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2
小王本来就是投石问路，报的价格也算中规中矩。闪舞小说网看莫大勇反应如此强烈，估摸着他询价真不是一会了，可以肯定前面三家的洽谈都应该比较深入了。而且从刚才的话里，隐含着他带来的还不止一笔生意。
自认为看穿了对方的小王急忙拦住“财神爷”，巴结道：“勇哥，别急着走嘛。您也是行家，应该知道我们卖的可是国际大品牌，品质优良、信誉可靠，不是那些小牌子、国产货可以比的，价格肯定也会高一点不。”
莫大勇本来也是装装样子，当然没打算真走。小王这么一拦一解释，他正好顺着话题往下聊。
“小王，这个我知道。国货便宜是便宜，就怕质量不靠谱，维修返修的麻烦，毕竟回头有什么事都是我的事。我肯定是不会考虑国货的。不过，市场上口碑好的品牌也不止你们一家，质量也是信得过的。实话实说，我也看了几家了，可就没你这么贵的，你这可不是高一点点好吗。”
“勇哥，话都聊这份上了，那你们的预算多少？您说个诚心价，只要我不亏本，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小王一边趁机揽住对方的肩膀，一边拍着胸脯保证。
莫大勇也不吭声，默默地伸出了四根手指。
“4ooo？勇哥，你不是开玩笑吧，这货都进不到的。”对于这么低的开价，小王马上一口否决了。
不过他也猜到对方肯定没说实话，很快又换了个说法：“要不这样，你考虑下s5o型，也能托的起5o台左右。我们的产品质量靠谱，将来多挂个几台也没大问题。s5o型的55oo，绝对市场最低价。”
小王果然还是入了套，开始推荐s5o型了——可惜这条路早已经被封死。
就见莫大勇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非常不满意地说道：“参数我已经报过了，就批这么多钱。要买就得按s6o型的标准买，回头拉回去不是我报的，我就是没拿回扣也得说我拿了回扣。再说了，开分厂又不是加一两个人。万一到时出了问题，我怎么办？你原价给我退吗，赔偿损失吗？”
别看他说的气势汹汹的，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就知道你小子要给我往低配上推，老子就是不降标准。闪舞小说网我还就告诉你了，老子回扣也要，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王此时露出了很为难的样子。他肯定是不想生意黄了，可莫大勇的要求他又扳不过来。他意识到必须找个突破口，双方都做出点让步才行。
只见他小眼珠子转了两圈，试探地问道：“勇哥，你这买的话应该要开增值税票吧？”
“嗯。”
“照实开吗？”
莫大勇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当然要多开一点。我懂，税点照算嘛。”
“明白，哪个老板不抠门，出来采购的都顺带弄点辛苦费。”小王说着说着，又把自己和对方拉到了一条战线上。
见已经稳住了客人，小王又接着说道：“勇哥，我是诚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做成这单生意。如果你一定要买s6o型的也没问题，可这预算真的太低了。你老板恐怕不是很清楚行情，你看能不能回去再申请增加点？当然，我肯定也不会让你白辛苦的。”
小王明显是还没死心，还想把价格往上拔一拔。莫大勇决定掐灭他最后的一点希望：“我老板可不傻，他上大西洋电脑网比过价的，你以为这预算哪来的。”
信息提示完了，他不信小王不知道网上报的多少，那些价格还不都是这些人填的？
4ooo确实是太低了。但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很清楚不过了：不是追不追加预算的问题，而是摆明了这中间的差价是某人自己要吃掉。
小王当然清楚这些话里包含的意思，他也清楚网上的报价都是个范围，在63oo－1oooo之间。这里面的猫腻可多了，完全可以拖个63oo的机子回去冒充1oooo的，稍微处理下，外观上没差别。而知道差别的人又不会吱声。
可即便如此，4ooo的价格仍然不够正品的成本。但这还不是他最担心的，做生意的人从来不怕要回扣狮子大开口的客人，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相反，这样的客人反而让人放心。
小王真正不确定的是：对方这个开价的自信到底是怎么来的？
莫大勇眼看着小王陷入了纠结，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毁灭了一个希望，他要给出另一个希望，这样对方才会上钩。
他拍了拍小王的肩膀：“小王，时间不早了，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选什么牌子，这个我能做主，品牌我是优先认可你们的。可这预算是老板定死了的，在能保证正常使用的前提下，我肯定图有利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在确认小王期待的眼神后，又接着说道：“别人能做，你怎么就不能做？你要是嫌利润少，给了痛快话。生意不成，友情在嘛。以后再有业务我们还可以再聊。”
