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薅羊毛与杏林苑
旧金山的湾区，和拉斯维加斯可离得不远，坐飞机都不需要一个小时。
但对于莫世文来说，他只需要几分钟。
比不上神话传说中的瞬移，但绝对不是超音速能比拟的，相较于高超音速，他的优势太大，隐蔽性更强……
因为他是工具人嘛，有什么道理可讲？
拉斯维加斯。
世界上四大赌城之一，被誉为世界娱乐之都。
号称是游离在地狱与天堂边缘的城市。
当然，这个时候，唐人街还没有在这里落户，百乐宫还只是沙丘赌场酒店，米高梅大酒店也还没有影子，恺撒皇宫也还没有扩建。
但不可否认，70到80年代，正是这座城市发展的黄金时期。
全美各行各业的大亨，都看到了这块肥肉。
大量资金投入到酒店以及娱乐场所，人口也跟着急剧增长。
而事实上，它真正的繁荣期，还是在90年代。
原因就在于有了一个之前打造的坚实基础，也才酝酿出了后世巅峰时代的赌城风采。
当然了，这会儿的拉斯维加斯，林林总总的酒店赌场，也已经不下于百十家。
足够莫世文为所欲为了。
于是，他开始不断出入各个赌场。
薅羊毛，也是要讲究技巧的，赌场也自有一套算法机制，按住一只可劲儿的薅，那是傻子才会去做的事儿。
真要说起来，这里比起澳门，治安确实要好得多。
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子的。
所以，只要你没有触及人家的管理体系上的警戒线，你还是可以很方便赢钱走人的，只要你速度够快。
于是，莫世文开始游走于各个赌场，不断地转换着面貌，手里积累的资金，也开始直线飙升。
这要是换一个人，就算他心理素质再好，估计也得心跳血压持续拔高，长时间下来肯定承受不了。
但是，对于一个不是人的人来说，那就真心不在话下了。
人家莫得感情的嘛。
…………
第二天，交流会如期召开。
这次被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邀请而来的，可不仅仅是莫世文这样的个人。
还有像南加州计算机协会、斯坦福大学的电子工程系、《人民计算机公司》以及霍姆布斯计算机俱乐部等组织。
交流会第一天的议题，大多都是泛泛而谈的热场。
真正的讨论，还在于小规模的演讲，以及后续的主题交流。
而莫世文作为指定的小场发言人，也在隔天后，被安排在伯克利分校一个小礼堂的会议室举行。
这会儿可没什么ppt。
作为鼻祖的powerpoint还要几年之后才会出现。
至于幻灯机，不说也罢。
所以，能用嘴和白板解决的问题，莫世文也懒得费什么功夫。
讲就完了嘛。
“我们都知道，在早期的处理器上，用到的一般都是cisc架构，包括英特尔在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越来越多的指令集加入，编译器技术却并不成熟，程序都会直接以机器码或是组合语言写成，为了减少程序的设计时间，逐渐开发出单一指令，再交给cpu去执行……
“……但后来，我偶然发现在整个指令集中，经常用到的指令也就占20左右，但是却涵盖了整个程序的80，这就是典型的二八定律了。而在一个典型程序的运算过程所使用的指令中，其实最频繁使用的就是取、存、加这些最简单的指令……
“……而长期致力于复杂指令系统的设计，实际上是在设计一种难得在实践中用得上的指令系统处理器，反过来，复杂的指令系统必然会带来结构的复杂性，既增加了设计的时间与成本，又无形中增加了设计上因复杂而出现的失误……
“……而且在cisc中，许多复杂指令都需要极其复杂的操作，这类指令多数是某种高级语言的直接翻版，因此通用性很差，由于采用二级的微码执行方式，也使得那些被频繁调用的简单指令系统的运行速度进一步降低。所以，指令系统应当只包含那些使用频率很高的少量指令，并提供一些必要的指令来支持操作系统和高级语言……
