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礼物
伏真是第二天接到燕浓的回电的，她正在洗手间刷牙，听到手机铃声在卧室里响起又咋咋呼呼地跑去拿。
“对不起伏真，昨天我在忙……昨晚上很迟才看到那些新闻。”燕浓的声音似乎透露着疲惫。
伏真听着疲倦的懒音，本来没想麻烦他，但昨天本能播出的那一通突兀的电话，倒让他自责起来了。
“你没休息好吗？感觉你的状态很差。”伏真顿下刷牙的动作，“昨天是我太唐突了，我已经和恒星交涉过了，没事的。”
她这一出事儿就习惯找燕浓的臭毛病得改。
燕浓轻笑：“我看到了。”
所幸电话那头的人见不到他这一脸苦笑。
也对，当时也是他自己亲手把她推出去的。
“你快去休息吧，别到时候我是真没事，你不但累的不行还要来担心我。”伏真不知道燕浓在忙什么，也没多问，只是以朋友关心的方式简短地交代几句，漱了口，正要挂电话听见门口的门铃声，“我先挂了，拜拜。”
伏真迅速冲洗干净，从架栏上抽了张洗脸巾擦脸。
按理来说不会有人按门铃，荟荟是知道密码的。
她通过猫眼去看，发现是身穿工作服的快递员，便打开了半扇门。
“你好女士，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快递员递上快递，指着上面的签单位置。
“好。”伏真飞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又递还给人，“谢谢。”
她抱着这个正方体的大物件陷入深思，她如果需要网购的话，一般是让荟荟买的。除非一些特别重要的物品会自己买，但通常情况下快递员都会放在楼下的快递寄存处，荟荟来这里之后也会帮她带上来。
轻微地晃了晃物品，伏真没晃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拿出剪刀把包装给拆了。
里面是一只丝绒制的礼盒，酒红色的包装，蝴蝶结似乎被固定住，被人细心绑成圆润的形状，只不过可能在运输途中蝴蝶结位置被弄得有些凌乱。
伏真拿过快递单号，对方名字上面写着不愿透露姓名的l先生。
正当伏真对着这一莫名其妙的物品发愁时，荟荟正好来到她家。
“咦？姐，这什么？”荟荟从门口换鞋进来，给伏真带了午餐放在桌上，“红丝绒礼盒？谁送的，这么有情调。”
“我也不知道，早上快递员送上来的。”伏真耸耸肩，去厨房消毒柜中拿出两副餐具，摆在餐桌上。
荟荟顶着礼盒似乎想起什么：“等等，姐，快递单号我看看。”
伏真依言朝荟荟往沙发旁边的空地上指了指。
荟荟走过去把快递单捡起来，只看一眼便兴奋地解释起来。
“姐，我知道这个l先生。”荟荟指着上面的名字，“他之前好像每次都在生日那天寄快递给你，不过前几年的生日你不是在外出拍戏就是在商业应酬，或者就是忙着开粉丝见面会，礼物和快递多了，几乎都是我帮你拆的。”
伏真把汤盛出来后和荟荟一人分一碗，又瞥了一眼盒子：“那你帮我拆了这个看看是什么。”
荟荟点头，把顶端的绸缎一抽，礼盒就自动散开。
八音盒清脆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仿若溪流汇入泉涌，静谧美好地令人心安。
伏真放下手中的汤勺，扭头去望那只正唱着歌的八音盒。
背后是浩瀚无垠的宇宙，一个身穿酒红色玫瑰抹胸礼服的女孩随着音乐缓慢移动，每上一层泛着七彩折光的台阶便点亮一颗星光。
直到全部照亮。
她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姐，这个人……好像你？”荟荟凑近了去看，证实了她的想法。
伏真走到八音盒面前，此时红裙女孩已经停下脚步，站在最前方也是最高点。
蓬松柔软的卷发落在胸前，分了几捋乌发扎在脑后变成小辫子。连耳垂上的痣都如出一辙，一颦一笑很难不让人看出这就是伏真。
但这个造型出自哪里，她的记忆太多，把能想起的一些活动、宴会都细细回想过，实在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妆造。
视线下移，她还发现离谱的事，小人的脚上穿的是帆布鞋。
伏真不禁对这个“小人就是我”的认知产生怀疑。
自己什么时候帆布鞋配过礼服裙啊？
这穿出去不得笑掉媒体大牙？
荟荟也发现了不同寻常的点，颇有些惋惜：“人做的挺好看的，就是这个帆布鞋有点违和。姐，你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儿？”
