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半月未满 > 第4章 季夏

第4章 季夏


其实关于‘未来’根本来不及细想,初三这一年也便走得飞快,到了头。

        从院里流浪大橘猫的身材胖瘦又到瘦胖的变化,以及小七的那个‘abandon’从年头背到了年末,都明示着毕业的到来。

        林然意料中的考上了临杭附高,如若未来三年成绩保持得不错,不说保送,也算是一只脚踏进了临杭大学。而小七,她成绩原本在班上就不靠前,不上不下,距离附高普通生及格线即便努力伸手够也还差半截,不过好在小七父母的先见之明,让她学了画画,依靠着专业排名前十,加之越过艺术生分数线近20分有余,凭借艺术生身份顺利进入附高,开始了日日面对画板抠手挠头的无尽日子。

        掰着指头等开学的日子,是漫长而短暂的。

        别的学生都像脱缰的野马,欢脱的闹腾,林然却有些迷茫,在家囤了一个星期,感觉好像什么也没干,却病了。

        感冒连着发烧,要不是过午的时候年苑灼去家里打扫卫生,发现放在餐桌上的早饭跟走时一样,碰都没碰,去敲了卧室的门,发现脸庞泛红、浑身冒着冷汗团在被子里的林然,估摸她得烧到傍晚。

        年苑灼用手背试探林然额头的温度,着实烫的吓人,连忙轻轻推了推林然的肩膀,唤道:“然然,然然”生怕林然给烧糊涂了,喊了几遍见没回应,只能出卧室给紧急联系人景媛打电话。

        年苑灼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景媛正在衣帽间给陆湫泽收拾出差带走的衣服,手机搁客厅里,响了几遍。

        刚调完时差出房间,准备去洗漱的陆景延,这会儿还有些迷糊,懒洋洋地喊了一句:“妈,你手机响了~”完了之后,俯身看了眼手机显示屏‘然然家’,抬手便拿起手机,又喊了一句“是然然,我接了啊。”

        “接吧,”景媛继续忙着手头上的活儿,忽想起一事,抱着一件外套从房里探头出来:“顺道叫然然晚上一块儿去吃饭。”

        陆景延接通电话,点了点头以示回应:“小”原还想调侃一下自从中考结束就没给他打过电话的林然,怎知话还没说完,便被那头着急的年苑灼给打断了。

        “景老师!您可总算接电话了哎然然发高烧了,这可怎么办啊”

        陆景延听言脑子嗡的一声响,那一瞬间倒是清醒了不少,眉头紧锁:“年姨,我是景延,您先别着急,家里应该有体温计,您先给她量个体温,要是有降温贴也给她贴上,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陆景延匆匆洗漱完换了件衣服,走到衣帽间前朝房内正整理衣服的景媛说道:“妈,年姨说然然发烧了,我过去一趟。”

        “唉,这孩子”每每说起林然,景媛就不勉有些心疼,眼下更重要的是得赶紧带孩子去医院,“行,你赶紧的。我把这收拾完就过去。”

        林然昨晚睡前只觉得鼻子有些堵,可能是在阳台吹风着凉了,也没太在意,怎知半夜就烧起来,她起来喝了杯水,就着前几回一觉到天亮便痊愈的经验,又躺回被窝睡觉去了。

        一夜半梦半醒,直到天边泛起一点鱼肚白才堪堪算是真入睡了,睡得还有些沉,年苑灼的叫唤时也是真的没听见,只是梦到些不好的过往而微微皱了皱眉头。

        被子是昨天年姨刚换上的,带着过往外婆惯用的熏香味,可能是病毒侵袭,此刻人的理智防线是最弱的,林然被梦魇缠上了。

        卧室里,挂着墙上的大白兔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跟小时候在南城那个冰冷颇大的房子里的罗马挂钟一样,但也好像有些许不同。

        屋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落在床边,一小小人儿团缩在还能躺上两成年人的大床中央。简约静雅的室装、深色调的四件套,若不是枕边还瘫坐着一只毛绒小熊,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是一个小孩的房间。

        小孩似被噩梦惊扰,怀里紧抱着一被角,眉头微皱,额角满是汗珠。

        透过木门闷闷传来女人的嘶吼,以及玻璃制品砸地破碎的声响,小孩不禁身体微颤,收紧了怀抱,把自己团得更小,似想藏到一处安静、没有纷争、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外婆”

        小孩在梦里轻声喃喃了一句,但从未被谁听到过。

        陆景延赶去林然家并没花多长时间,只是一路上不停地低头看手表,只觉时针走的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般的长,还连问了司机师傅好几回“能稍稍快点吗?”