“……因此，相对于cisc，我按照这个原则提出了risc，也就是精简指令集计算机。简单的说，其基本思想就是尽量简化计算机指令功能，只保留那些功能简单、能在一个节拍内执行完成的指令，而把比较复杂的功能用一段子程序来实现……
“……这样就可以通过简化计算机指令功能，使指令的平均执行周期减少，从而提高计算机的工作频率，同时大量使用通用寄存器来提高子程序执行的速度，达到省电高效的目的。
“……这就是我在精简指令集计算机上的思考，谢谢大家的支持。”
台下一片掌声雷动……
…………
莫非没有关心莫世文和亚力克，在国外掀起的无边风波。
送他俩登上离港的飞机之后，他就很知情识趣的，主动来杏林苑学习了。
一切还是印象中的样子。
开放式的大堂，柜台、药房、处置室、单独隔离开的配药煎药间。
有熟悉的药香，也有熟悉的人。
抓药的老董、接待的苏月、学徒小刘，护士杨琳和杨丽琪，长期挂职的赵学斌，还在美利坚进修的苏童……
就像是从记忆里复制出来的一样，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非仔，你好像早就放暑假了吧，学会偷懒了哦。”
看到莫非进来，苏月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
言语间也含着几分打趣。
“我那是闭关修行了好不好，就像是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种。”
莫非笑嘻嘻的辩解。
还不忘四处多瞄了几眼……很是留恋呢。
“糊弄鬼呢？”苏月捂着嘴娇笑，“找什么呢？清伯在二楼病房，董伯还在后面仓库收拾药材，今天赵医生也在，你想找谁？”
“谁也不找，我做我自己的事情行不行……”
莫非转身走进了更衣间。
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件印有杏林苑标志的白色半袖衬衣。
结果，迎头就碰上了一个中年男人。
“哎哟，非仔来上班了啊，不容易啊，还以为前几天就该来了呢？怎么耽搁了好几天？难道有交好的女同学了？”
赵医生从处置室走出来，习惯性的打趣莫非。
一直以来，莫非就是整个杏林苑的开心果，嘴甜手巧又做事麻利，深得大家的喜爱。
熟悉的街坊邻居，也都习惯了不时的对他调侃两句，夸他懂事乖巧。
他也没什么抗拒的意思。
反而很享受这种嬉笑怒骂，插科打诨的温馨。
“人家说是在家闭关修炼秘籍呢？就是不知道大功告成了没有。”
苏月就在一边“咯咯”的笑。
莫非就冲她呲牙，“就差最后一个仪式了，那个仪式叫做亲个嘴儿，月姐你说谁能帮我？”
“哈哈，果然应该是有了交好的女同学，所以被莫医生关禁闭了，这不，连幻觉都出来了嘛，小月，其实你也可以帮帮他的，哈！”
赵医生笑得很开心，学医的嘛，荤段子张口就来，都习惯了。
这也不是外科医生的必备技能。
“我肯定没问题啊，非仔，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月姐我？”
苏月给了他一个满怀柔情的眼神。
含羞带怯的，倒是颇有几分做演员的天赋。
“好啊，那月姐你先去漱一下口，我等你哈。”
莫非会怕她？
你以为我回来炼心，就是因为心性不足？
开玩笑呢，哥也是红尘里摸爬滚打，花样百出的弄潮好手呢。
体验过子龙将军七进七出的酣畅淋漓，享受过皇族帝王满汉全席的山珍海味。
什么三宫六圆、十二金钗、天上宫阙、昆仑论道、舌战群儒……
说出来能把你都给吓出来，信不信？
莫非心里得瑟，嘴上也不甘示弱。
金牛座就是这么豪横，怎么着吧！
“呸，你还嫌弃我？小屁孩是不是觉得翅膀长硬了啊？”
苏月脸上羞恼，轻轻在莫非背后拍了一下，轻轻“哼”了一声。
“翅膀有没有硬，我不知道，但是……唔……”
这个不能说，有些过了。
自己还是个萌宝呢，怎么能开这么污的车，都怪赵医生。
还好及时刹住了。
“噗……哈哈……”
那边赵医生瞬间笑喷，脖子都涨红了。
苏月有没有听懂，暂且两说，反正他自己是听懂了。
绝对的老司机，稳了！
“有啥好笑的？莫名其妙。”
