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万念俱灰
“皇后娘娘！”
真姑姑惊闻苏伶婉所言，蓦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看向已然躺回榻上的苏伶婉。
她可以想像，秦王在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会是如何的自责和愧疚！皇后娘娘这么做，未免太过狠心！
“姑姑觉得本宫狠心，是吗？”
苏伶婉微微侧目，睨着跪在地上的真姑姑，眸色清冽，无情的问道：“本宫，如今已经是皇上的皇后，便是见了他，又能如何？”
纵然，苏家大小姐心里爱着的是裴慕云……不，现在应该是萧慕云了！
不过，那又如何？
她如今，已经是大周的皇后娘娘！
她什么都给不了他！
既是给不了，却又为何继续纠缠？
如今，慈宁宫那边，就等着抓她的小辫子了。
王叔和侄媳妇儿这样的谈资，实在太过新鲜，也太有杀伤力！
这把刀，她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握在手里的机会！
“皇后娘娘……”
真姑姑迎视着苏伶婉清冽无情的俏丽眉眼，心下思绪也如一团乱麻一般！
是啊！
正如苏伶婉所说，她如今已经是皇上的皇后了，便是见到了秦王，又能如何？！
他们两人，终究再无可能！
如此当断不断，只会反受其乱！
“去吧！”
原本好好的心情，变得一团糟，苏伶婉紧蹙着眉头，用力闭上了双眼：“所有的事情，都不必瞒他，让他一五一十的知道！”
“是……”
真姑姑垂首，满是晦涩的，无奈应了一声，然后起身告退。
真姑姑一走，苏伶婉原本紧闭的双眼，便倏地睁开，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容情！”
“奴婢在！”
在苏伶婉声落之时，容情已然出现在寝殿门口，她的手里，还拿着刚编了个开头的草鞭。
“你还真是雷厉风行！”
苏伶婉的视线，扫过容情手里的草鞭，眼底尽是嫌弃：“本宫都说了，本宫喜欢漂亮的东西，要好看一些的鞭子，你就弄根草编来糊弄本宫？”
“不是！”
容情看了眼手里那条卖相确实不怎么样的草鞭，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奴婢是想着皇后娘娘才刚学鞭法，用草鞭好更上手一些，等日后您鞭法好了，再给您条好的！”
“你倒是挺细心！”
听了容情的解释，苏伶婉微敛了眉目，却又忽地扬眉，眸色微深道：“先别忙着编鞭子了，出去盯着真姑姑，将她和秦王谈话的内容，回头一五一十的禀报于本宫！”
闻言，容情心头一凛，连忙颔了颔首！
她直接将手里的只有个开头的草鞭缠在腰上，转身衔命而去！
——
景阳宫，后门处。
灯光昏暗，夜风渐微凉。
萧慕云等了许久，方才等到真姑姑回来。
可是，真姑姑并没有为他带来好消息！
他的婉儿，不想见他！
心，因真姑姑的话，而不受控制的刺痛起来，他抬起手来，下意识的捂住胸口部位，满是苦涩的笑了下。
但是，接下来，真姑姑的话，却让他嘴角的苦笑，蓦地僵滞下来，直到嘴角抽搐着，再也笑不出来！
紧皱着眉宇，用力闭上双眼。
再睁眼时，他幽深的瞳眸之中，已然一片深冷！
此刻，他看向真姑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冷：“你说……她在别院的时候小产了？且……还是因为本王？”
“王爷只是起因而已！”
真姑姑早已料到，萧慕云会是如此模样。
不过，该说的，她还是要说的：“皇上知道王爷见过皇后……因为王爷，皇上动了怒，跟皇后娘娘起了争执，皇后娘娘一气之下便病了，还几日粒米不沾……”
昏暗的灯光下，眼看着萧慕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真姑姑连忙劝道：“王爷，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意外！”
“如果没有本王的出现，也许就不会有那个意外！”
萧慕云原本就冷的眼神，瞬间又冷了几分，薄凉勾唇之间，尽是自责，他望着景阳宫的方向，苦涩而牵强的问道：“婉儿，她还好吗？她心里……一定很怨我，是不是？”在这一刻，他已经没有心情，再自称本王了。
“王爷……”
真姑姑见萧慕云如此，不由唇角轻颤着，轻摇了摇头：“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您不必如此自责！皇后娘娘之所以让奴婢告诉您这一些，不过是想让您知道，如今您是秦王，她是皇后，以你们的身份，实在不宜再有纠缠！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您应该明白！”
“我懂！”
嘴上，虽然说着懂，但是萧慕云的心，却像是被人用一把利刃，狠狠的豁开了一道伤口，将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缓缓而无情的，剥离而去！
那感觉，很疼！
疼的他忍不住抬起手来，再次覆在自己的心口部位，脸色也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一般。
他如何能不知，他和苏伶婉现在的身份，已然注定他们不能再在一起。
但是，他不甘心啊！
方才，见景阳宫如此偏僻。
他心中忽然希冀起来。
他觉得，上次在别院的时候，她的婉婉之所以拒绝他，欺骗他，不过碍于身份，想要保护他，不想害了他！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
“王爷？”
平安见萧慕云如此模样，不由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忧声问道：“您没事吧？”
“本王没事！”
萧慕云无比艰涩的闭上双眼，再抬眸，他伸手扯住真姑姑的手臂，晦暗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姑姑，你告诉我！告诉我真相！她……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是！”
真姑姑迎着萧慕云那近乎绝望的双眼，心中虽有不忍，却还是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皇后娘娘，确实失忆了！”
闻言，萧慕云身形一颤，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王爷！”
平安见状，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
“本王没事！”
萧慕云甩手将平安的手挥落，冷冽抬眸，正对上真姑姑的双眼！他眼底深处，被冷冽覆盖的，是一抹不容任何人触碰的脆弱和乞求：“真姑姑，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是不是？”
“王爷……”
真姑姑紧蹙着眉头，不停的摇着头，“奴婢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您就放手吧！”
闻言，萧慕云身形猛地一震，顿时万念俱灰！
胸口处的剧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合，他吃痛的扶住自己的胸口，用力的喘息着，终至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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