        师傅调侃道:“小伙子,你赶那么着急是上哪,小女朋友跟人跑么?”

        “我妹病了,在家就她一人,着急带她上医院。”

        师傅听言正经起来:“抱歉啊,叔这就快些,别病着孩子了”

        车直接停林然家楼下,陆景延着急忙慌跑上去前,给师傅掏了一百,让师傅稍稍等一会儿,再载他们去趟医院,师傅没好意思收,只让他赶快带妹妹下楼,陆景延说了声“谢谢”转身朝楼上跑去。

        门铃按了一声,便开了。

        “年姨,然然呢?”陆景延赶得有些急,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喘息,额角上也附满了汗珠。

        年苑灼许久未见陆景延了,这会儿看着眼前已经高自己近二十公分的大男孩,有些没认出来,愣了愣:“在卧室嘞,贴了降温贴,但效果不大好”

        陆景延点了点头:“辛苦您了。您要有事先走吧,然然我来照顾就好。”

        年苑灼有些许不放心,毕竟也就一个稍大的男孩,哪会照顾人呀,但过后还有一户人家得去打扫,原想着给那户人打电话请假或是给他们找个别的阿姨。

        陆景延也看出年苑灼对他的不放心,笑着说道:“年姨,您放心,我可以照顾然然的,而且待会儿我妈也会来。”

        陆景延看了眼体温计上的数字,皱了皱眉头,莫名的火气涌上心头,却看着团在被窝里只露着一个脑袋、双颊还微微泛红的林然,却怎都发不起火,只能暗暗叹了口气:“年姨,我得带她去趟医院,家里有毛毯吗?”

        年苑灼听闻景媛待会会过来,心稍安了些,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我去拿。”

        过会儿拿着一栗色格子小毛毯进来,递给了陆景延。

        陆景延稍稍用力扯开了林然紧拽在怀中的被角,一边小心翼翼将毛毯取而代之裹在林然身上边小声哄道:“小闷葫芦哥这就带你去医院哪难受就开口告诉哥。”

        陆景延将林然抱了起来,林然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便松懈下来,可能人天生就有向往温柔热源的惯性,即便在无意识的状态,林然伸手抱紧了陆景延脖子,并找了一个靠着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去。

        陆景延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年姨,麻烦您给我妈打个电话,说我们去二院了。”

        “好好好,小景你小心点啊~”

        陆景延抱着林然下了楼,师傅正依靠着车抽着烟,见到陆景延立马把烟掐了,小跑过去后座帮着开门。

        林然一上车就醒了,不过也意外的乖巧得很,脑袋枕在陆景延的腿上,一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角,没有胡乱的动,只是睁着眼呆呆望着他。

        陆景延稍稍低头,抬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不同寻常的温柔:“再睡会儿,很快就到医院了。”

        林然听言瞬而愣住了,有些不习惯:“老狐狸你吃错药了?”声音有些沙哑,感觉像还冒着奶泡、稚气未脱的小孩,不过她这年岁本该也算是个小孩。

        陆景延听到过往熟悉的互怼,低笑:“醒了就皮,再说待会就让医生给你打针。”

        “哼,”林然侧过身拉过小毯子,将头埋进去,片刻后隔着毯子闷闷传出“我又不怕打针”

        哪怕是看遍世事、而时刻身负重甲的小刺猬,面对再次捧在跟前,满怀的真挚还是会心软,卸下重甲,用自己最柔软的肚皮面向对方,换取一个抱抱或是温柔的触碰。

        到了二院,陆景延抱着林然给司机师傅道了声谢,把一百塞师傅手里便转身跑了进院。

        从进医院起,林然脚就没碰过地,可能是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陆景延带她出来的时候太匆忙了忘了给她穿鞋,或是把鞋带上,以至于她只能全程裹着毯子被陆景延像推箱子的小人那个游戏一样,搬来搬去的,好在她还不算太沉,好在院室间离得近,发热门诊在一楼急诊部,打针取药也都在一楼。

