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争着买

对于这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物件他以前并不大留意，不过如今有怀袖在身边，态度自然不同。

        蒸寒燕是寒食节旧俗，但在莫敞之眼中完全就是蠢人才做的事情，尤其当他看到莫致之为了哄女孩子开心，竟做这种小儿游戏时。

        视线微一偏，莫敞之看清了怀袖的样子。眼眸深了深，唇起冷嘲。莫致之暂时赢他几回又怎样，留恋于声色的人，根本不足为惧。

        “你们去挑选几样好的过来。”江如棉对身边的丫鬟们吩咐了一句。

        她虽看不上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何况又自持身份不能挤入人群，但既然莫敞之喜欢，无论如何总得有所表示。

        丫鬟们正要上前，莫敞之挥了挥手让丫鬟们退下。在江如棉诧异的目光中，对身边的随从命令道：“江大小姐喜欢，你们还不快把这些东西统统买下。”

        左不过几个铜板的事情，没什么了不起的。

        摊主一听这话，高兴地合不拢嘴，帮着莫敞之的随从们将摆出的所有小物件装盒。周围人群中不断发出啧啧的议论声，纷纷看向莫敞之和江如棉。

        江如棉心内喜不自胜，面上却只是矜持一笑。虽然早已习惯了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但能让心有好感的男子对自己有所表示，那完全是另一回事。

        莫敞之得意地勾起唇，笑看对面的幼弟。他要让莫致之知道，自己只要想赢，任何时候都可以出手。

        莫致之微一扬眉，心中讪笑，低声对怀袖耳语几句，离开了人群。

        草色青青，远接天色，远处的城门隐于柳荫繁花中。

        “咱们去吃寒食面吧。”怀袖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莫致之，将方才买来的“小树”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刹的对峙虽未有言语，却可感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她在旁边是看到的。

        莫致之接过“小树”放入盒中，这是怀袖送给他的，自当好好珍藏。

        “姑娘为何不问方才那人是谁？”莫致之注视着怀袖。

        “我猜是你的哪一位兄长。”怀袖面容平静。

        甚少听莫致之说起信远侯府的事，今日见到那年轻公子后，他便一改往日的言谈笑语变得沉默起来，显然这并非是一个愉快的话题。

        莫致之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怀袖，“你我在山路上遇见的那些杀手，就是我二哥莫敞之派来的。”

        一开始不想怀袖卷入这些纷争，但事情的发展远超他的预料。与其隐瞒，如实奉告更为妥当。

        他相信怀袖不会害怕，但又心疼怀袖不会害怕，但他更不能放手。

        桀骜的贵公子，忽然流露出不能言说的伤怀和充满矛盾的期待，怀袖心尖微微一疼，莫致之的顾虑她都懂。

        “你不用担心我。”怀袖浅浅一笑，眸光透亮，“既然上一次能对付他们，下一次也一定能。”

        今日买小物件不过是为了应节玩乐，莫敞之连这种小事都要逞强好胜，足见其为人了。

        紧紧揪着的心慢慢松解，莫致之眸染暖意，“我会好好守护姑娘的。”

        不管对手是谁，都不要妄图用怀袖试探他的底线。否则，他也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

        怀袖心底一甜，面上狡黠，“要我说，就该准备十只八只毒蝎子，直接甩到你二哥面若敷粉的嫩脸蛋上，他一准就老实了。”

        习惯在暗处动手的人，便让他在明处吃亏，这样每每照镜子的时候，就会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带来什么后果。

        莫致之笑出了声，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懂得如何将莫敞之气到无言以对了，不曾想怀袖更是个鬼精灵。

        “能有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这世上人来人往，花开万千。能遇到真正懂自己的人，那人又恰好是自己的心慕之人，实属难得。

        怀袖赧然，她能感觉到莫致之灼热的目光，敛下垂看向窗外，“八仙楼到了，我不与你说了。”

        寒食节多售卖凉糕凉粉，也有枣饼细稞，再有便是寒食面和青精饭。

        怀袖和莫致之才进了门，便听到一阵高声议论。

        “如果不是图省事我早改别家了。丰乐楼的香糖果子、蜜煎雕花，长庆楼的离刀紫苏膏、滴酥水晶鲙都比你们这里的强，偏到我买的时候，你们就说枣饼卖完了，什么意思。”

        盛婉淑撅着嘴，一脸气闷地不断甩着帕子。从郊外回来，她忙着便让车夫赶着来八仙楼，这里的枣饼是爹爹和娘亲最喜欢的，竟然没有了，真是气人。

        “咱们上楼吧。”莫致之对身旁的怀袖道了句。

        不及怀袖说好，盛婉淑马上转过身来，见来人竟然真的是莫四公子，一时竟不知作何表情。

        方才自己啰啰嗦嗦说了一大车话，莫四公子定然将自己看成个只会吃不讲理的人，他肯定会误会自己。

        “怀袖……”盛婉淑羞于和莫致之打招呼，情急之下只好看着怀袖问好。

        怀袖微一蹙眉，略略一忖后并不回复。

        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卑躬屈膝，不需要的时候便趾高气昂，这份没骨头的本事实在让人不想多看第二眼，何况还动机不纯。

        “上一壶新茶喝吧。”怀袖转向莫致之，与他一道上了楼。

        盛婉淑捏着手中的帕子，脸色涨得紫青。怀袖定然以为自己是想同她争莫四公子，这才故意让自己难堪，又赶紧借故和莫四公子，为的不就是担心莫四公子看到自己嘛，心眼可真够坏的。

        酒楼中依旧喧嚣，盛婉淑觉得那些目光都是在嘲笑自己，不知该站在原地还是马上离开。

        而下一刻发生的事，令盛婉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枣饼卖完了，便再现作，本公子等着就是。”莫敞之面上闪过一丝不耐。

        “不过是随口一句，公子不必当真。”江如棉心内喜悦，面上却十分难为情。

        莫敞之陪她逛了许久不说，担心她路上安危又提出送她回家。不想自己一句话他便留了心。

        莫敞之眸中闪过一丝轻嘲，既然做戏自然要演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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