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丑八怪的遗嘱
丑八怪的遗嘱
（请先听我唠叨些废话，其实很累，不想写的，只是休息下来的那一刻，突然有些遗憾，像是缺了某些东西，想抓住些什么，却感觉无能为力，不管……多谢你的耐心，听我的唠叨。）
我不记得我从哪儿来，我不记得我该到哪儿去。
我不记得我有没有父母，我不记得我怎样长大，我不知道我在这时间存在了多久，游荡了多久……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一个人，因为我除了拥有一双腿，一双手，还有拥有直立行走的能力和思考的能力以外，我没有别的你们所认为的那样的，人类的特征。
我是不是很丑？
我总是一个人在河边，看着河水倒影里的那个自己。
头顶上乱蓬蓬的一团，乌黑色的毛，我看不清我的脸，看不清我的五官。
密密麻麻的瘤子，密密麻麻的疙瘩，似乎真的如同别人所说的那样，我真的很丑。
我看到了从我头顶上流下来的粘糊糊的，乌黑色的，似乎是有些味道的液体，落到了河里，带着一根丝线，从我的脸上的顺着坑坑洼洼皮肤，流过我的嘴唇，有一部分流到了我的嘴里，也伸出舌头添了一下，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味道。
头顶有些痒，我伸手挠了一下，手掌上又多了些粘稠的液体，似乎是掉了些头，我看一眼我的手，怎么多了些墨绿色的黏液？好吧，我都习惯了，就当是免费的饮料吧，我想。
丑是怎样的定义呢？我这样的才算是丑吗？可是为什么我总是能够看到衣着光鲜的人，身上流淌着和我一样的液体啊，我也看到了那些液体从他们的嘴唇漫过去。
妆容下掩藏着的，绿色的汁液，在全身流淌，我望着他们走过的路，一路上尽是墨绿色的液体，散着和我身上一样的味道。
这是不是也算是丑呢？
我想问一问那些人，我走过去，我还没有开口，总有人先一步嫌恶地说，滚开，臭乞丐……
哦~我明白了，原来我这样的人叫乞丐。
那他们和我一样，是不是也算是乞丐呢？我想，应该是的……
于是，我也说了一声，真巧啊，你也是乞丐……
我向他友好地伸出手，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广袤的世界能够遇到一个同类人多么的幸运，我希望能够和他认识，能够和他说些话，希望他能够带我去找我们的家族。
至少在那一刻，我是很快乐的，我是很确定我是一个人的。
我以为他会很快乐地和我握手，然后故事就会像我所预料的那样展，我会见到我的家人，会和他们快乐地生活，没人会在意我的容貌，因为我们都是一个相同的模样……
然而并没有，他向我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声，我没听清，然后，他转身离开，身上的汁液多了起来，似乎要将他华贵的妆容掩盖，慢慢地，那些汁水流到我的面前来，我伸手，它们流到我的手里，慢慢地，汇聚到我的身体里。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但似乎我有些眉目，我是怎样长大……
我很失落……
我很难过……
我继续流浪，继续行走……
我选择远离人群……
可是无论我走到哪里，总会遇到一些和我一样的人，不过又有些不一样，他们都有很漂亮的衣裳，而我，只是一个丑陋的模样……
我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殴打地上的老者……
我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抽打着身旁的女人……
我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用刀切割着另一个人的内脏……
我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玩弄着身边的姑娘……
我看到了很多和我一样的人，做了很多和我不一样的事……
他们做了不同的事，只是最后都有一个相同的结果，他们身上那些散着恶臭的，粘稠的液体，全都聚拢到我的身上，最后，我现，我是长高了……
似乎我有些明白，我是怎样长大……
我真喜欢一个故事，叫丑小鸭的故事，故事里也是有一只很丑很丑的鸭子，我不知道我和它究竟谁要丑一些，我想，应该是它吧，毕竟它还算不上一个人。
只是它比我幸运，它最后变成了天鹅，就像是做了个梦，梦醒了，梦境就变成了现实，我不知道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或许，它真的是一只天鹅，又或许，它一直生活在梦里，梦里它才是一只天鹅。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也是一只落了单的天鹅，等过了冬天，我也会从一只丑小鸭变成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可是过了很多个冬天，没有我的同类从天空飞下来找我，对我说原来你在这儿啊！快跟我回家吧，你爸爸妈妈在等着你呢……
然而并没有……
原来，我不是天鹅……
原来，故事真的就是故事，也只能是故事。
我听到了一个词，叫做遗嘱，就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把自己的财富，留给他的后人。
我想，如果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有什么可以留给这个世界的？
我是不是一无所有？可是我不是啊！我还要这满身的，粘稠得一塌糊涂的，乌黑色的，浓郁的，挥之不去的，恶臭啊……
我想，我的同类是不在这个世界的，我要去另一个世界找他们。
而我，唯一能够留给这个生养我的世界的，就是我身上的这些东西了。
这是我唯一的财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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