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明骚
伏真感觉到面前的身影朝她压下，退后了一小步，皱着眉头：“恒星可接不住我这烫手山芋，免了吧。”
她只当李沉牧依旧改不了恶劣本性，一句话也不想跟他交流。
陈校长没看清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当是两人生疏之后再见面尴尬，于是决心撮合。
“沉牧啊，你家正好是影视产业，伏真也是演员。你可不能小气，同学之间可以互帮互助、互相成就的啊。”陈校长乐呵呵的，暗戳戳地示意李沉牧，“我看过伏真演的电视剧，演的是真好。”
伏真低头挨夸：“谢谢老师夸奖。”
她觑一眼李沉牧的神色，镇定自若。
哼，连老师都认可，他凭什么胡乱贬低她。
此时伏真默默扬起骄傲的小表情，瞥向李沉牧的时候带着几分挑衅。
李沉牧波澜不惊：“老师说的对。”
虽然伏真很想控诉李沉牧当年“狗眼不识慧珠”的行径，但在老师面前还是要装作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对了，我还记起来一事。”陈校长看着李沉牧的脸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间恍然大悟般点点自己的脑袋，“你之前和伏真关系应该也挺好的吧，快要高考那时学校附近地痞挺多，放学没在球场抓到你，好几次老见你跟人家身后一路走。”
“年轻人，事业再忙还是要多来往来往，这样情谊才不会渐渐淡了。”
陈校长语重心长地点评，全然不顾李沉牧脸上不自在的神情……以及伏真探究的目光。
他侧身挡住了半张脸，回避视线。
等到陈校长接到一通电话便赶着走时，伏真才主动靠近李沉牧，靠在他身边的窗台上。
李沉牧没有看向她，而是一直凝视着窗外校园内一颗巨大的古树。
“你，偷偷跟我。”
伏真用了陈述句，先不论老师是不是看岔了，但是李沉牧难得露出了这副别扭的样子，很难不让人信以为真。
“去电玩城，顺路而已。”李沉牧又恢复漠然的神色。
“是吗？”伏真微翘的尾音，盯着他的面容许久。
本来也只想逞一时嘴快，既然他不承认，她再追问也没意思。
横竖她也不会真的认为李沉牧跟着她是为了偷偷送她回家，实在不像那时他们僵硬冰冷的关系所能做出来的事。
伏真回头看了眼反方向，发现易竞一正在旁边捧着剧本，冲她挥手，嘴里念念有词。
大概是在背熟台词。
“李总，您慢慢逛吧，我就不陪了。”伏真把手上的水喝完，拧上空矿泉水瓶，投进了身边最近的垃圾桶里。
李沉牧直到人完全离开后才抬眼看向离去的方向，薄唇微抿。在看到剧组又重新投入忙碌中，校长遣来两人接待他逛校园后，他才缓步离开。
伏真结束白天的拍摄后，想去操场一个小树洞里找当年自己和杜若虞放在里面的小挂件。
她一边走在跑道上，感受余晖撒在自己身上的温暖。操场的右侧穿过一片假山林就是学生宿舍楼，这时候临近晚自习的时间，有三三两两的人从宿舍楼的方向来。
她避开了人群走在边缘的花圃旁，举起手机偷偷对着那些年轻朝气的人按下快门。
伏真完美地欣赏了下照片，一边散步一边点开和杜若虞的聊天框。
【伏·公主·真：看，以前的我们。[图片]】
伏真又刷了会儿朋友圈，发现《与你》那时合作的男演员齐均言发了一条朋友圈。她点开那张似是阳光下合影散步的图，对着长发女生靠在他身侧的影子有些说不清的熟悉感。
伏真心不在焉地低头想着那张照片，脚下步子也变得十分迟缓，忽然身后被回拉了一下，她才受惊一般的抬起头，注意到前方路块高突出来的一片花丛。
“准备摘花？看看摔进去能带几朵出来？”
伏真还没回头就听出这是李沉牧的声音，心底发出“啧”的一声，不甘示弱地怼回去。
“真是多谢李总相救，逛一下午校园还没逛完呢，恒星准备开发房地产项目？”
李沉牧沉默一秒：“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很少人知道，恒星一开始是房地产起步，后来才在分出娱乐公司，在短时间内迅速占领业内市场。
伏真嘴角一抽，绕开路障，前面不远就是那棵带着小树洞的大树。
她踩进无数人踩过的泥道，拂过花花草草，她摸到了背后的树洞。
里面塞满了许多东西，甚至还有几个小物件掉了出来，树底下凹凸不平的地块，伏真踩了踩，似乎是有人把东西埋在了土里。
她对洞里乱七八糟凌乱的东西发了愁，早该想到经过这么多年，自己的东西早该不见了去。
