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妖界
“师门被灭，师弟被擒，妖王与我之仇不共戴天。”连城攥紧了手。
“哇哇哇哇哇…”
听到连城的话，小孩突然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你别哭呀！”林开乐最看不得别人哭了，从前在家，过年哪个亲戚家的小孩哭了，他每次都急得满头大汗。
“我父亲母亲，本才是寒妖，半年前被那妖王带着人杀了，我被他们藏在雪下，才逃过一劫，哇哇哇哇哇…我好想他们。”哭着抽泣着还打着嗝。
林开乐没想到这个小孩身世也这样悲惨，无父无母一人在这冰天雪地里，也无人陪伴，也反映出来那妖王确实是丧尽天良，坏事做尽。
林开乐拍着小孩的背，安抚他。
“没事没事，我们会帮你报仇。”林开乐耐心地哄着他。
“听说寒妖可化形为刃，我们得知此刃便能战胜那妖王。”连城说。
“寒妖化刃其实威力并不大，只是如果被寒妖化成的刃伤到了，那之后如果第二次又被寒妖化的刃伤到是必死的。”小孩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当年妖王带着人来北荒要夺冰晶之花，冰晶之花是寒妖世代守护的宝物，可让濒死之人重获生机。寒妖夫妇以死相搏也没有守护住，还丢了性命。
半年前的妖王殿：
漂亮精致的床上躺着一个少年，只是少年的颈上缠着白绫，还微微渗血，帷幔之外站着一个人。
“堂堂仙剑门少主，竟然如此胆小,被我掳来了，还没怎么你呢，便想死，你想死，我偏不叫你如意，这是冰晶之花，废了我老大劲了，但是给你用，我乐意。”
“乔雨，你灭我师门，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连景虚弱的气息却带着阴郁，像是地狱的低吼。
面前的人明明看着年纪不大，却穿着一身黑衣，头上还带着精美的发冠，白净秀气的脸却配着阴毒的神色，像是明明漫天春色却笼罩着厚厚的乌云之下，听着连景的话，他漂亮的眼睛都微微弯起，唇角带着讥笑地说：“嗯，我等着。”
随后便双手随意地背在后面，吩咐下人看好这个人，便走了出去。
“殿下，那几个看管不力地小厮已经被带进牢房了，全凭殿下处置。”满脸刀疤的男人跪在范子星的面前，低着头，胆战心惊的说着。
当时屋里那个修士自刎流了满身的血，他这位殿下看见，大发雷霆，仿佛是要杀了满屋的人，还带着手下们去北荒抢了冰晶之花，殿下自己还受了重伤，他就知道那个修士不简单。
“愚蠢的东西，人都看不好，把他们给我丢进诛妖洞。”他薄唇微启，像是在说中午吃什么那般随意。
“是…是。”跪着的那人浑身冷汗，虽然这位殿下总是阴晴不定，惩罚的手段也是极为严厉，但是把人丢进诛妖洞还是第一次，诛妖洞是妖界妖王专门惩罚那些企图篡位的属下，而现在这两个小厮只是没看住人，就被殿下丢进诛妖洞里，永世不得超生。
下属领了命令，便下去了，年轻的妖王独自一人站在那，背在后面的双手不禁握紧。
冰晶之花世间也只有这一朵，要是还有下次，他也只能看着那人死在自己怀里，想到这，他就恨不得那两个愚蠢的下人死一千次。
一望无际的北荒，寒妖夫妇就葬身在这晶莹剔透的雪花之下，那时的小寒妖还小，等那群人走了，他一出来看见的就是自己父母的尸体，眼泪止不住地流，大声的哭泣却没有一个人能帮助他，安慰他，边哭边拖着父母的遗体，一步一步拖到了他们寒妖世代安葬的地方，这里因为特殊原因，能保尸体万年不变。
连城和林开乐跟着小寒妖来到这样，默默低下头。
“爹娘，孩儿不孝，又笨又蠢，肯定让你们担心了，但是我好像知道怎么帮你们报仇了，孩儿要离开一阵，等报完仇再回来陪你们。”说着说着，小寒妖豆粒般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
“我愿意跟你们走。”小寒妖抹着眼泪朝着连城和林开乐说。
林开乐摸了摸他的头。
三人离开北荒，走上去妖界的路上。白天御剑飞行，晚上就找个客栈休息，小寒妖还没飞过，站在惊迟剑上有些害怕，搂着林开乐的腰，害怕又忍不住好奇地往下看。
“哇，开乐哥哥你好厉害呀，好高呀。”一口一个哥哥，长得还可爱，身世又可怜，林开乐已经把他当成弟弟了，他自己本来就喜欢小孩。
“还成还成。”
……
连城看见叽叽喳喳的两人，随即加快了速度。
晚上在客栈，小寒妖哭着闹着非要和林开乐一起睡。
