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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善念


大夫人接到消息时,郑国安那里也出了状况,他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被萧斐撞见了,直接就扭送去了官府,等这郑如意的事情被人传来时,当即便晕了过去。

        天空又开始淅淅沥沥下着雨了,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中旬,苏锦穿着一身雪白狐裘外袍,正想着外面天儿这样寒冷,要不要多给下人准备些衣裳时,就见晚月兴冲冲的跑了过来,道:“王妃,大小姐出事了。”

        “哪个大小姐?”苏锦不解,晚月眨眨眼道:“还能是哪个,就是郑府的大小姐呗。说是突然发了疯,肚子里的孩子也小产了,然后辅国公直接将人休了回来,只是好像手脚都不出了问题,写不了字走不了路了,舌头也被咬断了。

        “发疯?”苏锦嘴角微扬,这个名头倒是好,不过郑如意得到这样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还有,那魏家的七老爷也突然暴毙了。”晚月道。

        苏锦微微颔首:“上次那样的事,他那样的性子,绝不可能苟活的,死是迟早的事。”这话虽然无情了些,但却是事实。

        “去准备马车,我们先去郑府,而后去辅国公府看看柔儿。”苏锦转身吩咐道。

        晚月连忙颔首,琴穗是个活泼的,这些日子混熟了也成日的跟着跑,这会儿倒是她同晚月一道跟着苏锦出门了。

        苏锦见到郑如意时,躺在床上眼神麻木,但见到自己时,还是会恨,可见不是真的疯了。

        大夫人面色微白的坐在一边,看了看苏锦,既是生气又不敢得罪,反倒是郑弘道:“宁王捉了我父亲去大牢,宁王妃现在来,是不是有点猫哭耗子?”

        “大伯父身份重罪,被抓去大牢,弘哥儿觉得不对。”苏锦反问道。

        郑弘轻哼一声:“自然不对。”

        大夫人还来不及阻止,苏锦便笑道:“若是如此,看来弘哥儿还要多读些书才是。”

        “你——“

        郑弘还要再说,却被大夫人拦了下来。

        大夫人寒声道:“宁王妃,时辰不早了,我们这儿晦气,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大姐姐如今落魄成这样,当初的礼和恩本妃还是要还的。”苏锦淡淡扫了眼郑如意,瞧见她面色更狠,只让人将上等的绢布绢花和各样的首饰都拿了上来:“这些都是宫里赏下的,姐姐戴着玩儿吧。”宫里赏下的东西都是做了登记都标记的,即便再珍贵,也不可以买卖,只能戴着。寻常胆大的也有偷偷买的,但她相信现在的大夫人没这个胆子,但郑弘可就不知道了。

        苏锦看了一圈,不见老夫人,知道她是刻意避着自己,倒也不计较,反正这笔账,年前是会全部算清的,算算日子,也不到半个月了。

        苏锦从里头出来,才走到熟悉的小径上,忽然见一个人影从一旁的灌木里闪了出来。身形消瘦,两颊深深凹陷下去,原本大大的眼珠子凸出来,格外吓人。

        苏锦脑中认了半晌,才认出居然是郑雨萱。

        几个月不见,她丢了孩子以后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看着苏锦笑道:“好久不见,九妹妹。”

        “大胆,这是我们宁王妃!”琴穗呵斥道。

        郑雨萱仿佛没听到一般,只看着苏锦:“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但我真羡慕你,我一手好牌打成如今这样,你确实顺风顺水节节高升,还有一个爱你的丈夫。”

        苏锦莞尔:“这些姐姐原本可以得到,为了什么会变成今日这样,想必你心里很清楚吧。”

        郑雨萱没说话,却是侧开了身子。

        苏锦往前几步,便听她低声道:“我若是忙你省了力气,你可愿意帮我一个小忙?”

        苏锦微微挑眉,转头看着她,不拒绝但也没答应。

        郑雨萱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跟她谈的筹码,只道:“我只要你帮我保住我姨娘的性命。”

        “冯姨娘?”苏锦想起之前那个胆小怕事却精于算计的冯姨娘,倒是觉得郑雨萱难道还有这最后一丝的良心。

        “是,听说她现在过得很不好,在庄子上被人欺负,还要干数不尽的活儿。”郑雨萱眼眶发红,却知道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寄托于苏锦。

        苏锦看了看她,没说话,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往外而去。

        郑雨萱却是望着她的背影笑了,转头看向郑如意房间时,开始满眼怨毒。

        苏锦去魏府走过一趟,便觉得心里有些闷堵。说到底,郑雨萱最后那一丝善心的确让她心软了,但她同时的确也很坏。

        萧斐回来时,瞧见她撑着头不知想什么,上前弯了腰凑到她跟前,道:“锦儿,在想什么?”

        苏锦回过神来,瞧着萧斐道:“王爷可见过坏的彻彻底底的人?”

        “有,但极少。”萧斐上前将她拥在怀里,靠在引枕上笑道。

        苏锦微微皱眉:“那若是那些大多数,做了十恶不赦之事,该当如何?”

        “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是很多时候,老天爷来不及管天下这样多的恶人。锦儿,可是遇上什么人了?”萧斐察觉道她的不忍。

        苏锦将郑雨萱的事儿说了,她不是要放过郑雨萱,毕竟她曾几次差点害死自己,只是不知怎么了,听到她还在挂念冯姨娘时的不忍,便也跟着有些难受了。

        想了想,苏锦打算叫人去隔壁盯着,还未出声,便觉胃里一阵反胃。

        她吓了一跳,萧斐同样吓了一跳,立即叫人去请了府上的大夫来。

        等大夫看过以后,才笑着道:“恭喜王爷,恭喜王妃,王妃如今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苏锦惊讶的说不出话,这就怀上孩子了?

        萧斐从之前的担心,也变成之后的狂喜,二话没说,立即叫人去府外放鞭炮了,又叫人去给皇后和德妃传了喜讯,这让原本一直坚持要将叶如珍嫁给萧斐为侧妃的想法也落空了,毕竟皇帝到底是心疼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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