        陆景延细细听着医嘱,林然在一旁抱着毯子望着站在一旁的陆景延发着呆。虽只是近一年不见,但林然总觉得陆景延变化十分的大,可能是由于她一直以来都从未正眼看过他的原因吧,不过从过往他跟她抢排骨等一系列幼稚行为来看,哪怕是旁人,也会觉得这大她三岁的人没比她成熟到哪去吧。

        陆景延其实长得挺高的,大概是经常打篮球的关系,个子一米八有余,体格其实不算特别瘦,但林然老爱吐槽他像竹竿子,只管够高却没什么用,不过就算‘竹竿子’手臂上也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还挺结实的,毕竟能把她抱着到处跑,也没掉过地,眉眼遗传了媛姨透亮而柔,如果说nian像山间小溪的话,那么陆景延应该是竹林,幽静间微风拂过萧萧作响,能听见悦耳竹音,能看见斜阳透影而落。

        直到被陆景延抱出问诊室,放置在注射室内靠角落的位置上时,林然也依旧没想明白陆景延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从此改邪归正。

        在林然印象里注射室总是冰冷,夜色里只有偏蓝的灯高高挂着,可能是浅蓝的窗帘造成的错觉,但这会儿好在不是夜晚,暖阳还能透过高窗照入室内,驱散了不少冷冽的灯光,几个老人可能是病友在聊着天涯海北,靠门的位置是一被母亲抱在怀中吊着针睡着的孩子,母亲一手小心护着孩子那扎了针的手以防针错位、血液倒流,另一手轻轻拍着孩子的手臂安抚着。

        林然裹着毯子自觉把左手伸出,扎针的是小护士,小护士还怕林然胆怯温柔地安慰了一番,林然倒不觉为然,只是在针扎进手背时错开了眼。小护士资质虽尚浅但手巧纯熟,针扎进去也没多疼,小孩的手细小,手背皮肤白皙、血管明显,让针头的紫色标变得格外扎眼,陆景延的心脏不禁微微一颤,白色医用胶带覆盖,连带着陆景延心底泛起的一丝难言的情絮也遮掩得寻不着踪迹。

        陆景延盯着林然扎好针,才安心离开去取药缴费,走的时候还特意拜托护士姐姐帮着照看,那小护士双颊微红,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哎又是一个被脸骗走了魂的人。

        小护士刚进医院实习,十分年轻热情,有了陆景延的拜托更尽力尽责了。一连往林然这边跑了不下五趟,林然甚至都怀疑,要不是护士长在,她能常驻在这不走,又是将注射液调慢,又是问林然冷不冷,还特别贴心的给林然用小朋友专属带吸管的一次性杯子装温水,背身躲过护士长目光,悄声问林然:“那是你哥吗?他对你是真的好。”

        林然咬着吸管点了点头,抬眼看着跟前的小护士脸上带少女萌春般的笑容,思考了片刻,小声提醒道:“姐姐,陆景延是能当你弟的年纪了。”

        小护士回神有些羞涩:“哪有什么?!也差不了几岁”

        “姑娘,这边完了,能帮忙拔一下针吗?”远处一病人家属抬手示意道。

        小护士连忙应了声,随即俯身替林然捡起滑落在地的毛毯,还帮着盖好:“姐姐去忙了,有事按铃或直接抬手示意都行。”说完小跑着离开。

        陆景延不知去干嘛了,林然无聊的数了一遍又一遍视线区内毛毯上仅有的那几颗星星,准备放弃治疗跟同排小孩一起抬头看电视上正播的‘小羊肖恩’时,陆景延一手拎着一袋外卖悠悠走了回来。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把你给卖了。”

        可能是注射液在一点点的开始起作用,林然自觉精神好了不少,嘴也开始没闲着,咬着吸管发着呆,偶尔兴致来了开尊口损一句陆景延。

        陆景延解开外卖袋子,取出一碗皮蛋瘦肉粥,舀了一勺轻轻吹凉,递到林然嘴边:“张嘴。”