“我才两百岁，你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自己睡一间房。”林开乐不答应，小寒妖就要缠着他。
“你两百岁，我都能叫你祖宗了。”
“我就要和你一起睡。”
桌子上的烛光摇曳着，看着他们拌嘴，连城默默地关上门，回房间了，
“哇，开乐哥哥，这是什么呀？”小寒妖看着林开乐包袱里漏出一角的绿豆糕，眼都冒光了。
“额，，这是一种食物。”林开乐扶额，这是他师父的！
“那我可以尝一口吗？”小寒妖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林开乐，让他不容拒绝。
“额…”林开乐还没回答，小寒妖一口就吞了，甚至连包在外面都油纸都直接吞了下去，林开乐瞪大了眼睛，惊诧住了。
“你怎么一口就吃了？”林开乐语气有些着急。
小寒妖第一次感觉开乐哥哥有些凶，他有些害怕，两只手指放在面前，点了点。
“开乐哥哥，对不起，我是不是做错了。”小寒妖也意识到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弱弱地道歉。
“没事，睡吧。”林开乐吹灭了蜡烛，也不好意思和小孩子计较。
月至中天，林开乐心里毛毛的，睡不着觉，旁边的小孩子早就呼呼大睡了。
桌子上还有燃了一半的蜡烛，烛油有些还流到了地上，借着月光，林开乐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随后连城的门就被推开了。
皎洁的月光之下，床上的人闭着双眼，发丝有些了乱了，林开乐伸手想去捋一下这不听话的头发，床上的人却突然慢悠悠地睁开了眼。
手撑着床沿，坐了起来，靠着背后的墙壁，瞳仁黑黑的，映着月光，看着半夜到访的徒弟。
“半夜不眠，为何？”坐在床上的人，衣衫有些乱了，脖颈之下露出一片雪白，与窗边漏进来月光交相呼应，往下却是胸前平平。
林开乐无意之间看见了，没想到他师父胸这么平，不过他是不会介意这些事。
“有些睡不着，出来看看月亮，感觉有些凉意，就来看看师父有没有盖好被子。”林开乐低着头，像是避着什么。
“我又不是小孩。”连城转着头嗔怪道，像是暗喻着什么。
“哦对了，师父，那小寒妖不小心把你的绿豆糕吃了，小孩子我也不好和他计较。”林开乐说。
“那是你一路上携带，不属于我，你想给谁，我无权干涉，你走吧。”连城皱着眉，拉了拉被子，转身对着墙，像是不愿看到眼前这个人，风吹着窗户，传出呼呼的响声，林开乐起身准备关上窗户。
“夜晚还是有些凉，我把窗户关上，师父好好休息吧”林开乐刚把手放在窗户上就听见连城说：
“不必，你走吧，我不冷。”说完连城就躺下了，对着林开乐的反方向。
林开乐不知为何总感觉师父最近有点怪怪的。
林开乐轻轻地带上了门，就回了房间，倒头就睡，另一边的连城却睡不着了。
天渐渐亮了，小寒妖刚起来，就看见那个冷冰冰的漂亮哥哥被开了哥哥扶坐在椅子上，开乐哥哥就像一个小丫鬟一样一会给他倒茶，还给他扎头发，他自己这个小孩都能自己扎头发，这个漂亮哥哥可真笨。
“师父这么大人了还不听话，得了寒症，以后晚上一定要关上窗户。”林开乐一大早就听见了师父房间传来咳嗽的声音，便明白怕是昨夜受凉，感冒了。
嘴里怪着连城，梳头发的手却还是轻轻地。
除了师父，连城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训斥过，现在还被自己徒弟训斥，脸上有些红了，不知是羞红的还是感冒的红。
“只是有些咳嗽，不是寒症。”连城想要辩解。
“不管是什么，师父都不可在如此任性，身体是最重要的。”林开乐是真的担心了。
“嗯，知道了。”连城答应着，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三人接着前行，来到了妖界边缘，这里和人间大不同，脚下踩着的不是尘土，而是坚硬的石头，天也不是平日的蓝色，而是血红血红的，空气都变得有些稀薄，呼吸间还带着些腥味，越往前走便感觉风越大，没有活物。
三人艰难的往前走，远处看见一个土堆，站在他们那看，黑不拉几的。
离那越来越近，有股很难闻的味道，距离越进，味道越难闻，小寒妖受不住直接吐了，走进之后，才看清这土堆的真面目——这是个尸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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