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看笑话

本该四弟饮下的药显然被蝉衣吞下，还被送到丈夫这里，四弟此番对他们夫妇想折辱算是记下来。

        “妾身无能，连累相公了。”苏纨失神的双目带出点点愧疚，说得无不懊悔。

        方才书房内的情形虽不得见，但那药效发作时间长，只看蝉衣的痛苦模样便可得知，好在丈夫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这才没有中招。

        多年夫妻，知悉对方更甚自己。

        莫敬之知晓妻子本是好意，也不想过多苛责，吐出一口浊气道：“与虎谋皮，当反复思量，下一次不可如此草率了。”

        自从与江憬见面后，他便开始在暗中多方调查，好找出江憬的短板，勒令他不但乖乖就范于信远侯府，更可将其收用。御城司的人到处都是，必须精细安排才不至于先落下乘。

        夜深人寂，不管是谋划此事还是为将来打算，都是最合适不过的时机，不想莫名竟被四弟驱使而来，故意将服了药的疯女人丢给自己，想令自己出丑，真真受无耻至极。

        方才的一幕幕涌上心头，升腾起一阵阵腻烦和厌憎，贪欲心旺盛、自以为交点什么便可以上位的女人最可笑。

        以他的身份，不必张嘴说出，自有大把大把的女人主动凑上来。他何必要和一个吞了药的纠缠不清，平白无故如了莫致之的愿，更被其他人看了笑话。

        莫敬之语气冷淡，与其说他在与发妻说话，不如说是向下属吩咐差事。

        苏纨一心记挂着丈夫会因此事责备自己，见对方不但没有责怪之意，更是和声细气地叮嘱自己，心中愈发愧疚。

        “相公所言甚是，是妾身考虑不周。”

        蝉衣的相貌与怀袖足像了两分，又最懂得如何讨人欢心，按理是不可能失手。多半是她心机太过外露，被四弟看出了端倪。

        如此无用的贱婢，继续留下就是明明白白的耳光，日后也不免招惹口舌和祸端。

        苏纨冲身后的心腹丫鬟招招手，示意她们赶紧趁夜色将蝉衣拖走。

        “慢着——”莫敬之犹疑目光移向神志不清的蝉衣处，“好生看管起来。”

        四弟既然好心，他这个为人兄长自当领受其好意。想要看他哑巴吃黄连，这是不可能的。

        苏纨心惊，摸不透丈夫用意，但她向来习惯了听从，朝心腹丫鬟点了点头。

        夜雾弥漫，华丽的信远侯府隐没其中，似要遮掩住所有秘密。

        “喳喳喳——”窗外树梢上几只喜鹊蹦来跳去，梳妆过后的江如棉站在院中仰头看去，面上一阵阵得意。

        都说喜鹊临门是喜兆，果不其然。

        虽然苏纨那里的丫鬟仆役们出了名的口风紧，自己昨晚一直坐到苏纨再回来，也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事情。但是人就是贪财的，不过多花几个铜板，她照样能让身边的丫鬟问出了所以然。

        苏纨想给刚入门的怀袖一个下马威，不想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痛快。

        轻重有缓的脚步声传来，江如棉转身去看，见莫敞之面无表情朝自己走了过来，眼睛不由得亮了亮。

        他们成婚多时，夫妇两人共处一室的时间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不管自己将分内的事情做得多么好，也不管自己如何精细打扮，丈夫就像天边的云彩，看得见却永远摸不着。

        好在她慢慢发现，莫敞之在意自己经营府内各院之前的关系，最看重的便是自己能不能拿捏苏纨等人，因此现如今二人的关系虽看上去还和最初一样冷淡，实则总算有话可说了。

        丈夫恪守修身，除非有要事商议，是鲜少主动来她房间的，好在平日里吃穿都送最上乘的。于外人眼中，她并不会失了面子。

        至于那些私下来的难听流言，譬如说他们夫妇如何不和睦，量也没几个人敢当面直言。

        “相公，昨日休息的还好吗？”摒弃人前的高贵不可进犯的模样，江如棉流露出鲜少的做小伏低模样。

        对于莫敞之，她还是极满意的，不管家中如何，至少在外人跟前，无人不羡慕她得了个如意郎君。

        莫敞之随意哼了哼，并不接话。

        昨日席间莫敬之竟敢暗示自己是下一任信远侯，真真岂有此理！

        从小又蠢又笨不得父亲喜爱，武功枪法没一样拿得出手，单凭着认识几个字就想当信远侯，简直可笑至极。

        江如棉面上闪过一丝失望，稍一思忖后，语气越发软了几分，“昨日相公醉酒，妾身煮了醒酒汤去看望，见相公已然睡下，便不曾打扰了。”

        莫敞之并不接江如棉的话茬，反而转问其他，“听说，莫敬之和莫致之闹起来了？”

        身边有仆从议论，他自然是要过问的，得知事情属实，这便来找江如棉商议。

        “倒还都隐而未发。”江如棉如是说道。

        丈夫关心夺取侯爵之位的事情，这自然也是她最重要的目的。当不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皇后，若是再错失宗亲中最显赫的侯爵夫人之位，那她岂不是白白活了一世。

        “这两方都不是能轻易罢手的主，想来都在想法子出气，相公静待便是。”江如棉简单分析道。

        苏纨夫妇看似仁厚，实则最善用的便是阴招。而怀袖和莫致之，一个娇纵的不知天高地厚，另一个完全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

        这几个人对上，他们夫妇自当在旁看笑话，等着渔翁得利就好。

        “莫致之才成婚便闹得鸡飞狗跳，又将莫敬之搅了进去，真是天助我也。”　莫敞之低笑出声，江如棉与自己想法不谋而合。

        莫敬之不是一贯好名在外嘛，这才和一个服了药的丫鬟纠缠在一起，指不定被人编排出什么“好话”出来，看他以后还如何用这个名头给自己长脸。

        “对了，你何时才能将管家大权夺过来？”莫致之停止了笑，严肃了脸色。

        苏纨管着家中，总是让他有碍手碍脚的地方。最好的法子便是江如棉管着。

        “妾身也在想法子。”江如棉略带无奈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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