        听话可能是生病连带的症状,林然自觉微微张嘴,十足一只乖顺的小兔子。

        温度刚好,味道也刚好,是二院往前走一段的小巷里,一家开了有些年头的老牌粥铺,粥都是现煮现买,小砂锅整齐排列,明火熬制,米香肉鲜,每日不论什么时候,食客总不缺,陆景延也等了好半晌才取到粥。

        “我自己来。”林然侧过身子,抬起右手就想抢勺子,扎着针的左手也不勉跟着移动。

        陆景延眼疾手快按捺住她乱动的左手手腕:“干嘛呢,想给医院贡献血包呀要是不能保证左手不动,那就乖乖听话。”

        林然望眼左手,输着液,手有些凉,加之同一个姿势久了还有些麻,渐渐也就忘了手上还扎着针这会事儿,粥搁在右手椅子扶手那不大不小的地方,自己来可能一碗粥下去,不是脖子就离废不远了,就是粥大多都喂给了衣服,思来想去后,乖巧坐好。

        喝了半碗粥,林然便想弃了,奈何喂的那人皱着眉表情严肃的看着她,惯性似的舀着一勺粥送到她嘴边:“再吃几口。”

        “饱了。”林然抿着唇,躲过勺子。

        面对林然,陆景延从来都没有底线、没有脾气,脸上的严肃总是待不过十秒“行吧,等你媛姨来了再管你。热豆浆给你的,放糖了。”话落,端起半碗还有些许温热的粥,两三口快速吃完,起身收拾好去外头找垃圾桶扔了。

        注射室里刚进了个半大不小的小屁孩,护士针还没扎下去就开始哭爹喊娘的,声音充斥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嚷嚷得林然脑壳有些难受,连电视里的声音都被盖得严严实实。林然想找个手机、耳机隔绝一下这扰人清净的嘶吼,但摸了半天,才想起,她连鞋都没有,何谈手机耳机呢,只得把毛毯拉高盖脸稍稍自闭片刻。

        “干嘛,诈尸呢?!”

        陆景延丢完垃圾回来,手里多了纸质购物袋,见林然依旧毫无动静,笑着伸手将毛毯从林然头上扒拉下来。

        林然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他,没说话。

        “打扰你练功了?!”

        林然撇了撇嘴,忍着没回怼,原想着看在他照顾自己份上,对他稍稍好点,不过总有人爱在老虎尾巴周围蹦跶。视线落到陆景延手里的纸袋,上面的logo是离二院两站远的购物商场的。

        “你出门丢个垃圾,还能顺东西呢?!”

        陆景延无奈干脆就着她的话说下去:“对,垃圾桶边上捡的,你凑合穿吧。”从纸袋里取出一双印着可爱黑白卡通小狗的拖鞋放林然脚边。

        “又逗然然。”景媛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先是一手拍在陆景延手臂,力度不轻不重。

        陆景延一向知道自家母亲偏心得明显,只无奈笑了笑,自觉退到一旁。

        林然乖巧地道了声:“媛姨~”

        景媛坐到林然右手边的空位上,侧身双手握住林然的右手捂着,一脸担忧:“好些了吗?手这么那么凉”

        “没事了,媛姨。您怎么也过来了?”

        “怕那小子照顾不好你。”说完,景媛瞟了眼坐在对面位子,正打着哈欠的陆景延,眼里还带着些许怨念,果不其然,连鞋都没给然然带上。

        陆景延不小心对上了自家母亲审视的目光,立即合上了嘴,将哈欠咽回肚里,讪讪笑了笑,抬眼瞧见林然吊着的注射液快要见底,起身逃离现场:“我去叫护士拔针。”

        “顺带出去给你爸打个电话,说今晚你们父子俩自食其力吧,我要去照顾然然。”

        林然一惊:“真不用媛姨,我一个人可以的。烧也退得差不多了。”

        景媛一手轻拍林然右手:“病还没好呢,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后而遗憾地暗暗叹了口气“就是好不容易订到‘昭河园’的位置,哎可惜了”

        林然有些无措,后而试探性地说道:“媛姨,我也好久没吃那的糕点了,要不我们去那吃完饭再回家?”

