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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落子无悔


第十章  落子无悔

        凤鸾宫,金碧辉煌,麝兰芳香。在贵妃榻上侧躺着一位美妇人,着金丝凤纹上衣,底下穿着丹色下裙,裙摆处也用金丝绣着祥云,头戴金簪凤钗,红妆精致。

        不过她的美算不得惊艳,只不过堆砌的服饰为她添了些威严。

        “皇后娘娘,三殿下和太子殿下来了。”

        在她身边侍奉多年的嬷嬷走了过来,传完话后,便俯身搀扶着她坐起身来。春日最易犯困,皇后近日在宫中也时常觉得困乏,总是在这贵妃榻上躺着。

        原以为是身子不适,可请御医来瞧过,却说并无大碍,拿了些提神的茶包,才作罢。

        皇后眼底仍有困倦之意,但听到来人,也只能强撑着起身,去见两位皇子。

        “儿臣参加母后。”

        凡是皇子,都称皇后为母后。

        “微臣李琅,参加皇后娘娘。”李琅跟在孟仙身后,行了跪拜之礼。

        因有外臣在,所以皇后面前的纱帘被放了下来,众人与她见不着面,所以也看不清她的脸色。

        皇后一只手慵懒地撑着头,衣袖滑落,露出手臂上青绿的镯子,与那皓腕相衬。

        “仙儿也许久没来了,倒是渊儿时常到这凤鸾宫走动,不晓得的,还以为渊儿才是本宫之子。”

        皇后一出声,便是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了孟仙身上。他只觉脑海中有一瞬的空白,随后在孟渊戏谑的眼神下,努力展开笑颜,轻声道:“是儿臣的不是,还望母后原谅儿臣。”

        “回皇后,近日殿下频频受惊,故才一直静养。”李琅起身跪在大殿中央,替孟仙解围。

        他侧头看了一眼孟仙有些僵硬的脸色,想到方才皇后的话,便猜测孟仙与皇后往来并不亲密,且三月初三那次出事,皇后也只是送了些寻常补品,无半点关怀,也能瞧出两人的关系来。

        不过孟仙身为太子,身为亲母的皇后却似乎并不待见孟仙,也不知其中有何缘故。

        “那按少将军的意思,这成本宫的不是了?”皇后漫不经心地翻看自己染了胭脂色的指甲,眼里渐渐浮起了怒意。

        “非也,皇后娘娘与殿下骨肉血亲,即便有几日不见,也无妨的。”李琅姿态淡然,说着客气话。

        他站出来,无论皇后能否消气,这气总归不会落在孟仙身上。

        “呵,少将军倒是护主。”皇后换了个姿态,目光落在另一边的孟渊身上,像是刻意一般,她话里藏着的刀立即就收了起来,化作温情的暖风,“渊儿今日又送了什么好东西来?”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孟渊立即站起身来,招手让宫女捧着东西走来,道:“儿臣得了京中盛行的香,乃是香林轩主人亲手制成的香,这边是睡前点在床边的宁神香,而这边是白日里提神醒脑的冷薄香。”

        除了香粉,还有一座用白玉雕成莲花模样的香炉。

        此物正巧是迎合了皇后而送来的,孟渊是真下了心思的。原本李琅不明白,以孟渊的性子,何故要如此讨好皇后,可见着孟仙的脸色后,便全然明白了。

        今日之事,皆是孟渊设计好了的。

        “还是你懂本宫的心意。”皇后挨个揭开绢布,满意地看着孟渊送来的香料,又叹了声气,道,“仙儿。”

        “儿臣在。”孟仙赶忙回道,生怕有片刻的迟疑,惹皇后不快。

        “你若是有你皇兄半分心思,母后也安心了,前些日子想同陛下商议太子妃一事,谁曾想又出了事,既然你大好了,那此事就尽快操办吧。”

        纱帘内,皇后的声音传出,仿佛对孟仙施了定身术一般,孟仙呆滞地坐着,半晌都没有回话。

        “仙儿莫要以为还跟稚童一般,你如今也将至弱冠之年,你父皇像你这般年纪时,侧妃都已有了。”尽管皇后这是对孟仙的说教,可提及往事时,心中便甚是不悦。

        她口中的侧妃,便是如今的贵妃,孟笙的母亲。尽管时隔多年,她对这位曾经的“侧妃”仍是心有怨念,毕竟哪个女子愿意同旁人共享丈夫的宠爱。

        不过坐上皇后的她,也早已看淡了,对宫里那些个妃子也宽容了许多。

        善妒,可不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该有的,她还想等百年之后,落个好名声。

        “儿臣明白。”

        孟仙只觉天昏地暗,走出凤鸾宫时,明媚得有些刺眼的日光令他险些摔倒。

        “殿下。”

        李琅比小恒子更快一步扶住他,四目相对间,李琅总觉得这双清澈的眸子像是在询问自己什么,那个被拔掉獠牙的幼兽在死死挣扎,可悲,可怜。

        “本宫无事。”孟仙深吸一口气,将手抽了回来,看了一眼已走到前面的孟渊。

        一身红衣的孟渊停下了脚步,回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那一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眸,仿佛利箭,将孟仙单薄的身子穿透。

        大抵是做贼心虚,也由于从小扎根在心底的对孟渊的恐惧,孟仙无处躲藏,只得强装镇定,赶紧逃离了这个窒息的地方。

        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云华宫是孟仙最后的藏身之所。

        “李琅,本宫是否很没用?”

