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祭祀
森森的邪气袭来，他屏气凝神，一边击退要缠上来的邪祟一边砍断缠在众弟子身上成精的水中植物，以便让各位弟子能够探出水面，不至于溺水而亡。
随着众弟子脱险，谢清琰捏着剑诀准备找到妖物本体给予致命一击。
猝不及防，突然双腿被紧紧缠住，巨大的力量他怎么也挣脱不了，迅速往下拉的同时剑也猝不及防的脱手，挣扎的瞬间喉咙松动吞了好几口水。
水下勉强睁开眼，看到不远处两个灯笼大的闪着光的琉璃珠向自己慢慢靠近。
剑已脱手只得暂时放弃斩杀妖怪的念头，凝聚自身全部修为，用最大的灵力暴击先击退了身上缠着的东西，捏起剑诀招剑入手。
谢清琰在确保跟随自己而来的几位弟子并无生命危险以后，全力迎接妖怪。
只见他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又仿若从天劈落而下的闪电劈向水中的妖怪，然而水中的怪物并不惧怕这凌天一击，直接迎剑而上，两人皆被逼退数丈。
一人一妖经过几轮打斗难分高下，伴随一击惊涛水浪，河妖消逝在水面，瞬间销声匿迹再无半点踪迹。
谢清琰并没有把握能斩杀河妖，为了防止其再出现伤人，在水中设置多重结界，再以所携带灵器压阵，不知能困住它多久。
回到岸边清点了下所带的弟子，并无人员伤亡，有些被河水呛晕但并无大碍，其他几个清醒的经过后半夜的担惊受怕与妖搏命，早就疲惫不堪。
趁着发出信号等季明阳救援的时间，谢清琰不禁寻思这次的任务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按照卷宗所示根本不可能出现这么修为这么高强的河妖！
而且这片河流蜿蜒整个山镇，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小村子发生命案，早该浮尸千里了，不可能其他相连的村里还能如此太平？
还有整个镇子的主事人那似是而非的态度，肯定有所隐瞒，还好这次庆幸出动了两位峰主，不然纵使厉害如季明阳也不能在完全不明的情况下斩杀妖物并保障所有弟子安全无恙。
想到这里谢清琰拿出乾坤囊问道：姑娘离开诛邪剑许久，是否无恙？
楚夕道：我很好，刚才听到了外面好激烈的打斗声，谢峰主您没事吧？
谢清琰：我无事，但是河妖修为高深，我奈何不了。还请姑娘告知这是何物，怎会如此厉害，它究竟为何伤人？
楚夕：可能让您失望了，这个我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季峰主对付它绝对没问题的！（谁让自己没好好看书呢，连忙都帮不上哎…）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不远处传来一群脚步声，谢清琰执剑起身，拨开身边葱郁的植物。
不多时大概三四十人的队伍来到跟前。
此处的山水风光是无限好，前提是得忽略眼前穿红戴绿敲敲打打破坏氛围的几十人，曾带他们来这里的处理妖物的主事人也在，看到浑身狼狈的谢清琰大气也不敢出了。
谢清琰看着面前如杂耍班的几十个人问：你们在做什么？
眼前的眼神躲躲闪闪，安静如鸡，主事人又被推了出来，他弓着身体讨好道：没什么没什么，镇上的习俗，大伙就是着手祭祀的事而已。
谢清琰早就对这个主事人怀疑不已，绷着脸厉声道：还请告知祭祀山中哪位仙人？
主事人面漏难色：谢仙师您就甭管了吧。
谢清琰正欲再追问，这时人群中一阵骚动，穿着婚服的少女挣扎着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声嘶力竭的呼喊：仙师救命,我不要嫁给河神大人。
楚夕虽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形但是她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这万恶的黑暗封建社会啊，没想到自己还能遇到这种丧尽天良的场景，以谢清琰的为人会救她吗？
还有啊季明阳季大峰主啊！您老人家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天才吗，就那么点路，您在墨迹啥呢，要死人了啊，再不来黄花菜都凉了！正当楚夕在乾坤囊里急的火急火燎时。