        景媛思虑片刻,还伸手用手背探了探林然额头的温度,见烧稍稍退去,才点头答应。

        护士过来给林然拔了针,陆景延也刚打完电话回来还没歇口气,又被景媛派出门。

        “去问问‘昭河园’那边能不能换个小包间。”

        陆景延疑惑,但也不敢问什么,陆家男人可能都是血脉里印刻着的家里女性地位最高不容置疑,他爸就是一活生生的样版。

        景媛和林然出医院时,陆湫泽已经到门口了,正和儿子蹲在车旁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嘛。

        喵~

        一声稚嫩的猫叫传出,走近才见,两人围着的一只躺地的几个月大小奶猫,小奶猫浑身雪白,粉色的小鼻子上有一点黑,像是胎记。

        陆湫泽背着蹲那,沉浸在逗猫中,没发现景媛走过来。

        “你俩大爷们儿蹲着这撸猫呢”

        陆湫泽双手捧着猫崽,朝景媛露出渴求领养的表情,猫崽在他手里乖巧得很,水汪汪眼睛看着景媛,只管喵喵的应和着。

        景媛一向不反对养宠物,只是家中三人,有两人一年在家时间攒起来也没三分之一,她也没时间照顾,总不能让小动物在家也自食其力吧,所以每回偏爱毛绒小动物的陆湫泽提出想养宠物时,景媛都让他翻看自己的行程表再说话。

        “家里时常没人,你能让小猫崽像你俩一样自食其力吗?”

        陆湫泽可怜兮兮的扭头朝儿子抛出一眼神,陆景延无奈耸了耸肩:别看我,我的地位和你一般高。

        小奶猫可能是发觉了陆湫泽这个领养人并不靠谱,便扭动身子轻易挣脱出陆湫泽的掌心,发掘下一个。

        林然抱着毯子站在不远处,不太高的个子,瘦小的身躯在落阳照耀下,而显得更为单薄了,小小一只如令人不禁怜惜的小兔子。猫咪是具有灵性的,仿能透过□□看到其相似的灵魂,而朝林然屁颠屁颠地跑去,还在林然身旁转了两圈,似给自己找好了归宿一般,讨好地用小脑袋蹭着林然的脚踝。

        林然瞬时不敢往前抬步了,脚边小奶猫左右蹭着还边喵喵的叫着,林然怀里抱着毛毯小心蹲下,身上试探的摸了摸小奶猫的脑袋,猫崽不认生将脑袋顺势蹭过林然的掌心。

        猫崽的毛十分柔软还带着温暖的体温,和毛毯手感极为不同,林然好像有点体会到陆湫泽为何那么喜欢毛绒小动物了,因为真的很好rua,像云朵般柔软顺滑,有着刚好的温度,它不会在乎你的身份、处境,只要你给它一点点的好,它便会无条件把肚皮永远的朝向你,给你摸给你揉,给你它唯一拥有的一颗最真挚的心。

        “要我带你回家吗?”林然小声地说,像是在跟猫对话也像是自言自语“但我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你”

        景媛见林然蹲那跟小猫碎碎念着像在对话,开口问道:“然然,你想把猫带回家吗?”

        虽然心里总想了很多,但林然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景媛蹲下摸了摸林然的脑袋:“那小猫就交给你了,未来也有小猫陪着然然长大了。”

        可能是那日落霞甚美,可能是脑子还在懵,林然多了一只猫,一只叫季夏的猫。

        小奶猫窝在林然腿上的毛毯中睡得正香,林然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晚霞,陆湫泽在驾驶座上哼着小曲儿,心情格外的好,可能是跟毛茸茸处在同一个空间吧。景媛坐在副驾,时不时扭头朝后座的陆景延叮嘱,‘养猫指南’在不断的扩充中。

        “明天帮然然带猫去宠物医院一趟,检查一下,顺带买些日常用品”

