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话 缘起缘灭
念筱宁把掌门的衣服递给朱杉雪，“蓝冥彦在药仙的调理下，已经恢复神志了，只是有些记不起以前的事，只记得文茵。”
朱杉雪轻叹一口气，“会好起来的，药仙呢？”
“药仙自从小皮走后，终日关在药庐里，好在简清时刻陪伴着他，现在状态也好多了，还有个顾馨宁让他照顾呢。”
提到小皮，朱杉雪总会黯然神伤，要是知道，治好她的眼睛，只能用小皮这颗千年人参入药，她宁可瞎一辈子。
念筱宁看出朱杉雪有些暗暗自责，扶住她的肩膀，“杉雪，有些事情我们无法预料，就像有的人注定会离开，有的人注定会失去，可还会有人陪伴在我们身边，我们能做到，只有珍惜。”
朱杉雪点点头，接过念筱宁递过来的衣服，“咱们把衣服换好吧。”
二人换好衣服，朱杉雪出来时，正巧看到念筱宁拿着那根已经断裂的簪子。
念筱宁看到朱杉雪，提议道：“杉雪，我可以帮你把它复原。”
朱杉雪微笑着拿过簪子，轻轻摇了摇头，“断了就是断了，就像破镜难以重圆，我们的情，再不会复原了，这样也好。”
“好吧，简清已经安排妥当，咱们现在过去吧。”
“嗯。”
偌大的逸仙殿，朱杉雪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了，五绝所有弟子都早已排排站好，现在的他们，对于这个新任五绝掌门，还是心服口服。
朱杉雪缓缓移步到当初师父坐的位置边站好，药仙与念筱宁分别站在朱杉雪两侧。
简清读完各种繁文缛节，便已花上一个多时辰。
众弟子将完成最后一个礼节，只听他们大声喊道：
“拜见掌门！拜见二位长老！”
众弟子刚要叩拜时，朱杉雪挥了挥衣袖，众弟子便觉膝盖上传来一股神奇的力量，将众人扶了起来。
“不必多礼，”朱杉雪淡淡道，她终于理解了师父那样心如止水的感觉。
“谢掌门，谢二位长老！”
为何从当初的五位长老变成了如今的三位，那是因为五绝实在无人能够继任。
药仙主要负责木系法术，念筱宁负责水系，而朱杉雪，则负责金、火、土三系法术。
就这样，五绝还是有人延续下去了。
朱杉雪在这忙忙碌碌的掌门生涯里，终于被时间冲淡了回忆。
后来的忘忧宫，只剩白衔玉陪着朱杉雪。
“小白呀小白，你何时才能说话呀？”
朱杉雪总是对着他自言自语，“今日我要回苗疆了，你同我一起回去吧，小暮和莹儿要成亲了，听说小玥很想见你。”
朱杉雪不知道白衔玉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她知道，他定是想回去的。
朱杉雪坐在白泽身上，怀里抱着白衔玉，五绝有念筱宁和药仙照料，她也能放心得下。
朱杉雪抵达苗疆之后，由封玥亲自接的她。
封玥自从知道白衔玉将永世为妖之后，心中难过了许久。
朱杉雪看着两人拜堂成亲，莫名就想起了凌胥，她和凌胥，没能有这个缘分成亲了。可瑶姬和龙苍羽在成亲那一刻是此生最幸福的。
有情人终成眷属，姜城暮和琇莹做到了，易鸢和姜黎也做到了。
那一晚，朱杉雪喝了不少酒，可这一次，她竟然没醉。
“雪姐姐，别喝了。”
封玥一直在劝酒，易鸢和姜黎坐在一旁，他们知道朱杉雪心中的苦楚。
朱杉雪的脸红扑扑的，她苦笑：“你们知道最难过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了？就是你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这辈子都无法用哭泣表达内心的悲伤。”
那晚，朱杉雪在往生客栈歇了一夜，临走时，封玥欲言又止，勾起了朱杉雪的好奇心。
“小玥，怎么了？”
“雪姐姐……我……”
“说吧，什么事？我一定尽力而为。”
封玥鼓起勇气看向朱杉雪怀起的白衔玉，“雪姐姐，能把小白白哥哥留下吗？我……我喜欢他！”
面对着封玥突如其来的表白，白衔玉的心竟然蹦蹦直跳。
朱杉雪轻笑，她没想到封玥原来喜欢的人是小白，“小玥，我无法代替小白做选择，我想让他自己做吧。”
朱杉雪把白衔玉轻轻放了下来，这一刻她真心希望小白选择封玥，因为毕竟封玥对他的心，是真的。
可是白衔玉慌乱的躲回朱杉雪的脚边，甚至藏到朱杉雪身后，死活不肯让封玥碰他。
封玥有些失落的苦笑，朱杉雪能看到她眼睛微微发红。
“雪姐姐，没关系的，白哥哥已经做出了选择……白哥哥不论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他……”
封玥不再看白衔玉一眼，径直跑回了往生客栈。
朱杉雪叹了口气，坐到白泽身上，回了五绝。
后来朱杉雪通过白泽学会了如何感应动物的语言，她便问过白衔玉为何不留下来。
白衔玉只说，他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化为人形，留下来，只会耽误了封玥的终身，至少封玥，还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他也不想离开雪儿，毕竟就算永世为妖，他一直想要陪伴的人只有雪儿，只有她一人。
十六年过去，五绝每年都会有络绎不绝的弟子来拜师，药仙要对付这个熊孩子，但他也乐此不疲。
念筱宁和简清时常拌嘴，争论这如何才能让弟子们学得更快。最搞笑的是，简清嚷嚷着要做念筱宁的首徒，然而却被别人捷足先登。
顾馨宁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毕竟是水神转世，拜在念筱宁门下，很快便成了念筱宁得意的首徒。
易鸢和姜黎都生第三胎了，前两胎都是女儿，这一胎终于生了儿子。可谓是儿女双全。不过易鸢最心痛的是，她必须在两个女儿中选一个去完成玄海圣女的使命。
姜城暮和琇莹倒是成亲不久后便生了龙凤胎，如今都已经十六了。姜城暮和琇莹把孩子交给封玥，两人游山玩水好几年，乐的逍遥自在。
朱杉雪忙忙碌碌这十多年，根本抽不出时间回苗疆和帝俊部落看一看，不过她和师父偶尔会写写信，这也算是一种解闷的方式吧。
朱杉雪有时会眺望着远方，思索着同一个问题：
如果还有如果，我们会不会有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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