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卖自己

临近城，城门口排起了长队，马车不得在队伍后边等着。

        师夷轻撩起车帘，远远看到城门口像是官兵搜查，心瞬间提了提。

        前日离城时还未有进城搜查的事，今日便开始了，十有八九是在找她的。

        她一直看向窗外，手里捏紧窗帘的动作没有逃过赵婆子的眼睛。

        赵婆子出声安抚道：“小娘子不必担心，不过是寻常检查罢了，老妇我出入这城里十几年，城门的守卫都认得老妇的车，不会阻拦，放宽心吧。”

        听她这般说，师夷放下车帘，回眸看向她，“原来如此，多谢夫人宽慰。”

        她嘴上如此说着，脑里有了新的想法。

        这婆子怕是不知道，这次不是一般检查，不见得这车能安然过去，不如……

        师夷轻抬手，像是整理乱发，手抚上头上的金钗。

        下一刻，她出手掐住赵婆子的下巴，将其抬高，金钗抵住露出的白皙脖颈上。

        “掉头。”

        师夷像是变了个人，目光狠厉，金钗精准地对着赵婆子脖子的血管上。

        变化来的太快，赵婆子完全没反应过来，性命就捏在师夷的手里。

        “小，小娘子。”

        赵婆子声音颤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这是，这是何故？“

        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赵婆子第一下没有喊救命。

        师夷懒得跟她周旋，重复道：”掉头，马上。“

        话音刚落，手里的金钗对着赵婆子的皮肤更近了点。

        赵婆子慌了，意识到师夷不好惹，急切对外边驱车的人喊道：”掉头，掉头！“

        车外人听到她的声音，没有迟疑，直接掉头离开了队伍。

        索性马车排在队伍最后，掉头离开并没有引起排查士兵的注意。

        马车驶离城门有小段距离。

        赵婆子低眼，瞥到还架在脖子上的金钗，紧张地咽了口水，问道：“娘，娘子可否把钗拿下，咱们已经离城门有几里路了。”

        师夷冷眼盯着她，没有作声，但金钗也没往里顶去。

        “娘，娘，娘子？”

        赵婆子声音开始夹杂些呜咽，“钗子！钗子可是要人命啊！”

        人命？

        师夷嘴角微扬，眼里尽是讥讽，反问道：“人命？你平日买卖的难道不是人命吗？”

        赵婆子一愣，没有想到师夷已经看穿了她。

        她哽咽着，“娘子饶命，小人不过迫于生计，干的也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算不得人命啊！”

        这话半真半假，师夷自是不信。

        看这婆子见到走失女子的熟练劲，穿着不俗，但出门在外却只带一个小厮，不说手眼通天，也是黑白通吃。

        师夷没想着继续为难赵婆子，她放下拿金钗的手，缓缓直起身坐好。

        纤瘦的手指磨蹭着金钗尖头，她看着大喘气的赵婆子，开口问道：”可做上京的买卖？“

        ”上京？“赵婆子平复好呼吸，偷瞄着师夷的面色，犹豫下道：”做，做的。“

        她又思索了会儿，急忙接上：“做的不多，娘子也知道上京离这，那远了去了，好几年没做过了。”

        师夷：“做过就行。”

        赵婆子不解，小心问道：“娘子，这是要？”

        师夷把金钗重新插进乌发间，“把我卖进上京。”

        “？”赵婆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子可是在说笑？”

        好好一个小娘子自愿卖身，看这小娘子的身手谈吐不像是走投无路的。

        师夷没想跟她解释，直接提出要求：”把我卖进上京，要是官户。“

        现在回京，正是最佳时机，和亲公主逃婚的事关系两朝邦交，定然会瞒住外面，没人会想到她会直接回京。

        “官户？”赵婆子闻言，看师夷的眼神变了变，似乎明白了师夷的心思。

        这娘子果然见识不短，凭她的姿色，少说也能攀上个姨娘做做。

        赵婆子自觉看穿了师夷的心思，想着跟她斡旋番，讨点甜头。

        “只是，娘子这……”

        师夷打断她的话，“没有只是，即刻出发去上京。卖我的钱，我分文不取，你不亏。”

        赵婆子先是高兴，而后又想到了什么，为难道：“娘子，这可不成，这里离上京少说也有十一二日的路程，而且做人牙子买卖可不能光卖你一人，难免会被有心人盯上怀疑。”

        “那你的意思是，”师夷反问道：“还得再去拐几个？”

        “不不不！”赵婆子连忙否认，“我的意思是这路上还得找几个跟娘子做个伴，娘子放心，都是穷苦人家的正经生意，送她们去享福的。”

        享福？倒是头回听说，这种买卖生意还能成件好事。

        但，师夷当下的处境也无暇顾上这些事，点头答应了赵婆子的提议，但前提条件就是现在就得朝上京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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