小王可不傻：以后可能还有业务吗？这摆明了是要去找别家了。
但是他还是试图把业务拉回正规渠道。他小心地贴到跟前，压低了音量说道：“勇哥，这个价钱真没人做的了。你不了解这行，如果有人说可以出，那一定是水货了。”
“我知道，水货就水货，那有什么关系？有问题我也不会去找厂家，你们能解决就行。”莫大勇满不在乎地回答。
“水货”这个词，在那个“港行”满天飞的年代，不仅代表了行货正品，还代表了价格优势，只看你有没有本事弄得到。
很多奸商就喜欢故意用“水货”来混淆和假货的区别，而莫大勇却喜欢用“水货”来引导奸商乖乖地卖出假货。
现在，小王已经get到了所有的要点，接下来就看他上不上钩了。
他还是在犹豫，但这次的时间很短。很快就抬起了头，盯着对方问道：“勇哥，你是诚心想买不？”
“废话，不想买我跑这来干嘛。”莫大勇作出很不高兴的表情回答。
小王长吁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说道：“勇哥，我们也有这种水货，我也可以出给你。只是没有现货，这种要提前订的，过几天才能来。”
没现货？信你才怪。莫大勇心里嘀咕着。
他知道这不过是个托词。通常奸商都用这类话表明自己是很正规的，更警惕点的还会利用这两天时间观望一下或者对客人的信息做些外围的核实。
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小王，问道：“一般要几天？”
“两天，绝不会过三天。”小王肯定地回答。
注意到对方略微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考量，小王又忙不迭地抓住时机继续说道：“勇哥，货我保证没问题，但这价格你真得再加点。我们的品牌本来就比别人的好，进货自然也高点。”
“你不是吧？坐地起价就没意思了不。”莫大勇马上又板起了脸。
小王当然也预计到了这个反应，他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开的4ooo是在博弈，心理价位绝对还要再高一点的。
“勇哥，别激动。我真的是成本价给你了，就想交你这个朋友，图个长远合作。你要不信我，这样，我现在就跟你承诺：如果你还能找到比我更便宜的，我立马把钱退给你！”
莫大勇本来就是在做戏，自然也是做全套。他装作被人看穿了似的，皱着眉头问道：“你意思加多少？”
小王试探性地比了“八”的手势，一看大勇表情要怒了，马上改成了“六”：“勇哥，真不多。多少给弟兄们点辛苦费，以后干活也有积极性不。”
“最多五百。别再讲了。”莫大勇做出了最后的让步。
“行，既然勇哥开口了，五百就五百吧。”小王一锤定音，这单就算成了。
不过他又马上补充说：“勇哥，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也知道这种货不好弄，万一我进过来，你突然不要了，我可就堆在那里了。要不你先放个一千订金吧。”
莫大勇又装得不高兴了：“说好了的，我怎么可能不要？你这还是不相信我。”
“商业规矩嘛。收点订金意思下，我也好跟公司交代不。都是打工的，体谅一下。”小王歉意地说着，但没有改口。
莫大勇也不是真的反对，只是任何时候都要讨价还价。这是他的本性，也是正常消费者的心态。没离开前，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
“付钱本来是财务的事，你这不是要我自己垫吗？算了，你等会。”他嘟嘟囔囔地念叨着，然后假惺惺地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方可顿公司有一部虚名登记、只接不拨的手机，专门用来假装请示的。小蝶每天都要接几个，她知道如何根据调查员们的语气和关键词，做出当场飙还是犹豫后同意的反应。除非特殊的案子，一般根本不需要提前打招呼。
这不，莫大勇就当着小王的面，装模作样地请示了一番，然后说道：
“小王，不是我刚才要为难你。这事可不止我一个人参与，希望你明白。财务说了既然是第一次合作，可以付订金，不过你得开收据，写清楚型号、价格。这个没问题吧？”
小王马上点头应承：“没问题。白纸黑字，大家都有个交代，完全理解。以后勇哥那边新厂或者有别的什么业务，还望多多关照下兄弟。”
“那是一定的，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快去开收据吧。”
“好勒。”
小王屁颠屁颠地就跑去写收据了。
他当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客人眼里，瞬间闪过猎人锁定猎物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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