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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咋哭了呢


末了,李从嘉还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李景遂亲自给他上药。

  瞧着脖子上的血糊糊的伤口,像是指甲划的,李景遂摇了摇头,说:“后宫一事,没人能比得上陛下,越嫔脾气大,又爱出风头,陛下把六宫之权交在她的手里,不知省了多少心。皇后势弱,最适合躲在正阳宫里不出来,外来的势力就由越嫔挡着,皇后受一人叨扰总比受多人要好。你要是真的担忧皇后此次因你受罚,不如给皇叔我讲讲,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打的如何?谁赢了?谁先动的手?你怎么打的她?”

  刚开始,李景遂的话还有三分道理,可是越到后面,李从嘉愈发觉得李景遂像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其实方才打的也不严重,李从嘉一巴掌把越嫔打倒在地上后,他本想着拿几条罪状压着越嫔,可那越嫔是个听不进话的,站起来挥舞着指甲,就往李从嘉脖子上抓,一时躲闪不及,就中了招。后来众人反应了过来,就拉开了,越嫔也被李从固和李丛岱请回了她自己宫中。

  过不多时,皇后回来了,但皇帝却是不见了踪影,问时,皇后只是说,此事李从嘉和越嫔二人都有过错,谁也不欠谁的

  李景遂手里拿着药膏,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叹道:“欸,只怪我当时不在场。”

  李景遂直呼可惜。

  ……

  ……

  十七巷。

  李双双带着阿娣,后面跟着苏堪一起出门采办,本想拽着熊二一起出来,可那小老头不让,说是修书到了关键地步,离不开人。

  路边半腿高的积雪,有街边小孩子在打雪仗,三人裹得一个比一个厚,慢慢地向市集走去。

  年货还差点,今日准备采办齐整,然后就去听瞎子老许说书。

  苏堪带着厚厚的耳笼子跟在最后面,手蜷在袖子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苏堪,你快些呀!一会买些年货,你拿着先回!”李双双扭头吩咐。

  苏堪有些不乐意,撅着嘴巴,“为何你们能去听书,我就得干着劳力的活?”

  “你有银子吗?”

  苏堪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听书花自己的银子,你还不乐意了!”李双双反驳道。

  “哪里是你自己的银子,明明是嘉少爷的银子!”

  “嘿,你怎么不说这是我卖早食挣得呢?不像你整日在家什么也不干?人家熊二还知道看书写字呢?阿赵架得一手好车,少爷出门都不愿带你了,你都不反思一下吗?”

  “又来了……”苏堪上前几步,和二人并排走。

  “说你几句还不乐意了……”

  “我又不是你家仆人,我是苏先生院子里的……”

  ……

  ……

  过不多时,李景遂也走了,到底也没从李从嘉嘴中套出当时的场景如何,但他也没回暖阁,而是奉皇帝的命令,去看望越嫔了。

  闹剧一场,人走了大半。

  屏退宫人,还是由皇后亲自给李从嘉上药,皇后极为小心谨慎,动作也轻,可比李景遂那个糙汉子强多了。

  悠然自得地仰着脖子,皇后亲自服侍,说出去倍有面子,上完药,李从嘉拿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伤势,不由地啐骂了一句:“真是个疯女人!”

  这伤口要是再深些,怕是要血流不止了,果然,女人打起架来最是可怕,李从嘉现在对长指甲充满畏惧。

  上完药,皇后带李从嘉到了另一处偏殿里,这里地方较先前那个小了些,也没什么布置,平常宫殿的模样。

  二人中间隔着一张矮几坐下,由于李从嘉脖子受了伤,只得微微仰着头,拿鼻孔看人。

  皇后看李从嘉这个模样,一时有些好笑,亲替李从嘉倒了一杯茶水,推了过去:“以后莫要如此冲动了,越嫔不懂礼数,脾气不好,你也学她一样吗?”

