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回侯府

真的是这样又如何，她才不要当面承认，多难为情。

        莫致之扶额，故意叹了口气，指了指怀袖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

        “虽说风清月明好读书，可姑娘也没有必要将无字天书一直奉为珍宝，还是早早物归原主为好。”

        怀袖一惊，莫致之怎么知道她要送给他物品。卷了卷身后书册，怀袖慢腾腾地将其出来，“本以为你今夜不会过来了……”手中的书册已经卷的没有了样子，怀袖看着莫致之细心将书册恢复原装，越说声音越小。

        莫致之淡笑，怀袖的一举一动他都是细心察觉的，何况还有陈氏临走前的暗示。

        “这几朵杏花是我见过最好的。”莫致之发现了书册中的几朵花，暖意染眸。

        别说是怀袖精细挑选过夹在书册中的花朵了，便是只送他一支草杆子也会被好好珍藏的。

        盛家好客，怀袖与莫致之又与盛弘远夫妇相谈甚欢，待送过怀袖回到信远侯府时，已经是晌午以后的事情了。

        稚柳袅袅，芳草缀满春花。穿廊度亭，莫致之脚步轻快，心情大好地踏上修篁幽径，正待进院子，迎面遇上满面愁容的莫敬之。

        “哎呀，四弟，你怎么一夜不归，还闲游到这个时辰才回来。”莫敬之重重地长叹一声，眼见幼弟不但面无惧色，反而笑容满面，无可奈何地只差没以头抢地。

        幸好父亲忙于朝务无暇过问，自己才遮掩过去，否则以父亲的脾性，恐怕侯府上下全都得跟着遭殃。

        莫致之冲莫敬之扬了扬下巴，端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态度，“大哥，我又不是女孩子，你总把我按在家里算什么。”

        自太后扩建新苑，与此事毫无瓜葛的信远侯便十分忙碌，哪里还有空闲管家中的事情。莫敬之是个因循守旧的人，习惯遵循那些严苛的家规。但他这些年已经过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想再被拘束。

        “哎……你……”莫敬之一口气被堵在了嗓子里，他是个忠厚之人，向来不屑这些诡辩。何况又是长兄，更不会与幼弟争嘴。

        莫致之哑然失笑，愚直的莫敬之也是有优点的，比如此刻他心中再不满，也绝对不会说出什么。

        “大哥，没有别的事情我便回去歇着了。”

        莫致之说着，便要往院中走，哪知还未迈出半步，便被莫敬之扯住。

        “四弟，你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继续任性妄为。”莫敬之表现得十分伤心疾首，严正言辞地说道：“我且问你，你为何那日早早便离开三司，这些日子也不见你去？”

        虽说也知道陛下召见幼弟的事，但听说只是寻常封赏，因此没必要细究。但扩建新苑是太后的懿旨，更是父亲有心对幼弟的栽培。

        本以为那日幼弟早早出门是他终于肯改过向善，现在看来不过只是在糊弄父亲，这可是有违孝道的。

        莫致之不耐烦地甩开莫敬之的拉扯，随口解释道：“我那日去买点心了，自然要早些离开。何况扩建新苑的事已经由三司的盛大人全权协理，我去了也无事可做。”

        做绣球酥的那家酒楼临近傍晚便开始人满为患，他自然要早些前往。何况盛茂彦非要抢着帮忙，若是拒绝人家的一片好心，岂不是平白无故的让人家心中添堵。

        “买……买点心？”莫敬之的声音走了调，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长长的喘了好大一口气，莫敬之见幼弟一脸认真，更觉无言以对。

        这天下哪里有不要钱的好事，这本是让幼弟显身扬名的好机会，可他却偏偏参透不了其中关窍，白白替他人做了嫁衣。

        莫致之挑了挑眉，欣赏着莫敬之因为愁苦难言而扭曲的脸，想着最好再补充几句，“三司那种地方，每天都有一群老头子没完没了的争执不休，三茶六饭也是时好时坏的。我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三司是什么地方，岂能是平常人可以随口议论。莫敬之听得心惊肉跳，深为幼弟的顽劣不堪而忧心忡忡。

        不远处的莫敞之看着口若悬河的莫敬之，一边慢慢踱步走近一边嘲讽道：“莫致之，你在外眠花宿柳也便罢了，回到家中又把你的亲兄气得快要吐血，你可真是好能耐。”

        虽说极其看不起莫敬之的软弱无能，但只要能让莫敬之不痛快，他还是很乐意开口的。

        年纪轻轻彻夜不归，日上三竿不见踪影，以莫致之放浪形骸的做派，能做好事算他输。

        莫敬之闻言惊得连连后退，忙慌里慌张地嘱咐道：“二弟，这种话切不可随便出口。四弟虽然年少任性些，可他断不会做出有损侯府声誉之事的。”

        也不知二弟从何得到的消息，可千万不能传到父亲耳朵里，否则他们就全都不必站在这里了。

        莫敞之鄙夷的觑了一眼莫敬之，果然是个十足的草包，自己都快被气得昏阙了，还有空闲帮着欺负他的莫致之说好话。

        莫致之淡笑地看着一脸不满的莫敞之，眸光促狭，“二哥如此清楚，看来定然是做过这样的事，不然怎能轻车熟路栽赃在我的身上。”

        做坏事的人为了活得心安理得些，便会将自己做过的事强加在他人身上，这算不得什么新鲜的手段。

        莫敞之顿然怒从心起，攥紧双拳，“莫致之，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他在父亲面前从来都是规规矩矩，未行差过一步路，哪里能容忍莫致之随便污蔑。

        莫致之哑然失笑，“虽然很多年没有领教过二哥的功夫，但我记得回来当日，二哥可是弱到轻轻一推便无还手之力。”

        莫敞之早已不是他的对手，根本不屑于与之较量，但如果对方执意讨打，也不是不能好心相助。

        莫敞之火气骤涨，举起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家和万事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莫敬之眼看事态无法收拾，施施然走了出来，好言劝说着两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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