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蓬莱—冷凝
“雪儿，怎么要出来？”茗阳问道。
“只是站在这里透透气。”鸿雪说道，看着他的眼睛。
“哦，正好，我要去找你。”茗阳垂眼说道。
“哥找我什么事？”鸿雪问。
茗阳有些压抑，说不出话。此时她的冷言冷语如一个锋利的坚韧，直指他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但又不得不面对。
“帮你包扎。”茗阳沉声到。
鸿雪愣了一瞬，便看向自己的手臂，地上此时已经有一小滩的血迹，而她的手还在向下滴血。她抬起手，又看着茗阳，简单的将自己的手包裹了起来。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鸿雪说道。
就在刚才茗阳那一瞬间的笑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像是被他舍弃一般。此时不能望着他的眼，她会一直的陷下去，也许会痛，也许更难受。鸿雪说罢转过身，想走向石床。
突然身后一阵风带过，肩膀上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不要任性！”茗阳略带怒意的说道。
鸿雪仍旧不动，她不愿回头，就这么在原地僵直着身子。
最终还是茗阳软了下来，放开她，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沉痛，又有着些许的担忧。
“过来吧，我帮你。”茗阳问道。
鸿雪的心像是被这句话温软了一般，抬着头看着他，有些迷茫。茗阳直接将她引到石床边坐下，拿出手中的石碗，将手中的云母粉慢慢的撒在上面。霎时鸿雪疼的像是要晕过去，茗阳赶忙接住她的身子，让她倒在自己的肩头，双臂揽过她的腰身。
“雪儿，要是疼就掐我。”茗阳担忧的说道。
“我…还好…”鸿雪困难的说。
“别逞强~”茗阳仍旧心疼的说。
此刻室内一片寂静，除了鸿雪痛苦的偶尔低吟两声之外。这道伤口伤及了筋骨，似是刚刚她用力过大，此时在腕骨处根本是无法弯曲的。茗阳抱着鸿雪看了两看，心中又开始叹气。
“没事，养两天就好了。”鸿雪满头是汗的说。
“你啊！能不能以后注意一些？不要总这般意气用事。”茗阳有些生气。
“什么叫我意气用事？”鸿雪怒道。
“好好，我不跟你吵，我只是说你以后做什么，都想想再做。”茗阳说道。
“炎裳就可住在竹林？我劈了几根竹子就不可？”鸿雪有些神伤的问道。
“我没…”茗阳自知理亏。
“她是不是做什么都可？”鸿雪质问道。
她推开了他的怀抱，拖着另一条受伤的胳膊，直视着他的眼睛。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受伤，心慌了起来，刚才所有的自信就在这一瞬间瓦解。
“雪儿，不是…”茗阳急忙说道。
“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你都不反对，只是在我这里，你都要管上一管，不得放肆！不许任性！不许胡闹？”鸿雪的眼中泛着泪花。
“雪儿，没有！没有！”茗阳慌了神。
“我就问你，我是什么？那么多不许！我真的做过什么吗？我胡闹！我任性！我什么不好都占上了？”鸿雪声音提高了。
茗阳听着她在耳畔的质问，看着她受伤的眼睛，心中的伤感止不住的翻涌着。
“你是鸿雪！我的妹妹！”茗阳说道。
他的声音并不响亮，像是哀求一般小心翼翼的说。但语气坚定，有像是不容人质疑一般的。但她只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掐住一般，窒息般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
“我只是你的妹妹吗？”鸿雪不可置信的问。
“恩，你是我的妹妹，也是要与我走过一生的人。”茗阳肯定的说道。
“你爱着我吗？”鸿雪有些希翼的问道。
“我爱着你。从很久之前开始。”茗阳再次肯定到。
她的脸竟然有一丝发烫，心口开始慢慢变暖。
“你是我的妹妹，我们将会陪伴走过一生，爱与不爱，重要吗？”茗阳有些许的疑惑。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茗阳看着她的表情很不解。鸿雪感觉就像是，一瞬间处在天堂，全身都跟着心口一起加温，从不曾有过那般的满足。而接着又一瞬间又沦落地狱，而这地狱中充斥的并不是血腥，而是绝望，深深的绝望。她不说话，只是看着茗阳。
她这样的眼神，让茗阳感觉越发的不对劲，自己说完后，她并没再有什么表示。而是就那样站着，如一根微弱的风中枯草，看着自己。这种眼神，他甚至读不懂。只是此时的她，让他竟然产生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好像抱着她。
听着他的话，犹如从梦中惊醒，她是他的妹妹，走过一生，爱与不爱不重要吗？
她听过太多的世间情话，揣摩过太多的人世情怨。而此时，她的受伤是血淋淋的，真实的。她靠近茗阳，低着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这张脸是不是很多的人都在向往着？鸿雪心中有些自嘲，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底落，落在了茗阳的唇畔。
滴滴落下，茗阳从开始的震惊，已经马上缓解了过来。唇畔还留着她的泪，他手忙脚乱的去帮她拭去眼角继续滴落的泪。看着此时的她，眼中有种绝望的情绪。他不敢过度探究，那目光是他现在不敢触及的。
“不爱我，为何吻我？”鸿雪哽咽的问。
“没有不爱。”茗阳心疼道。
“我是你的妹妹，对吗？”鸿雪继续哽咽。
“是。”茗阳眉头深深皱起，担心的为她拭泪。
鸿雪哭着哭着竟然笑了，看着眼前的他，有恨，但又恨不得。有爱，此时却又不敢爱。那个天帝的女儿，不知被他弄到哪里去了，若是再出现早上那般的情景，她真怕自己会受不了。
茗阳为她擦去眼泪，但随着她笑起，那泪似乎抹不净一般的继续滴落。她的脸上早已被泪痕弄花，茗阳的心揪了起来。
“你不要哭，别哭了~”茗阳小声说道。
可鸿雪苦笑的更大声，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茗阳，心下的疼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知道把这种情感都全部交付出去，而此时必然痛苦。可若他不爱，不是那种意义的爱，那又有什么用？
“别哭了，好不好？”茗阳有一丝心痛的哀求。
“我是你的妹妹？”鸿雪苦笑着说。
“是，你是。你永远是我的妹妹。”茗阳心疼的着急道。
鸿雪留下最后一滴泪，就这样慢慢止住了。静静的看着茗阳，他竟摸不清她想说什么了，也摸不清她此刻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心下狠狠的疼着。
鸿雪慢慢低垂额头，贴上了茗阳的额，双眼看着他的眼，那眼睛黝黑又明亮。鸿雪淡淡的笑了，此时他的眼中也只有她。她心中满意了，只要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她就好。她慢慢的错开鼻梁的高度，唇畔吻了下去。
茗阳瞬间睁大了眼睛，而她却把眼睛闭上了，不再去看他。这是一个轻吻，却带着她泪的苦涩，和心中无法抹去的酸涩。茗阳感觉到她唇上的那一丝泪珠，苦涩的感觉从他的贝齿直接入喉。让他的心随着那抹苦涩，一起裂开了一般。
半晌后，她离开了他的唇，他的身畔，挡开了他的手，矗立在一旁。茗阳有些不解，想去拉她的手，却牵不到。
“雪儿…”茗阳预感不好的唤到。
“我是你的妹妹，请自重。”鸿雪冷声道。
茗阳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看着她，竟然不可置信的望着，感觉眼前的女子像是变了一个人。
“雪儿…你怎么？”茗阳不安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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