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一场争论，一坨白菜
然而，当他推门而入后，见到的画面却让他莫名产生了一种违和感。
他本以为至少蒋总会面红脖子粗，丹哥会左右不讨好一脸尴尬，而华姐则是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动人神态。
可是，这坐在茶几前一团和气、谈笑风生的三人到底是在闹哪样？聊天能聊得动静那么大？他严重怀疑那扇门是不是带他穿越到某个平行时空了。
“大勇来了啊，来，坐，喝茶。”蒋总淡定地招呼道。
莫大勇怔了一下，忐忑地坐到了华姐的身边。
今天的华姐，俏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微笑，妩媚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不安的小伙子。
如果换作平时，莫大勇的小心脏一定会“扑通扑通”多蹦跶几下。可眼前这情形，反而让他感到后背直冒冷汗。
“刚才丹哥已经跟我说明了你的情况。严格来说，你现在的资历和能力还不足以胜任更高一级的调查任务，所以我一开始是否定的。”作为调查部的老大，这个时候似乎也应该是蒋总来起头。
蒋总的话里明明还有下半句，怎么又打住了？莫大勇好奇地左右看了看，华姐和丹哥似乎并没有接话表态的意思。
他只好自己回答道：“蒋总，我知道公司的规矩，主要是当时心里一着急，就……”
“哎，我还就一直最欣赏你这个态度。”不等大勇说完，蒋总一抬手打断了，“而且，华姐和丹哥都格外看好你，认为你是个可造之材，还拍胸脯保证会从旁协助你完成这件案子。说起来，这案子也离不开你们的辛苦付出。所以，我也改变了主意，觉得应该给你这次机会。”
呼——，原来是虚惊一场。听完蒋总这后半句话，莫大勇总算是呼出了一口浊气，顿觉轻松了许多。
看来暴风雨在进门之前就已经过去，华姐和丹哥已经帮忙架起了通往另一端美好世界的彩虹。
“感谢蒋总，感谢华姐，感谢丹哥，感谢tv，感谢xztv，感谢生我养我的父母，还要感谢在百思不得解中一直默默支持我的奸商们，没有你们，我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就……”想到事情已经敲定，莫大勇又口无遮拦地嘚瑟起来。
蒋总估计不怎么明星颁奖，没有get到其中的笑点，茫然地看着做手持话筒状、满脸喜悦的莫大勇，不明所以。
华姐当然就没那么落伍了，紧咬着嘴唇看向一旁，偷偷用手擦了下眼角。当然，她肯定不是在哭。
丹哥还算已经适应这货的德性了，佯怒地甩过一本文件夹：“有没有个正形，事情都还没做，哪你就获奖感言了。”
“对对，丹哥批评得是。”莫大勇忙不迭地点头认错，眼睛却已经快扫描过手中的文件。
当他看到那串熟悉的车牌号时，一股久旱逢甘霖的酣畅感瞬间涌现，再抬起头来时，竟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丹哥很明白这种失而复得的感受，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错，就是你之前跟丢，哦不，跟错的那辆车。我们已经查出它的所属公司，这次就准备调查这家。就像蒋总刚才说的，这个线索确实是你们辛苦付出换来的。继续让你们查下去，也算合情合理。”
此时的莫大勇，欣喜之状难以言喻，一点也不介意丹哥的调侃，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头，捧着文件看了又看。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次我们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让他们再溜了，一定不会让公司和各位领导失望。”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没出声的华姐忽然开口了：“又来了，别尽夸海口，赶紧招呼你的小伙伴干活去。”
“是，华姐，马上行动。”莫大勇煞有介事地敬了个礼，转身就要走。
“等会！先别走。”蒋总却突然叫住了他，同时不怀好意地扫过身旁两人，“你俩说完了吗？不带这么赖皮的啊。”
华姐撇了撇嘴，幽怨地看了大勇一眼，没再吭声了。
丹哥稍顿了片刻，提醒道：“大勇，这家可不比你们之前的对手。对付他们急不得的，要先放小鱼，再下大饵。还有，这种级别的奸商的仓库里存货相对都比较多，所以打击的数量要求是以前的五倍，一定要确认清楚。当然，奖金也会根据查处数量而增加。明白吗？”
莫大勇皱着眉思考了会，认真地记在了心里：“明白，谢谢丹哥。”
见徒弟领会到了意思，丹哥这才转向蒋总说道：“我没别的事了。”
“嗯。”蒋总已经起身，踱步到大勇的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勇，虽然任务交到了你们手里，但毕竟你们还年轻。说到底，我还是有顾虑的，只是暂时同意让你们尝试看看。”
莫大勇没悟到蒋总的意思，只是茫然地点点头。
“很好。我一直就说很欣赏你的态度，也一直跟大家说你的觉悟是最高的。”蒋总是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又说道。
听到“觉悟”二字，莫大勇突然有种头晕眼花的感觉，却还是没悟到蒋总到底什么意思。
当然，蒋总并不知道他的心里感受，只是继续引导道：“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但也要懂得审时度势、把握机会。比如，既然组织上这么相信你，你是不是也应该拿出点诚意来呢？”
不是吧？！莫大勇终于恍然大悟。只觉着手脚一凉，小心脏一缩，慌忙求助地望向华姐和丹哥。
然而，这两人却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专业点的说法，两人正在做着“貌似正在做着的事情”。
莫大勇终于明白进门后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就像小时候跟在老妈屁股后头去热闹的菜市场买菜一样，一番面红耳赤的讨价还价后，老妈和菜贩子和和气气地做成了一笔买卖。
只不过这次的交易方是蒋总和华姐——而他，就是那一坨白菜。
之所以是“一坨”而不是“一颗”，纯粹是因为他这白菜不仅仅“白”，而且还不够新鲜。
“不要看那俩没觉悟的，我在问你话。”蒋总表情严肃地低声怒道，同时伸手轻抚了一下他手中的文件夹，“这个案子还是很有价值的，很多人适合跟进。”
眼见到嘴的肥肉要被蒋总收回去，莫大勇果断把心一横：“蒋总，感谢组织的信任，感谢组织的栽培，我一定从思想上、行动上积极向组织靠拢！那个，能不能等这件案子完结了后再……”
“咳咳，我记得胡总最近好像不是很忙……”蒋总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个官僚主义资本家！莫大勇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挺直了腰杆，以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向蒋总庄严表态：“我回去就写申请书，明天就交过来，还请蒋总为我引荐。”
蒋总终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转身冲着身后的二人训斥道：“你俩瞎聊什么呢，看看人家大勇，年纪轻轻，觉悟就这么高。担着这么重要的任务，还不忘积极向组织靠拢，主动请求我做他的介绍人。”
华姐和丹哥只是嘿嘿地笑着，眼神里满满的鄙视和不屑，也不知是对蒋总，还是对莫大勇。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结局很和谐，四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我答应你了。去吧，好好表现。”蒋总挥了挥手，轻哼着小曲踱向了他的大班椅。
华姐和丹哥也先后出了办公室，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走在最后的莫大勇，案子虽然拿到了，心里却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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