谢清琰定了定身形拉起腿边的姑娘直接招出诛邪剑震慑众人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说，我给你们解释的机会，井妖、河神、还有水里的妖怪到底有什么关联？
楚夕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了，还好还好，外面那位可怜的姑娘终于算是暂时保下命了。
不过她现在也疑惑了谢清琰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明明是书里最丧尽天良的反派了，但是跟她所认知的眼前人完全不像一个人。
这时主事人扑通一声跪下了：仙师，您就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真的没办法，怕啊！
谢清琰一言不发的瞪着眼前的众人，等着他的解释。
他哭诉道：河神就是那河妖啊也是井妖。
解下来他用了将近小半个时辰废话短说的讲述了最近几年这个镇上所发生的悲惨事件。
那河中妖物谁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就在河里修炼了，镇上一直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它也并无伤人作恶，甚至还给能造福当地居民。之前就有几个小童在河边玩耍不慎落水，在没任何人发现并施救时却全部奇迹生还，大家都觉得是河神庇佑，每年的丰收之日甚至会举行庆典表示感激之情，一切都是那么的美满。
然后事情要从三年起说起了，镇上的一个小村子里一个堪称富裕人家，因为姻缘问题生生逼死了自己女儿，那女孩想不开就跳入院中的井里自杀而亡。
从此以后事态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每隔一段时间井里就死人，那个村子也人心惶惶，即便再不舍也陆陆续续迁走。
事情发生之后过了一年有一位游历至此的仙师看此地邪气冲天，主动帮助我们斩妖除魔。经过查探才知，镇上的井水和河水一脉相连，那位自绝而亡的少女冲天的怨气被河内的妖物所吸食，吸食了血肉鲜躯的怨气致其性情大变，开始饮血食肉为祸百姓。
我们恳请那位仙师帮忙除妖，但是不想那河妖修为极高，那位仙师也死于它口，还激怒了这个妖物，导致整个镇上发生水灾，那一年民不聊生，大家就彻底断了除他的念头。
也不敢向瑶山请求救援，就怕降不了它导致整个镇上的千万户居民遭殃，整个镇上大多数人都是祖祖辈辈居住于此，此处一直山明水秀气候宜人，谁想迁走啊！
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有损阴德的法子，它既然要饮血食肉我们就提供活的祭品给它来保住这沿河两岸的那么多村民啊。
本来这事除了镇上的人一直对外保密，每年靠着几个祭品保了多年的太平，却不想前些日子几个外地人误入，刚好借宿在了当初投井而亡的少女家里。也可能因为我们没及时提供祭品，导致妖物迫不及待以至于发生那样的惨事，他们家人一定要我们给出个交代。
我们无奈只得去瑶山需求帮助，来安抚那些惨遭横祸的家人，也不敢确定瑶山的仙师真有能力除妖，只得隐瞒诸多事实真相。
而昨天夜里因为河里动静不断，大伙以为河妖肯定因为祭品事情要发怒，所以一早准备好祭品前来安抚。
听完主事人期期艾艾的讲述，楚夕真的是被气蒙了！更有甚者人群中还有壮着胆子大言不惭道：仙师为难我们作甚，牺牲几个人保住整个镇上那么多人，有什么不对？身后还有一群傻缺附和，简直群情激奋了。
谢清琰冷冷道：据我观察所知这妖物并没有限制男女，也并非需要新娘献祭，反而来着不惧，你们这些身强体壮，精血旺盛的大男人更适合它修炼，何必拿小姑娘挡灾，不然我给你们献身的机会亲自送过去，哪位壮士先来？
楚夕：？？？？妈耶妈耶，这是那个伪君子谢清琰嘛，这简直男神附体，苏到爆了！！！
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正当两方相顾无言时，一阵轰天裂地的爆炸声从前方不远处的水中传出，谢清琰心道：糟了！结界破了。
他当机立断冲众人吩咐道：快躲起来，若想活命，有多远滚多远。