苏月脸上的羞怒更甚了，看的赵医生笑得更肆无忌惮。
莫非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上去了二楼。
下面不能待了，否则容易暴露他身上那虚幻的假我。
毕竟还是个孩子呢，一定要尽量展现那个真实纯洁的本我……
刚上到二楼，就看见莫德清一边检查着病床上的患者，一边给身边的刘昌明讲解：“正骨上，中西医互通，所以靠的都是手感，通过一双手的直接触摸，去判断伤者骨折部位的详细情况，在脑海里，具象出一个清晰的形象，进而设计好最合适的方案，完成准确的复位。”
小刘一边点着头，一边快速的在本子上记录好。
这是他的习惯。
病床上显然是一位骨损伤的病人了。
二十出头，长得很精瘦，神色间，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痛楚。
从面相上看，倒是颇有些斯文清秀。
但莫非一眼就从他那肌肉凸突的条形上，看出了他是练家子出身。
再看到那一身迥异于这个时代的装扮，轻易就能推断出来，这是个龙虎武师。
不是做替身，就是跑龙套，老是挨打的那种。
莫德清继续讲自己的，“……怎么样形成这个具象形态，就需要在长期的实践摸索中，慢慢的积累经验了。但首先，你必须要对人体部位的构造非常的了解。
“什么地方有什么穴位、经络、血管、神经，关节部位上是什么结构，上面附着的肌腱是什么形状等等，都需要熟悉，比西医里的解刨学还要详细。”
一边说着还一边直起了腰。
应该是检查完了伤患部位的详细情况。
看这番表情，莫非就断定患者的情况，应该算不上严重。
估计并没有伤及神经和血管，最多也就是个普通的错位。
果然，莫德清稍微活动了一下。
就再次俯身，借助手法，轻轻来回挤按，慢慢的调整着位置与力度，也没有传出什么响声，简单的几个动作，就悄无声息的完成了对接复位。
然后示意刘昌明，给那人上夹板。
刘昌明也不含糊，动作麻利的很快就上手了。
莫德清看着那人露出一丝笑意，“问题不大，只要注意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千万不要用力啊，再年轻，也禁不住过度折腾的。”
“谢谢清叔，我会注意的。”
小伙子很诚恳的道谢。
认识？
莫非仔细的再次看了那人一眼，嗯，自己还真不认识。
“莫非，这位……”
莫德清看到侄子来了，刚要介绍给莫非认识。
就听到楼下传来一片嘈杂，紧跟着赵医生的喊声，就传了上来，“莫医生，急危患者……”
莫德清再也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了。
转身就向楼下冲去。
莫非冲那人微微一笑，“做医生就是这样，有时候天大地大，也不如患者大，理解一下。”
医生这个职业，和其它行业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两点，突然以及细心。
前者好理解，有时候都是突发性的急诊，需要和时间赛跑，这一点倒是和警察办案差不多；
后者就是最关键的一点了，做医生，最紧要的就是细心，一个疏忽大意，可能就是关系到一条人命的事情。
所以，再怎么谨慎也绝不为过。
“当然，站在患者的立场上，谁不希望有这样尽心尽力的医生，我这边没事儿了，需要的话，你也去忙吧……对了，我叫高君。”
高君笑得有些不是那么自然。
估计也是此前一直强撑着的原因，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我叫莫非，很高兴认识你，等会儿再上来看你。”
莫非说着，留下一个歉意的微笑，也转身下了楼。
刘昌明的工作也接近收尾。
他也急于下去看一眼呢，毕竟这种观摩的机会，他也不想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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