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衢州顾家

在衢州的几日，赵婆子像是接到了生意，在客栈时间并不长，几个小姑娘平日没事都是呆在房里，偶尔只是出来帮赵婆子身边的小厮做点伙计。

        这日，一直呆在屋内的师夷难得下楼与几人同餐，小姑娘们都瑟缩起来，不敢有太大动作怕惊到她。

        饭刚用过，赵婆子便拿着一沓纸走过来，把纸放在桌面上。

        “你们几个过来，按指印。”

        几个小姑娘没念过书，都不识字，赵婆子说什么都只能老实听着，一个个有顺序地在纸上按下手印。

        师夷瞟眼纸上的大字，卖身契。

        待小姑娘们按好指印，赵婆子把卖身契收进怀里，抬眼看到对面坐着的师夷，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娘子，我们这行有规矩，要做成买卖首先得让卖主看到契，所以”

        “好。”

        师夷明白她的意思，爽快答应了。

        赵婆子一喜，立马又备了新的纸张，提笔写好卖身契，只是到了署名时，她又问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师夷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要过纸笔，自己在卖身契上写下辛夷二字，后又按上手印，递了回去。

        “原来是辛夷娘子。”

        赵婆子接过契，心中大悦，有了这契，那可就是沉甸甸的金子要入口袋了。

        她收好契，又说起另一件事，“娘子，怕是还得在衢州多住两日，近来有人找小人做买卖，买家是衢州大户，小人不敢得罪，所以得劳烦娘子多等上几日。”

        “尽快。”师夷冷脸回道，“最多两日。”

        “是是是。”赵婆子满口答应，“不会超两日，娘子放心。”

        次日，赵婆子便领来了三个妇人，为首的看上去年纪与赵婆子相仿、穿着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管事嬷嬷。

        赵婆子将人领上楼，进了小姑娘们房间，任她们挑选，只是桃红此时不在房间内，而是去了师夷那儿。

        管事嬷嬷对这些小姑娘看不上眼，都是穷苦农户出身，身板瘦小，畏畏缩缩，一瞧就知没进过学堂。

        她转身对赵婆子冷声道：“赵婆，你觉得你这些能进我顾府的门？”

        这可是衢州百年世家顾家的管事，赵婆子自是不敢得罪，她陪着笑，“这些当然入不了嬷嬷的眼，嬷嬷莫急，我这还有一个。”

        她又转口问小姑娘们，“桃红呢？”

        小姑娘们怯怯指着隔壁，回道：“去娘子那儿了。”

        听到这，赵婆子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又跟管事嬷嬷打着商量，“嬷嬷在这稍等会儿，小人现在就去把人带来。”

        “不必了。”嬷嬷起身，“我随你一起去。”

        嬷嬷没时间等赵婆子，若是这次人不行，还得赶紧再找下一家。

        “这……好吧，嬷嬷随小人来。”

        赵婆子无法，只得冒着得罪师夷的风险，咬牙将人领到了隔壁。

        她抬手轻敲了下门，“娘子，有事找。”

        房内传来一声清冷的女声，“进。”

        光听声，三位嬷嬷就觉着这里的人不一般。

        赵婆子推开门，三位嬷嬷也跟着进来，此时桃红正站在师夷身侧，她挥手示意桃红出来。

        “桃红，过来！”

        桃红不明所以，但也应声过去了。

        赵婆子指着桃红，对管事嬷嬷推荐道：“这小女娃算得上是个好的，胆大心细，做事机灵，虽然没读过书，但是教教肯定能学会，嬷嬷你瞧瞧？”

        管事嬷嬷点点头，没说话，眼睛却看向房内坐着的师夷，很明显她看中的是师夷。

        师夷早已将金钗收起，身上穿的与这些小姑娘一样，都是麻布裙，除了过于出挑的姿色，看上去也像是赵婆子手上的货。

        赵婆子眼看管事嬷嬷对师夷起了心，赶忙将人带出，“嬷嬷，这里面的人，小人暂时不能卖的！”

        听她这般说，嬷嬷心下就猜着，这也是难得的货色，这婆子定是准备压在手里，高价才肯出手。

        她没作声，直接掏出两锭金，塞给了赵婆子，“这个价如何？”

        “这……”赵婆子面露难色，“这不是价格的问题。”

        嬷嬷见她还不愿的样子，立马又给了三锭金，同时出口威胁道：“赵婆，这价绝对是你做过最大的买卖了，你要是不愿，今后这衢州的生意就别要了。“

        管事嬷嬷有底气说这话，仗着就是衢州顾家的声望，顾家在衢州已盘根百年，家底已是不可估量，哪怕是衢州知府都得敬着几分。

        赵婆子自是知道顾家的威望，看嬷嬷铁了心要师夷，她只能老实交待：“嬷嬷，不是小人不愿卖啊，那娘子性情刚烈，死咬着要去上京，小人我也是没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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