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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谁最二


即便埋在土堆里都不可能忘记的声音骤然响起,莫敞之猛然侧首,攥紧了拳头。

        “二弟……你……你这是……”

        莫敬之被莫敞之杀气腾腾的眼神唬了一跳,不禁倒退了好几步。

        “莫——敬——之——”

        牙关被咬得咯咯响,联想到城南庄子水田的事情,莫敞之狠砸了一下桐树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行至莫敬之近前,将他直接揪离了地面,大力晃了好几晃。

        “莫敬之我问你,你故意给我吃老鼠粥,是何居心?”

        莫敞之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吓得周围经过的丫鬟们哆嗦着疾步离开。

        衣领卡在喉咙处,呼吸不畅的莫敬之被晃得头晕眼花,艰难地憋出几个字,“二……二……”

        什么老薯粥?他只知道红薯玉米粥、番薯苹果粥。

        “你才二!”

        怒火中烧的莫敞之手臂一动,将莫敬之推倒在地,走近大骂。

        “你用城南庄子的水田恶心我,我不理会是我大气。可你倒好,竟然当我好欺负,得寸进尺地拿老鼠给我吃。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顾不上后背和双腿的疼痛,莫敬之龇牙咧嘴地努力从地上爬起来。纵然满心里恨不能将眼前的莫敞之碎尸万段,面上却悲愁难抑。

        “二弟,”莫敬之嘴唇抖了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你说的究竟是什么老薯,我并不知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他是无书不读的,却从未听说过老薯,更别说什么老薯粥了。

        “呵,”莫敞之气得哽了喉,顿了顿后,指着莫敬之厉声道:“你可真会装,就算你没见过老鼠,听总是听过的吧。你我当即便去见父亲,看你在父亲面前还怎么装!”

        莫敬之管着厨房终究是个祸害,正好他将这件差事揽下来,免得日后这家伙真对自己起了歹念。

        在食物中下毒他又不是没干的,莫敏之和莫致之不就是例子嘛。

        “老鼠……”莫敬之喃喃,终于反应过来此鼠非他所想之薯。

        他怎么忘记了,莫敞之不过是个鲁莽武夫,哪里有什么学问,能知道的薯也只有老鼠了。

        “你这是听谁说的,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莫敬之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若是想在饮食上动手脚,何以要用如此拙劣的手段,莫敞之多半受了什么挑唆。

        莫敞之抚掌,无不佩服地说道:“莫敬之啊莫敬之,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还想狡辩。”

        做过恶就是做过恶,以为随着时间流逝可以淡化,那只是作恶者的自欺欺人而已。

        说到从前,莫敬之瞳孔不由得缩了缩,马上眨眼掩饰过去。

        “你若是不信,大可彻查厨房上下,我清清白白一个人,不怕你听来的风言风语。”莫敬之十分坚决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莫敞之来了底气,一把扯过莫敬之,“走,见父亲去。”

        莫敬之被扯得东倒西歪,想推开莫敞之却力气不敌,即便力气抵过又不能推开。

        这样的芝麻小事闹到父亲跟前,以父亲严厉的性情他们定然受罚。何况不管是从前的很多事还是现在家中的事,父亲并非全然不晓。

        这一去,只会让父亲越发觉得他无能。但若是不去,就会落了莫敞之口实,真是前后都为难。

        “大公子、二公子。”一名随从自石子路走来。

        “什么事?”莫敞之没好气地瞪了随从一眼。

        没看见他忙着嘛,不开眼的奴才。

        随从神色不变,“侯爷听说两位公子在院中打了起来,命卑职前来传话。”

        莫敞之愣了愣。莫敬之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方才闹起来的时候,从这里进过的家人可不在少数。

        “父亲说了什么?”莫敞之语气怯弱了几分。

        他是站理的一方,没什么可怕的。

        “侯爷说两位公子贵为世家出身,却村野无状,随便动手打人。侯爷很生气,罚两位公子跪在原地思过……”

        “两位?”莫敞之打断随从的话,有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随从点点头。暗道二公子先动了手,竟然还好意思问出口。

        “谨遵父命便是。”莫敬之惶恐地开了口,不禁舒了一口气。

        若是以莫敞之口无遮拦的性情,闹到父亲面前总是不好看的。眼下这种结果比他预料中的要好的多。

        看到原地跪倒的莫敬之,已经原路复命而去的随从,莫敞之怔愣一瞬,冷哼一声后,跪在了莫敬之旁边。

        “好你个莫敬之,果然是早有准备。先故意逼我动手,然后提前告黑状,最后再演一个孝子贤兄博好名儿。”

        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事,多半莫敬之暗处埋了眼线,伺机而动禀告了父亲。

        混淆视听也就罢了,最可能的便是借着这件事在父亲面前好一番告自己的状,否则他这个无辜之人何以也要受罚。

        莫敬之皱了皱眉,无奈地说道:“二弟,你误会我了。”

        他要告莫敞之的状大可直接去,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

        莫敞之剜了莫敬之一眼。装腔作势入了骨,连自己都能骗。

        日落月升,长夜晚风。

        及至莫敬之回到院子中时,已经疼到只能被丫鬟么搀扶着走了。

        苏纨屏退所有人,亲自为莫敬之消肿敷药,眼中泪意朦胧。

        他们夫妇多年以来对信远侯府无不尽心,对己对人都敢明誓于青天,却还是落的被暗害的下场。

        “夫人不要伤心。”莫敬之面上泛着冷,攥紧的双拳久久方才松开。

        今日之事他已经前前后后想过,也着了人仔细调查过,早已心中有数。

        “夫君不适,便是妾身的不适。”苏纨叹了口气,扶着莫敬之躺下,“这些日子须好好修养一番才是。”

        莫敬之冷笑,“哪里有功夫修养,得好好争口气才对。”

        莫敞之那个傻瓜,无端被人利用都不知道。

        苏纨细心地替莫敬之掩好被角,拭了拭泪水。看着白了脸的夫君,苏纨无不希望这疼这痛换她这个无用之人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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