伏真轻轻地往荟荟额头上一敲，否认三连：“没有，没干过，不是我。”
伏真把八音盒暂且安置放在电视柜上，又问荟荟：“你说之前这个‘l’，还给我送过礼物？”
“对啊，有的我给你收拾起来了，放在储物间里。”荟荟看向平时伏真不怎么去的房间，“要看看吗？”
“其实，我觉得那些还挺好看的。”荟荟见伏真没说话，又添了一句。
“那我去看看。”
她朝储物间走去，拧开房门，看着摆了一整间继续的房子，回头问：“是哪些？”
因为整个储物间都是荟荟整的，她对里面东西的摆放熟悉不少，立马就摆出了六件粘土人放在桌上。
毫不例外，这六个全是捏的她，而且一个比一个精致而生动。
“这个是二十四岁的生日礼物，是伏真姐进鼎萧后拍的第一部戏的人物形象。”荟荟指了指最左边的人物扮相，从左到右一字不落地全解说过去，“这是二十五岁的《悠悠》，二十六岁的《光年距离》，二十七岁的《夏夜奏鸣曲》，二十八岁的《玫瑰恋人》，二十九岁的《而你在心上》。”
“几乎都是每年伏真姐的最佳代表作。”
伏真上前与那些粘土人平视，它们似乎被赋予了喜怒哀乐。
“怎么二十七岁的不是《烧灯续昼》？”伏真摸着《夏夜奏鸣曲》的人物。
二十七岁算是她演艺途中的大高峰期，虽然在此之后又逐渐败落，但不可否认的是《烧灯续昼》那一年给了她最大的意外惊喜，甚至之后她没能再用其他剧超过《烧灯续昼》。
荟荟对这些粘土人也喜欢的紧：“这……我也不清楚，不过这足以看出，‘l先生’是姐的忠实观众！”
那确实，每年都给她寄这么个惟妙惟肖的手工粘土人，每个都是她演过的剧中人物，剧方生产的周边都没这位l先生这么细心。
伏真又把粘土人收好，若有所思地和荟荟到客厅吃午饭。
吃完饭后她还要去一趟恒星公司赴约楚卓君。
她对这位大名鼎鼎的经纪人前辈丝毫不敢怠慢，虽然不知道李沉牧用什么法子才将人又重请出山，但这对她来说更是一种机遇。
因为三天后还得飞去长湖市拍摄，伏真便给荟荟放了假，自己前往公司。
恒星的效率也很高，虽说伏真才刚签约，但立马就给她配了车，享受专车待遇。
她坐在柔软的后座上，忍不住感叹“有钱真好”。
有个有钱的老板更好。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李沉牧在花钱给她这位现如今平平无奇还满身绯闻黑料的人请司机开专车这件事上给爽到。
她很快抵达恒星，直接去找楚卓君的办公室，乖乖敲门得到允许后便进入。
“不用那么紧绷，放松点。”楚卓君见伏真端着身子，便亲自给伏真倒了杯水，“以后我们是同伴，我听李总说，你在鼎萧和之前的经纪人关系很好？你就把我当成他那样相处就好了。”
伏真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听说你在离开鼎萧之前不仅接了现在正在拍的《与你》，还预备在拍完《与你》友情出演一部剧？”
伏真有些心虚地“嗯”了一声。
楚卓君精准地问：“想拍吗？”
伏真一愣，没反应过来楚卓君问的问题。
当然是不想，但那时候是为了不让燕浓再为难，她顺从地接下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想拍吗？”楚卓君又问了一遍，又像是诱导她说出真实的答案。
这次伏真吐露出内心真正的想法：“不太想。”
“没问题，《与你》之后的那部戏，我会帮你处理掉。”楚卓君在纸上干脆地划掉这项安排，“《猜忌》可以提前提上日程。”
“你的个人工作室也已经复核完成成功成立，之后我会针对你的定位进一步筛选，帮你接一些适合你的代言和活动来提升扩大知名度。”
伏真突然有了一种抱到大粗腿的感觉……
简直是无以名状的心安。
“那个推掉的戏，会不会很麻烦啊……”伏真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看来自己就是纯属给楚卓君添麻烦了。
“不会，小问题。”楚卓君当然不会告诉伏真其中真正的秘密，“都是安排好的。”
她还记得昨天和李沉牧的对话。
他说，只要她想做，就尽可能帮她去实现。她不喜欢的，就要尽全力帮她扫去。
“伏真，她一直都是有自己想法的人，在鼎萧的那几年混得浑浑噩噩，才把锋利磨成了圆钝。”
“我想让她再次看见自己璀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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