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不能反驳的人
卫遥最清楚自己的儿子，就在他掏出手机打算给卫湛言打电话时，本来虚弱无力的林衾知忽然覆手打断他的动作，卫遥低头，看到林衾知微微睁着眼睛，浅声说道：“等我好点儿再打电话给他可以吗？至少……不要以这个样子让他看到。”
卫遥心中狠狠一颤，她在害怕什么？害怕这样过于狼狈？还是害怕卫湛言担心？
下意识的，卫遥点了点头。
林衾知还在笑，下一刻却在楚亦怀中失去意识。
楚亦不敢再耽误，抱着林衾知冲了出去，他向来随性，这些年来站得高了，很多事情便也放肆起来，独独今天，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带林衾知出来，否则怎么会遇到秦苑那个疯女人？
待楚亦带着林衾知走后，卫遥缓缓起身，目光冰冷至极地看向站在台阶上方，神情慌张的秦苑母女。一旁的林素沅也收起笑意，微微蹙眉。
秦苑接触到卫遥的视线犹如被雷击中，只是红着眼眶轻轻摇头。
这里不是发火的地方，卫遥淡淡收回视线，转身凉凉开口：“我们走吧。”
林素沅用一种的不争气的眼神看了秦苑一眼，心中知道卫遥对她们母女已无半点好感。之前她看着秦苑虽然心思不清明，但至少对湛言却是认真的，现在看来，如此蛇蝎心肠，怎么能嫁进卫家？
秦苑呆呆站了许久，忽然苦着脸看向自己母亲：“你这是在害我你知道吗？”要是让那个男人知道了……不！他肯定会知道！更别说卫遥跟林素沅都见到了，这下怎么都说不清楚了！
秦苑母亲微微摇头：“我这是为了帮你啊小苑！”
“够了！”秦苑努力收回眼泪，事已至此，她该想办法怎么解决。
楚亦没有开车，而是打了辆出租去往医院，司机看到他扔在副驾驶座上的一沓钱，几乎是一路飙到医院，也是在路上楚亦才发现林衾知受伤的地方不止额头，他拖着她的后背靠在自己怀中，觉得掌心黏腻后轻轻搓了搓指尖，楚亦努力冷静下来，安慰自己那是冷汗，却在医护人员奔过来接过林衾知，手中的鲜红骤然闪现出来时心里“咯噔”一下，现在怎么都瞒不住了。
卫湛言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每一次林衾知受伤他都不在身边，他也闹不明白这个女人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些什么，离开自己这才多久？就能昏迷不醒地躺在手术室！
站在手术室门口，卫湛言冰冷着面容一言不发，身侧的手捏得骨节泛白，听着楚亦冷静讲述整个事情的过程。
卫遥跟林素沅赶到时林衾知刚好被推手术室，一向艳丽的容色苍白无力，额角的纱布生生刺痛卫湛言的双眸。
看到儿子轻轻眯起眼睛，卫遥心知他是真的心疼了，也心知秦家那边肯定要被波及。
医生摘下口罩站定在卫湛言面前，轻声说道：“卫总，林小姐因为重击有些轻微脑震荡，并且后背有大面积淤血，具体情况还要看林小姐什么时候醒来。”因为是卫湛言的女人，所以医生说的非常小心翼翼。
卫湛言握着林衾知冰冷的手，看着医生一字一顿：“具体情况？具体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卫遥在一旁轻咳两声，沉声说道：“湛言。”
卫湛言不语，陪同林衾知先回到病房。
蓝思站在一旁轻轻摇头，好像这女人来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了，她是有多不会照顾自己？还是说……她到底被多么麻烦的人盯上了？想到这里蓝思抬头，眸色定在还在微微喘息的秦苑身上。
秦苑的母亲并没有跟她一起来，被众人齐齐注视着，秦苑心中有些没底，却还是上前两步问林素沅：“林姨，林小姐她没事吧？我……我不知道，我没想到母亲会忽然那么做！请你们谅解！”
林素沅也有些生气，说话也不如平时那么客气：“你母亲为了你，当真是费心了。”
“林姨……”秦苑红了眼眶。
“行了！”卫遥最见不得女人哭，再者，真正的受害者还躺在病房没有醒来，她们有什么资格哭？“湛言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如果不想被波及就赶紧离开。”
“不！”秦苑倔强地摇摇头：“这件事情是我们的错，母亲做的事情我来承担，姐夫如果真的想对我怎么样，我也认了！”
“是吗？”低沉阴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秦苑感觉到死神的镰刀一下子搁置在脖颈处，整个人僵在原地，她是爱卫湛言不错，却也惧怕这种情况下的卫湛言。
卫湛言半截身子隐藏在阴暗中，只露出红艳的唇，此时唇角上扬，看得人心底发寒。
“湛言……”林素沅第一次见到卫湛言这样，忍不住喃喃开口。
“什么后果都愿意承担吗？”卫湛言又问，说完他一步步走向秦苑，脚步沉稳，在空旷的走廊中无限扩大。
秦苑终于有些承受不住，跑到林素沅身边，看着卫湛言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惧意：“林姨你帮帮我！”
“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能帮你？”卫湛言轻笑。
“我！”一道沉稳沧桑的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卫湛言转头，瞳孔骤缩。
来人是秦霄沧，秦悠的父亲，当然也是秦苑的父亲。
秦霄沧稳步走到卫湛言面前，同他四目相对，片刻后沉声说道：“如果你今天真的想对秦苑做什么，不如连我也一并收拾了。”
卫遥冷笑：“你言重了。”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秦苑敢顶着卫湛言能吞了她的风险过来，原来是搬来了救兵，且搬得不错，竟然是秦悠的父亲，也是卫湛言曾经叫过“爸爸”的男人。
秦霄沧看卫湛言愣住，虽然知道不合时宜，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当年悠儿在手术室中急救，你可有这么担心？”
许久，秦霄沧才听到卫湛言沙哑着声音开口：“有。”顿了顿又说道：“然后呢？在您眼中我就再也没了担心别人的资格？”
“倒也不是。”秦霄沧淡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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