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受重伤

金石声琅琅，几下来回后莫致之反制邱林灼延，令其不得不后退数步。

        冷风灌入，喉中干涩异常，邱林灼延大力喘息着，挥动大手，“今夜但能取南朝兵将首级者，重重有赏。”

        敌军如豺狼般蜂拥而至，莫致之环顾左右，从容的看着袭向自己的邱林灼延，“邱林灼延，这里便是你们的埋骨之所。”

        连翻皆败，邱林灼延面容冷鸷，怒喝着举刀砍来。莫致之出招有条不紊，每一式均严丝合缝，邱林灼延恼恨对方身手了得，毫无破绽，疾步侧身招致前来助阵的族人齐齐出手，眼见莫致之从攻转守，薄唇勾了阴森笑容。

        一名族人悄无声息地绕到莫致之背后，紧了紧手中兵器，眼中闪现出贪婪的光。虽然王上有命，但眼下机会难得，他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封赏机会。

        “咻——”燃着火光的箭羽突然袭来，族人应声倒下，一旁的干草登时点燃，照亮围攻莫致之的惊恐族人们。

        莫致之镇静自若，迅速击退尚未回神的围攻族人，展剑劈向邱林灼延，邱林灼延不备，被重新逼退至营地外。

        不远处的顾黔朗声大笑，命令弓箭手再次准备，一挥手，涌向营地的众多邱林部族人们顺势倒下。

        先前流窜进营地的一名族人避开箭雨，几下滚落，溜进营帐之内。

        “瓮中捉鳖不过如此。”顾黔神情骄傲，提弓搭箭，营帐即刻陷入火海。

        皎月洒落人间，战事焦灼不下，喊杀声此起彼伏。

        “当啷——”邱林灼延手中大刀落地，他急忙去抽取腰间弯刀，莫致之剑锋一转，邱林灼延只觉臂膀一疼，低头看去，新血汩汩流出。

        将士们看到邱林王受伤，士气大涨，喊杀着朝邱林部族人袭来。邱林部众族人大惊失色，接连后退。

        “邱林灼延，还不束手就擒。”莫致之剑指邱林灼延颈部，面容不改。

        邱林灼延不顾伤口，面目狰狞地站直身体，低压的眉眼愈发显得他心性难测，“四公子好身手，本王佩服，只是——”

        一语未完，莫致之忽闻身后箭羽飞速袭来，眸光一凛，晃身堪堪躲过。

        “呵……”低微的喘息声被劲烈的夜风吹散，莫致之吐出一口鲜血。

        “哈哈哈哈……”冲天的火光下，邱林灼延眼中的疯狂清晰可见，爆发出一阵阵激动的狂笑，手中的匕首再次深了几分，力逼受伤的莫致之倒地。

        心口的痛迅速传至四肢百骸，莫致之只觉一阵头昏目眩，他迅速稳住心神，扯出一抹讽笑，“卑鄙小人即便用下三滥的法子也不可能取胜的。”

        邱林灼延狠狠地抽回匕首，勾起一抹阴狠冷笑，“淬了狼毒的匕首，专门为你而备。”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看着摇摇欲坠的莫致之，心惊不已。

        “可恶！”顾黔攥紧拳头，虽然已将那暗放冷箭的奸细射杀，但看到好友遭人陷害，命悬一线之际，他还是恨不能将那奸细碎尸万段。

        烈风席卷天地，双方胜负难分。

        莫致之以剑抵地，拼全力站定，“众将士听令，今夜必杀贼于此，绝不可后退半步。”

        众人见莫致之伤重犹然力战，顿觉气势如前，齐齐应声后，握紧手中兵器与邱林部族人厮杀开来。

        邱林灼延得意大笑，既然他的对手如此强悍，那他便要更加强大。他倒要看看，中了狼毒的莫致之究竟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月隐云纱，清光辉洒。营地周围积存的冰雪早以化为血色，枯草衰木，风掣旗帜，伤痕累累的众人面色凝重。

        “顾黔，你我今生恐无法再做朋友了。”莫致之背抵好友，剧烈的喘息着。

        顾黔大声笑了，畅快淋漓地说道：“我顾黔今生遇到过生死相许的红颜，又能与你成为知己好友，临死前更是杀敌无数，死有何惧！”

        莫致之抬头看了看天边皎月，朗声大笑，握紧滴血的长剑，眸光冷冽，“既如此，你我便都死而无憾了。”

        看着南朝守军倒下的越来越多，邱林灼延大手一挥，命令族人们全部攻上。他狂笑着大步朝莫致之而来，抽出手中大刀，砍向已无还手之力的莫致之。

        “奉命杀贼，一个不留！”一声陌生的将领忽然自营外传出。

        众人徒然一惊，忽见大队南朝兵士喊杀冲向营地。

        邱林灼延本以为马上便可攻占营地，哪里想到竟然又窜出来许多南朝兵士，眼见众族人即将被围困在营地之中，邱林灼延迅速下令突围离开。

        “莫四，咱们这会不用死了。”顾黔面上狂喜难抑，用胳膊碰碰好友，却未得到回应，转头一看，顾黔顿时变了脸色，“莫四……莫四……”

        莫致之惨淡一笑，顾黔放大的面孔越来越模糊，耳畔边犹然可闻好友嘶声力竭的大喊声，只是那声音越漂越远，慢慢便听不到了。

        他分明记得，自己受了重伤又中了剧毒，身体应该是疼痛难耐才对。可为何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可以似飞鸟一般在天际见任意翱翔。

        飞过高山，飞过河流，忽然看到水面上有一个少年，少年的对面坐着个女童，少年的气息那么熟悉，仿佛就是他自己。

        对，那就是他自己。莫致之心下一惊，他为何会坐在小船上，来不及细想，心口传来的巨大痛感令他几欲叫出声。

        “我以后还能见你吗？”

        “你答应过送我回家。”

        女童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莫致之只觉身体一沉，重重地摔了下来。

        顾黔看着竹榻上脸色惨白的好友，蓬乱的头发被揪得更乱了，“他既然能感到疼了，为何还不睁眼？”

        随军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拔出莫致之手臂上的银针，微叹道：“按理说毒已拔毒，该醒了才对。”

        顾黔扑到竹榻前，焦急万分。

        昏迷中的莫致之额上不断冒出冷汗，干裂的嘴唇不断嗫嚅。

        顾黔听到好友呓语，惊喜地凑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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