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叔侄谈话
生孩子这件事吧！
它不能勉强！
虽然有段时间，李双双一直在偷偷摸摸地看自己的小肚皮，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让李从嘉趴在肚子上听，或者去药铺抓药回来喝……但没太大效用。
李双双还是一个小蛮腰，没几两肉。
姜姨娘着急给李从嘉多找几个姑娘，也是因此，总不能让李从嘉绝了后。
……
……
巳时尾的时候，李景遂回府了。
将两只手蜷进袖子，这位极有权势的王爷像街边饭后无事闲逛的老汉一样，走的很是悠闲，漫步在燕王府里。
路过下人破冰的池塘，李景遂停住了脚步，驻足池边，伸头看了好大一会儿。
燕王李景遂有两大爱好，世人皆知，一是极爱他的发妻姜菀青，二是极爱他养在府里的赤尾，当然，与之衍生出来的爱好，就是垂钓。
以往还没监国的时候，李景遂每每邀请人去河边垂钓，一坐就是一整日，这后来坐上了监国位置，没了空闲时间，说来也好久没拿鱼竿了，都快要忘记垂钓的感觉了。
李从嘉在池边见到了李景遂，李景遂在伸头看鱼，嘴角情不禁地上扬，李从嘉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呀！”李景遂颇感意外。
这李从嘉一年半载总也不见得，踏足自己这府邸几回，没成想，今日回家正好碰见了。
李从嘉拄杖，来到李景遂身边，耸耸肩，和李景遂并排站着，伸头一起看池塘里的鱼。
鱼是名贵品种，叫做赤尾，大小和寻常鲤鱼差不多，只是体型还略小一些，通体纯白色，只是尾巴是赤红色的，因此得名赤尾。
赤尾不好养活，对生活环境要求极高，为此，李景遂花了大价钱在府里养了数个鱼师，这些人整日啥也不干，就伺候这些鱼。
瞧着池塘里的赤尾争相出来冒头换气，李从嘉才说：“自然是找你有事！”
李从嘉打算直接点儿，开门见山，他也不想再绕弯子，这天气寒冷，他还想赶紧解决事情回家抱着美人在被窝里暖和呢。
这雪停之日比下雪时更寒冷！
李景遂依旧将手蜷在袖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最近金陵终于消停了几日，太子被罚没，幽闭在东宫，日日罚跪，对外说是修心。”
“不少金陵权贵过来求皇帝开恩，说是有人陷害族中子弟，可皇帝一应不允。”
“金陵许久没发生什么血案了，还是涉及权贵，涉及周党！”
“奇怪的是，周岑的家族好端端的，只是其他家族多多少少遭了殃！”
“皇后寿宴在即，许多人想趁此次机会，求皇帝大赦开恩！”
“肃王不闷不响，一部尚书之职做的顺风顺水，听说最近和永安郡主府达成了联姻。”
……
李景遂说话期间，李从嘉并没有插嘴，他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因为他明白李景遂的消息渠道要比自己的更多，准确性也更高一些。
只是他有些疑惑，不明白李景遂为什么在自己耳边唠叨这些？这些十分重要的消息。
李景遂的话，李从嘉注意到了两点：
一是周党准备趁着几日后的皇后寿宴，求得皇帝大赦。
二是肃王私底下已经和永安郡主府达成了联姻，以后同仇敌忾。
第一条无可厚非，毕竟是太子做局，报复周党族人，周党自知被人算计，获牢狱之灾，求得皇帝恩赦，保住族中子弟。
但让李从嘉奇怪的是，难道朝廷对周党一事，准备将过错全部归结到太子头上吗？
太子何德何能，要得罪金陵朝廷最顽固的那一群人？
若是以后他想登位，周党必须是他要争取的对象，朝廷这是打算摒弃太子了嘛？将肃王推上最终的那个宝座？
第二条，李从嘉像是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如果李景遂不说，或许他还一直被陈逸之蒙在鼓里，这位老郡主驸马爷早就择主，将身家性命全部压在了肃王身上。
怪不得，怪不得……李从嘉拍拍池边栏杆，有些无可奈何，怪不得陈逸之对自己抛出的橄榄枝弃如敝履，原是早就傍上了靠山！
一惊！
李从嘉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想法：既然永安郡主府选择了肃王府，之后跟吴王府毫无干系，那么自己又何必要帮他呢？
是为了隔壁院子的苏大儒？
“对了，你今日来此，做什么？”李景遂给赤尾投喂了一把鱼食，争得一众鱼儿聚集争抢，水面一下子震荡了起来。
“我……几日后皇后寿宴，不知此次是谁统筹？”
以往寿宴全部是燕王前后统筹，去年是齐王，但如今燕王哪还有这空。