那是两串两人约定好一起编的心愿手链，各串了一只铃铛，在外部傻兮兮地分别刻了“真”和“虞”字，生怕别人不知道是自己的。里面塞了张写了简单话语的字条，在高考的前一天放入了这个树洞中。
她还记得自己写的是“要成为万众瞩目的星星，要让看不起的他永远拜服。”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两人闹僵就差不多是在高考前夕。
伏真突然紧张地回头看了站在花丛外的李沉牧一眼。
李沉牧接收到伏真的目光：“找什么？”
她摇摇头，又伸手掏了一下洞口里的物件，蹭得手心手背有些脏兮兮的，也没看见自己和杜若虞的那两串手链。
“应该是被丢了吧……”伏真叹了口气，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她跨大步跳出花圃，没曾想地面硌脚，重心不稳地向前摔去。
李沉牧眼看着人要摔到自己身上，从容地伸手接住了她。
只不过……动作跟架小孩儿一样，两只手扶住胳肢窝的位置，却经不住重力影响，伏真仰头，鼻尖互相轻轻擦过。
“疼疼……手要断了！”伏真感觉自己被捏住的手臂要和身子分离，一时不顾端庄大方的礼仪，缩着骨头叫着。
还好树洞位置偏，不然就以现在小孩12g的冲浪速度，她刚出这个校门口又要和李沉牧上一次风头浪尖。
李沉牧听到她叫唤着疼便扶好她松开手：“要摔我怀里第几次？”
伏真：？
她还想和他礼貌道谢下，就这昂扬的语气，还是算了吧。
“什么叫摔你怀里，你要是不天天和我粘一起，能摔你怀里吗？”伏真越想越觉得最近三天两头老遇见李沉牧不对劲，“怎么捡个东西你都能窜出来，哪儿都有你。”
“心诚则灵。”
李沉牧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让伏真摸不着头脑，满脸都写着“你说啥”，就差没溜出几句地道的方言问他“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李沉牧读出伏真眼神中的疑惑，忽视了她一副看智障的表情，难得“慈爱”地回视。
“意思是，太想我，想见我，就能见到我。”
伏真：……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人最近这么骚啊？
“你好土，土狗总裁的路线不适合你，快醒醒吧。”伏真精准地下定论。
李沉牧：“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给你定制。”
“我喜欢……”伏真认真思考了一下，忽然又觉得不对劲，“不对啊，你管我喜欢什么样的，关你什么事？”
她丢给李沉牧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快步地离开，好像身后有恶鬼在追她，两条腿走的飞快。
李沉牧低低笑了声，看着身影渐渐离去也没追上。
毕竟萧权告诉他，钓鱼执法得慢慢来。
——
伏真走出校园后就看见燕浓的车停在路边，她快步走过去和燕浓打了声招呼就坐进了副驾。
“今天来兼职司机了。”伏真笑眯眯的，乖乖系好安全带。
“正好路上有事和你商量。”燕浓打着方向盘，叮嘱道，“坐好了。”
等车子行上正轨，她才开口问：“什么事呀？”
“有关于签约的，公司拗不过了，在办手续，很快就恢复自由身了，伏真。”燕浓侧身对她一笑，“赴臻那里也通知了签约时间，这个月22号，到时候去一趟。”
“这么快？”伏真以为解约之后还会有一段空白期，没想到赴臻如此迅速，看着燕浓又免不了伤感，“你……还是就在鼎萧？”
燕浓点点头，无奈：“合约没到，我想跟你走也走不了啊。”
伏真一瞬间觉得解约也不是那么令人值得开心的事了。
“你可别皱眉，这是好事。”燕浓安慰，“以后我要离开鼎萧投奔你，你可千万要记着这些年我当你经纪人的好。”
“那是自然，放心吧！”伏真拍拍胸脯保证，但内心依旧失落。
有一种无言的伤感在她心中泛滥开。
“燕浓……你离开鼎萧之后，一定要来找我。”伏真想着这些年和燕浓经历的风雨，不禁微红眼眶，“我心底一辈子的经纪人，都只会是你。”
“有你这话还算这些年没白疼你。”燕浓单手拍拍伏真的后脑勺，“希望你在赴臻能够过得更精彩，你说过‘自由和梦想总得实现一个’，但你永远都值得拥有全部。”
“22号那天我抽空陪你去签约，送佛送到西，再给我们伏大明星过三十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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