        劳工者陆景延一一应道,还顺手在备忘录里记了下来。

        前方热心市民陆大导演也挥手示意“明天我也一块儿去吧!”论起对毛茸茸的了解圈内人里他算第二,不过

        “建议隔壁大导演低头看一下自己的行程表再说话。”景媛无情驳回申请。

        陆湫泽被景媛硬生生从毛茸茸世界拉回现实,蔫蔫地小声说道:“精神以及资金上支持你。”

        穿过圆形拱门,便到了小石桥,桥两边的人工小溪静静流淌,鱼儿在其中欢悦游动,人造山林傍依溪水,往里走入眼便见室外用餐处,三棵年已过百的大树,树荫下有几个稍大的石桌石凳,大多时候都是晨早刚遛完鸟的大爷在这用早膳,鸟笼挂稍低的树杈上,和几位旧友围坐聊鸟、聊棋、聊过往,伴着微风鸟声悦耳,再点上几笼子点心,一盏茶便可待上半日,好生自在。

        花窗红木,古色古香,夜伴晚风,能听见溪水流淌,也能隐隐约约听到悠扬的风铃声,似从遥远的过往传至今日,飘向远方。

        饭后,陆湫泽和景媛在庭外散步赏景,陆景延依靠着坐在溪边靠椅,季夏饭饱喝足躺在陆景延腿上伸着小爪子似想跟他玩耍,但那人侧着身子不太专注的摸着猫崽脑袋,落眼看的却是对面靠椅上,低头用他手机追着演唱会直播的林然,目光像是风平浪静时的大海,虽还是那样的深不见底却也透着别样的温柔,除此以外季夏还发现关于他的小秘密,他看小主人眼神不同与其他人,不仅多了更多的柔和和宠爱,也带着些许小心翼翼,或许旁人不曾顾及,他也未曾发现,但它看到了,那有别与他人、独属她的喜欢,悄悄藏在了他眼底的最深处。

        林然追的星他略有耳闻,在国外甚是他的学校也有许多人讨论或是喜欢,小闷葫芦追星实属让他感到意外,毕竟她的喜欢并不会轻易泄露于表面,以至于他会好奇她喜欢什么,偏好什么,也会因此而兜上一大圈去试探、去寻根问底。他从未想过从小呵护的小闷葫芦会被谁拐走,这一想心里便总不痛快,就像一块忽然而现的石头,卡在了胸口不上不下,就搁那碍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沉闷沉闷的,或许早早就区别于妹妹了吧,只是他没发现,也不敢承认,甚至会害怕害怕跨过了那条界线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他的小闷葫芦也会因而远离他。

        陆景延抱着季夏坐到林然身旁,开始套圈圈式的试探“七个人里,你喜欢谁,卓柒?”这个人气最高有挺大可能的。

        林然抬眼看他,眼神略为复杂,不过很快收回探究的目光,低头继续看演唱会:“他跳舞不错。”

        陆景延点了点头,不是,下一个。

        “温霖奇?”这小孩挺可爱的,感觉林然会喜欢。

        “挺有意思的,小七挺喜欢。”

        小七?哦好像是小闷葫芦的同桌。

        不是,下一个。

        “那nian呢”陆景延望着林然,却意料之外的没等到对方的回答,林然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并没有作声。

        手机里,x7正唱着新专的一首主打歌,一首十分燃且极具动感的曲子,粉丝高呼整齐喊着应援口号‘youarethebestbest’。

        人造假山上的瀑布从上而落,汇入溪水,溅于一旁绿植叶片上的水滴慢慢滑落,终坠下,在石壁上留下了短暂的水渍。

        走廊灯光灰暗,树荫倒影水中,鱼儿游过带走一片涟漪,轻轻落下一句“他挺好的”,似一阵风拂过就能把话吹散,但淡淡的几个字却深刻在了谁的心房,怎么都抹去不掉。

        语气和先前差不多,也好像不大一样,陆景延揉着猫肚皮的手一顿,猫崽刚享受了一小会儿舒服的按摩,还没过瘾那人便停了手,有点不满,喵的一声一爪子拍在陆景延的手背,示意继续。

        晚风轻抚,藏起了夏日的炎热,也藏起了少年的心声与爱意。

  https://www.biqugebar.net/69315_69315609/1176226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bar.net。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bar.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