  皇后不是什么也不懂,相反,她很明白宫里的一些事,只是平常懒得去管罢了。

  “敢问大娘娘贵庚几何?”李从嘉抛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不越知命,差两岁。”皇后一边取下头上重重的凤冠,一边如实答道。

  带了这凤冠许久,额头上都被压了一圈印记,如今发红,有痕。

  “怎么,问这个做什么?”

  李从嘉仰着脖子,平静道:“我在想,如果我阿娘还在,年纪应当和大娘娘差不多。”

  其实应该还要小两岁,皇后入宫早,大约十六七岁就入了宫,如今过了三十多年,也就不到五十岁的样子。而姜扬灵当初在画舫过活了好些年,二十多岁才入的宫,李从嘉如今也二十五岁了,如果姜扬灵还活着,怕是和皇后的年纪差不多。

  听到这,皇后顿时抿紧了嘴唇,伸手握住了李从嘉放在矮几上的手,“如果可以,我就是你娘。”

  从来都是李从嘉握别人的手,以李双双握得最多,这么多年,头一次被个女人这样握住手,李从嘉心里有些别样的感觉,仰着脖子依旧要笑一笑:“我当初可是要找你报仇的?”

  皇后有些动容,特别是看见李从嘉嘴角牵扯的笑容时,她在想,这个孩子这些年到底受过什么样的苦,才会变成这个月样子。

  “欸,你别哭呀,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皇后立马收住了眼睛里的滚滚泪水,很是委屈。

  “我知道你不会找我报仇了,你替我打发越嫔,是看不惯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不相信李从嘉今日进宫,毫无理由地要跟越嫔作对,而且还大打出手。

  李从嘉很久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去说些什么。

  “你叫我一声大娘娘,而不是皇后娘娘,我就知道你还是小时候那个嘴甜的嘉儿……”

  “我不知道这一年你为什么对我突然改观,就像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我提防你一样~”

  “后来,我猜到了一些,怕是因为你阿娘无缘无故地死在了正阳宫里,可当初,真是一个意外,我没有害死你阿娘~”

  “你母亲若还在,应当与我年纪相当,我还记得她进宫时,极为美丽,只是不爱笑。”

  “你为我和越嫔置气,大打出手,我明白你看不惯这后宫里的夺权争宠,你害怕你的大娘娘受到欺负。”

  “恪儿走了以后,我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

  “父亲说,阿娣在你手里,你能让我和她说两句话吗?”

  “我不知道我还要在这里数多少无聊日子过,我希望有一个人能陪我说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很啰嗦吧!”皇后微微抬着脑袋,有些无邪地笑着。

  “母亲让我不要相信你,还要处处防着善儿,连李从固最好也不要见,因为你们接近我都有企图!”

  “凤冠太重了,好多人惦记它,而我却……”

  “人人都尊我一声皇后娘娘,我许久没听见大娘娘这个称呼了,很亲切,不一样……”

  “今日过寿,很烦,不知要什么时辰才能睡,一大早就起来梳妆,被嬷嬷拽着起来,也好久没这么庄重地梳妆了,脂粉抹在脸上,有些不舒服~”

  “我喜欢绣花,在太阳底下,在院子的那石桌子旁~我绣了好几个荷包,不知道要送给谁,送给你一个吧?”

  “差点忘了,我每年都有给你准备压岁钱,一年十个铜板,距今已经十七年了,前些日子提前把今年的也放了进去,一共一百八十枚铜钱,都是崭新的,就放在柜子里,我去给你取来。”

  哗啦一声。

  皇后将两个钱袋子里的铜板全部倒在了桌子上,那些黄澄澄的铜板确实是崭新的。它们这十几年一直在钱袋里。

  “你怎么哭了?”

  李从嘉眼雾朦胧,眼泪不生气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若是阿娘在,应和她一样吧!

  她是我的大娘娘,她一直是个心思单纯的……

  她也爱唠叨呢~

  皇后没哭,李从嘉哭了,泪流不止。

  李从嘉仰着脖子,不去看皇后,总之,他现在鼻子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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