李景遂随口答道：“人走茶凉，此次皇后寿宴，皇帝的意思是一切从简，估计连外臣也不会请，就我们李氏皇族和安氏一族一干人等。应是由礼部几人主持大致章程。布置，茶酒应该是越嫔来办！”
李景遂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次皇后寿宴是历年来规模最小的一次，估计连兴庆宫都不用去，或是在皇后的正阳宫就给办了，而且也没个像模像样的人出来主持。
“越嫔是谁？”李从嘉疑惑。
李景遂又答：“宫中新晋的嫔位妃子，年轻的很，皇后素来不管事，陈贵妃一死，后宫的事就由她管着了。”
明白了，原一把手不管事，二把手陈贵妃一死，后宫的三把手就是这越嫔的年轻女人了。
“营署有司状况如何？”李景遂看向李从嘉，无意提了一嘴。
营署有司直属御前，只对皇帝一人负责，就连燕王也没权利过问营署有司的任何事情。
但名义上，李从嘉现如今还是营署有司的司使，除开那位李长远，营署有司就李从嘉说的算了。
挠了挠头，李从嘉略显尴尬，实在是他太长时间没去衙门里上职了，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况。
日常也就是李长远每隔几日送过来一些公文，李从嘉知道个大概。
看李从嘉的状况，李景遂没好气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总还是要在手里抓住些东西的，刑部李景达，远在吴越的靖安王，都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的理念与殿下不同。”李从嘉正经了起来。“棒打出头鸟，我可不想做那只出头鸟。现如今京中，太子地位尴尬，咱们就先不论他。肃王李从固在外带兵多年，战功无数，又新任兵部尚书，多少人挤破头皮往他府里钻，金陵独一份的存在。楚王丧母，后宫势弱，可他背后依旧有陈秉烛，不出几月，便能和肃王两相对垒，掰掰手腕，这两位，我可惹不起。营署有司司使一职，我若强抓在手里，他们二人会怎么看我？我还不如只当是个闲差，只当是皇帝赏与我的闲差。”
李从嘉自己的意思是暂避锋芒，而不是李景遂说的那样，争朝夕。
“我看你是在十七巷那个院子里待久了，待的没一点点的争强好胜之心。”李景遂有些恨铁不成钢。
“得得得……老皇帝不是在建合坊赏了我一套宅子吗，明年开春我就搬过去。”
“对了，熊大什么时候回来，你们总不能一直让他待在吴越吧？”李从嘉反问。
至少朝廷对军事的部署，还是这位燕王殿下知道的内幕多一些。
李景遂眺望远方，这隆冬时节，天空也没什么好看的，但他眼睛里却充满了不一样的光，悠悠地叹道：“皇帝的意思是明年雨季来临之前，等周党事情过后，就把靖安王调回金陵，担任西山四营主将。”
“他原可是汪文斌的先锋，正宗的新宋人，老皇帝也放心？”
西山四营主将的位置可是多少将军都馋着的，离金陵最近，金陵城一旦发生什么危急的事，都由这西山四营前来救驾。
李景遂又是没好气地瞥了李从嘉一眼：“本王给你求的，也算是对熊大的补偿，毕竟太子用了他的名号！”
欸～
李从嘉轻叹一声，也是，老皇帝怎么会放心把西山四营交给了一个新宋人。
“得，既然熊大有了西山四营，那这些日我就更得装死了！”李从嘉无比肯定道。
毕竟那个出头鸟可不是好当的。
月满则亏也是这个道理，手里的筹码一旦多了，总会遭人觊觎。
在池边站了一会儿，二人一起又散了会儿步，然后就进了一个像模像样的会客厅。
屋子里比外边暖和，几盆火炭供应着，还有茶水，点心和时令水果。
李从嘉随便找了位置坐，剥了一瓣橘子塞进了嘴里，甘甜无比。
“这橘子不错，改天我搬两箱！”
看惯了李从嘉这幅占便宜的嘴脸，李景遂也是无话可说，他小抿了一口茶水，也剥了一个橘子。
“你可知道大理？”李景遂橘子还没吃到嘴里，就问了一个问题。
“怎么，你们准备对大理动手了？”李从嘉敏锐地觉察到李景遂这句话的含义。
李景遂眉头微皱：“这是我和一些兵部大人的想法，但皇帝不许！”
李从嘉干咽了一口口水，将橘子皮随意扔在桌子上，发表自己的意见：“老皇帝的怜悯倒是起到了一些作用，本来你们一并连灭两国，我还以为皇帝不管这对外征伐一事呢。”
“怎么说？”李景遂顿时来了兴致。
有时候，人一直处在顶端不一定是好处，李景遂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人对大理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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