾染的血迹也没了。陆玥泽把云珠的手拉过来,把匕首的刀柄放到了她的手心里,又把她的五指合拢。

        云珠呆呆地低着头,她白皙的五指正紧紧地攥着匕首。

        陆玥泽忽然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低头亲吻着她的唇。

        他说:“云珠,是我做的还不够好,让你受了委屈,对不起。”

        云珠似乎想要哭,但是却大力地吸了吸鼻子,在陆玥泽的怀里一个劲地摇着头。忽然,她扔了匕首,伸手去搂陆玥泽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他,说什么都不撒手了。

        她才不要撒手呢!

        一辈子都不要撒手!

        陆玥泽抱着她,说:“云珠,我不会问你究竟是为什么的,如果你有想说的那一天,你再告诉我,好不好?”

        云珠在他怀里,似乎僵了僵,但是她还是把头埋在了陆玥泽的怀里,很快陆玥泽就觉得自己的胸口湿了,凉凉的的水意打在他的身上,

        她,终究是又哭了。

        陆玥泽几乎一个晚上都没睡,云珠是靠在他的怀里的,眼睛闭得紧紧的,但是他知道,云珠也没有睡。

        这个寂静的夜里,几乎所有人都没睡。

        ……

        跟着陆玥泽豪华的大船之后,是一只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大船,基本上西南之地附近的江上行的都是这样的大船,平日里用来载客或运货,哪里看起来都十分地普通。

        程瑾玉一个人坐在船舱里,手里握着只茶杯,语气淡淡地问:“前面的船,是陆爷的船?”

        陆爷的船虽然是灯火通明,但是程瑾玉所在的船毕竟离得远,什么也看不见。

        “回公子的话,探路的人回报,正是陆爷的船。”那人顿了顿,又说:“公子,昨夜救上来的穆二爷求见。”

        程瑾玉笑了笑,道:“让他进来。”

        说起了,这穆二爷和穆家那些人,也算是命好。他们被陆爷的人扔在了江心的木船上,本以为不能再看见明日的日头了,没想到竟然有路过的大船,对他们施加了援手,救了他们的性命。

        穆凡成还昏迷不醒,穆二爷只能自己代表穆家的人去跟船主人家道谢。

        “多谢程公子救命之恩。”

        “不碍事的,只是举手之劳,穆二爷不必客气。只是……”程瑾玉顿了顿,温润如玉道:“只是穆二爷和家人为何会落到此种境地?”

        一提到这个,穆二爷就气得牙直痒痒,一个劲地叫着说:“都是那个陆爷,嚣张跋扈,为所欲为,我们穆家明明就是船上的贵客,竟然如此待我们,真是欺负死人了!”

        程瑾玉微侧头,目光温和,似乎极其包容地听着穆二爷抱怨,他还有一搭没有一搭地问道:“陆爷?哪个陆爷?”

        穆二爷气呼呼地说:“这西南府界还有那个陆爷?就是那个金山成堆的陆玥泽!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商户,竟然能如此的猖狂,看二爷我回去不告诉我大哥,我让我大哥好好治理治理他!”

        “这不太好吧?毕竟是那位陆爷,如果穆大人出手,可能就是硬碰硬了。”程瑾玉似乎有些担忧。

        穆二爷此刻已经在气头上了,大声嚷嚷着:“不太好?哪里不太好了?就能让他们陆家欺负人,我们穆家就只能被欺负?程公子,你不知道,我那侄子都跟着陆爷的掌柜家姑娘定亲了,连媒婆、婚书都有了,就差送到府衙里去备案了。可是,你知道那个陆爷有多过分吗?他竟然把媒婆也扔出来了,婚书也毁了,直接告诉我们,这门亲事就这么不算数了!哎呦我的天啊,这自古以来,婚姻之事,媒妁之言,他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

        “穆二爷,你对着个陆爷了解多少?我曾听说,这个陆爷原本不是西南府界的人,曾经是京城士族家的公子,这可是真的?”