        孟仙又来到了那面布满蔷薇的红墙前,回想过往十余年,他一直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中,难得能出宫去,却也是掉进了另一个深潭。

        在外,他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而国史上,哪里有像他这般的太子。

        “殿下是担心三殿下那边?”李琅问道。

        “不止三哥……还有很多。”孟仙背着手,看着贴着墙壁盛开的繁盛的花,这花香是带着血腥味的,在这云华宫中,纠缠着他的噩梦。

        “如果本宫说,本宫曾想过,要与柳纾江为盟,你可信?只不过,这其中阻碍重重,甚至包括本宫的母后。”孟仙转过身来,回想起初,他越发感到自己处境不妙,为了自保,便试图找柳纾江以求助。

        柳纾江是最年轻的丞相,年少时舌战群儒,雄姿英发,辅佐皇帝将朝中要事处理得非常妥当,且柳纾江自视清高,行事独来独往,百官之中,找他是最为妥当的了。

        只是,孟仙万万没想到,这条路走得太过艰难。

        听了这话,李琅感到疑惑,既然柳纾江推举他回京的,那柳纾江便已经知晓了孟仙的处境,怎的还会有如此困难呢?

        这其中,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不信?”孟仙见他垂眸不语,心中有些失落。

        “臣自然是信的,只是臣有些地方甚是不解。”李琅摇了摇头,道,“臣只是觉着,殿下对臣还有所隐瞒,臣也不过在殿下身边侍奉了几日,殿下无法完全信任臣,是应当的。”

        他很清楚,在这阴谋密布的地方,孟仙对他有所保留,其实是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李琅,本宫时常迷茫,一直以来都在等一个能够打破困局的人。”

        孟仙看着他,心里的那枚棋子,早在三月初三那夜就已经准备落下,只是他还在等,等一个时机,让他完全看清李琅的时机。

        他这十九年并非白跟着太傅读书,在还未确定落子之前,他尚且还能与对面的人周旋,可若是一子落错,极可能是满盘皆输。

        落子无悔,更何况,这是盘事关天下的棋局。

        “表忠心的话,本宫听了无数人讲过,你要给本宫想要看到的,到时,本宫自然将一切都告诉你。”

        包括他藏于心中多年的秘密,包括他怦然心动的心。

        “臣定不负殿下。”

        话如定海神针一般落在孟仙心里,他重新看向那面坠着沉沉花枝的宫墙,春色撩人,那些蜿蜒如蛇爬行一般的血迹渐渐消退。

        他愿意相信自己的心,但路要一步一步走,棋要一步一步下,一蹴而就,往往结局悲惨。

        太子选妃一事传开,名门望族中掀起了一片激浪,纷纷将自家嫡女的画像往宫里送,而这些,最终都堆在了云华宫内。

        这日孟仙醒得迟了些,三千青丝随意搭在肩上,他出了寝殿,便瞧见冷着脸的李琅,不知是为何事。

        目光再一转,便瞥见了那些捧着画卷进进出出的宫人。

        这时,孟仙才想起前几日答应皇后择太子妃一事,他一怔,不禁望向李琅。只见本就英俊的脸上带着冰霜,那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里似乎藏着冷意,冷漠地看着那些宫人手里的画卷。

        他不由一怔,看不明白李琅如此反应,这只不过是些画像而已……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在孟仙心里萌发,他凝视着李琅的侧影,觉得自己内心的想法实在可怕。

        “殿下。”

        就在孟仙越想越深之时,李琅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他。

        今日李琅依旧一身墨黑,他实在适合这样的颜色,衬得肌肤白,可这白不似孟仙那般被娇养出的白,而带着冷硬,像高山之巅的雪。

        “前些日子,殿下答应下来的择太子妃一事传开,今日一早,便有许多画像被送到了文和殿。”到了孟仙面前,李琅便克制了心中的情感,一字一句都和平常一样,瞧不出异样。

        “少将军就这么让他们送进来,是想本宫去瞧上一瞧?”孟仙一笑,盯着李琅的脸,企图从他那张冷峻的脸上看到一丝崩裂。

        不过很遗憾,孟仙并没有瞧出来,他掩住眼底的失落,连发还来不及束,便往文和殿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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