诛邪出鞘，他一身白衣一人执剑如若无物轻踏在水面之上。
河妖也终于漏出了自己真实面貌，鱼头人身的怪物，鱼头也有三四分人脸模样了，但是还是能辨别出原来是一条修炼成精的鲶鱼精。
此地本身灵气充沛极其适合精怪修炼，而对方也确实修为不低，谢清琰对上它没必胜的把握，等着季明阳过来一起对付它才是最佳选择，但是后面那么多百姓还有几位瑶山弟子，他没办法无动于衷。
果然如谢清琰所料与它斗了几十余回合，终是不能把它斩于剑下，而此地又是河妖的大本营，它可以调用山河湖水，水中藤草，这么僵持不下间，谢清琰灵力也慢慢耗尽。
而跟着两人历练的弟子修为更是上不得台面了，也不敢贸然出手怕帮了倒忙。
正当不知道怎么应对时，一把充满强盛灵力的仙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来。
河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正中要害，瞬间在暴涨的妖邪之气与闪耀刺目的剑芒之间，鲶鱼妖爆体而亡！
众人再睁开眼时那把瞬杀妖怪的仙剑已经回到了淡定自若的季明阳手中，仿佛刚才杀了那么厉害的妖怪对他来说就跟拍死一只苍蝇一样轻而易举。
伴随着鲶鱼妖解体从空中落下一颗闪耀的蓝色光芒的晶石，谢清琰飞身略去接在手中。
彼一接近，便觉得此物定非俗物，原来是一颗极品海蓝宝灵石，其中蕴含的天地灵气在他平生所见里也难得一遇了，难怪这妖怪如此厉害，除了得天独厚的修炼条件，少不了此物的助力，如此难得机遇，偏偏这蠢妖走了歧途。
季明阳一向对这种物华天宝不感兴趣，看着略微狼狈的谢清琰他置若未闻。
其他弟子纷纷师叔师叔的围上来行礼，然后大致跟他讲了一遍下半夜及刚刚发生的事。
他皱着清俊眉头望向那一群被吓得不敢言语的众人，随即愤怒至极开口道：以生人为祭，罔顾人伦泯灭人性！此事我会如实上报瑶山，瑶山定会管到底，自有惩戒你们之法，好自为之。
说完也不管跪倒一地不断求饶认错的众人，利落转身准备带人回去。路过谢清琰时终于开了尊口不咸不淡的问了句：谢师兄可还安好？
楚夕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态度，好歹谢清琰忙碌一夜，不仅查清了事情的来源还护了全部弟子的安危，你再怎么样好歹还作为人家师弟呢，不仅把累了一夜的人家晾一边半天，而且连句谢谢也没有，也太目中无人了，楚夕十分不忿的为大反派打抱不平。
谢清琰也十分冷漠的回了句：真是有劳师弟挂念了，师兄好得很，如无其他事那就回去吧。
临走时谢清琰来到那位被当做祭品的小姑娘身边道：姑娘只管回去，也不用担心有人刁难你，后续事宜瑶山会协同当地官府替枉死的其他人讨回公道。
小姑娘感动的热泪盈眶千恩万谢了谢清琰一番。
楚夕越来越觉得如果谢清琰是道德败坏的小人，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好人吗，她真的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明明自己看小说他滥杀无辜，还把养大他的那户人家搞得家破人亡，几乎全家被灭。
一幅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清冷仙师本该无欲无求的一心修道，他倒好频频对妓院流连忘返，然后踢到钢板虐待身为弟子的男主，最后被折磨而死。
但是经过这几天事她开始不信谢清琰会做这些事，一个人再怎么掩饰，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虽然楚夕没能亲眼目睹昨晚发生的一切，但是在一个人自身深陷险境时其他众人还能毫发无伤，若不是谢清琰的全力相护，其他人不可能安然无恙，这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会做的事。
再无其他交流后，也不再管后面那群穿红戴绿的村民，众人沿着河滩细细再巡查一遍，确定再无任何妖邪之气，收拾完行囊一路流星赶月的赶回了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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