        穆二爷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地“嗯呀”了半天,算是把问题含糊地回答了。主要是,他面对程公子,实在是说不出来自己只见过陆爷一面,还是匆匆被叫去,连陆爷长得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楚,就让陆爷的手下直接扔下船了。

        程瑾玉似乎也没有想从他的口里问出什么东西,不过就是随便说说话。这时,有下人跑过来禀报:“公子,穆二爷,穆公子醒了。”

        穆二爷一听自己侄子醒了,也是一阵高兴,之前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虽然他一向不怎么待见三房的人,但是穆家人毕竟是穆家人,内部如何争斗都可以,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自然是要讨回公道的才行。

        程瑾玉起身,道:“穆二爷,我随你一起去看看穆公子。”

        穆二爷立即朝着程瑾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时发现,他自己带过的一个随从,一直在向他使眼色,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禀报。

        穆二爷脸色黑了黑,瞪了那人一眼,索性也没理会,就带着程瑾玉一起无看穆凡成。

        穆二爷身边的那个随从,见自家主子没有理他,顿时急得直跺脚,一脸苦涩地跟了上去。可是,这短短的一路,穆二爷一直在努力与程瑾玉搭话,根本就没有想要搭理自己的随从。

        那个随从一路都没有找到机会禀报事情,倒是程瑾玉似乎看出了他有话要说,忍不住朝着他看了好几眼,惹得穆二爷也跟着瞪了他好几眼。

        穆二爷带着程瑾玉进了穆凡成的屋子,刚进屋,还没有绕过屏风,他就听到自家侄子一个劲地吼着:“啊!我不活了!我这个废人,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啊?!”

        绕过了屏风,穆二爷立即呵斥了他一句:“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活不活着的事情!你给我闭嘴!”他骂完穆凡成,又转头去看程公子,立即行礼作揖,抱歉道:“程公子,让你见笑了。家侄从小娇生惯养惯了,这受了伤,一点点的苦都受不住!”

        躺在床上的穆凡成似乎没有注意到屋子里有客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家叔叔的训斥,大骂道:“就是你!就是你害我的!就是你害我变成了废人的!我现在不男不女的,你高兴了!”

        不男不女?

        这一下子,穆二爷是真的愣了。

        穆二爷的那个随从,小心翼翼地上前来,小声道:“二爷,刚刚小的就想和您说,大夫说……说公子他,彻底的废了!”

        程瑾玉似乎也没有意料到这种事情发生,多少有些意外。他问穆二爷:“究竟是多大仇,这陆爷竟然下此狠手?”

        穆二爷此刻也是慌了,嘴里一个劲地说着:“这……这,这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就知道穆凡成他有眼不识金镶玉,冒犯了陆爷身边的一个婢子,也没有想到最后酿成了这么重大的后果啊,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这陆爷也实在是太狠了吧!”

        穆凡成此刻是又疼又怒又绝望,他才年过弱冠,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被废了。他可是三房独子,一家子都要靠着他传宗接代呢!

        穆二爷走到床边,问他:“凡成啊,你究竟除了这件事,还干了什么事啊?怎么好端端的……陆爷好不讲情面,就把我们扔下船也就罢了,怎么就能让人下很手,直接废了你呢?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穆凡成断食就哭丧了脸,也是冤枉啊,哭着喊着说:“二伯,我真的没做什么!你要信我啊!我就是有一天在甲板上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姑娘,然后误以为她是那个船帮掌柜的女儿,所以才去提了亲。后来,就是给你接风的接风宴上,我又看见那位姑娘跟陆爷在一起,十分地亲密,才知道,我是提亲提错了人,那位姑娘才是我魂牵梦绕的姑娘。当时她穿着一身舞裙,一副歌姬的打扮,身上系着铃铛……哎呀,我说这些做什么啊!我后来打听到,陆爷身边没有侍妾,知道他和那位歌姬不过就是玩一玩,我这才想着去打听带着铃铛的的歌姬事情,想要花钱替她赎身,把她纳为妾室……”

        “穆凡成,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怎么敢有这种想法!”穆二爷一听,整个人都要气晕了,他算是知道陆爷为何生气了!这明明都向陆爷手下的掌柜之女提亲了,还想着去占人家宠姬的便宜,这不就是打人陆爷的脸吗?

        一侧的程瑾玉忽然开口:“陆爷去碰歌姬?”

        “是!我亲眼看见的,他抱着那个歌姬,吻得难舍难分!”

        程瑾玉忽然笑了,道:“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穆凡成眼睛都瞪圆了,盯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怒声吼着!

        程瑾玉平静地开口,道:“我曾有幸与陆爷同住三日客栈,对陆爷的事情略有听闻。陆爷与其夫人鹣鲽情深,感情甚笃,怎么可能在船上去碰歌姬?”

        “陆爷夫人?”穆凡成他们上船这么久,陆爷的夫人就像是一个名号似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程瑾玉却忽然笑了一下,“穆公子刚刚说,那姑娘身上有铃铛的声音?”

        “是……”穆凡成似乎有些迟疑。

        程瑾玉笑道:“陆爷夫人,是一位西夷摇族的姑娘。西夷摇族,视黄金如命,出嫁妇人,身带摇铃。所以,穆公子看上的,可能不是什么歌姬,而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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