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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日常平静


这几日,倒是一大把年纪的苏大儒忙的不可开交,为了这次恩科考试,他可是费心费力,和几位礼部的老大人们,忙前忙后,几日里,连家门都不着,只希望着为南唐多选拔几个人才。

  十月初七,这一日云高气爽,李从嘉一家子早早起身,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虽然铺子里的生意比刚开始的时候要好上一些,可也没忙到顾不过来的程度。

  因为附近住的都是一些文职官员,家里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家里总还是有一两个小厮,丫头,所以他们总还是习惯在家里吃饭。

  像李双双的铺子,往常坐着的,一般都是熟识的人,苏老先生和吴有道最为常见,还有的就是那些平安县衙的低阶衙差。

  他们每日去上职,李双双的铺子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一来二去,他们便也日日在铺子里吃早饭。

  还有一些其他的,便是各种各样的人,有商贾,有起迟的哪家大人,有晨起的货郎,有慕名而来看看吴王的闲散人员。

  总之,每日,铺子里的三张桌子总是坐的满满当当,以至于李双双考虑再塞一张桌子。可当这个想法提出时,就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铺子本来就够拥挤的了,这要再加一张桌子,可真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今日是瘦肉粥,鸡蛋,萝卜小菜,烙饼,于寻常人家,已经是很丰盛的早饭了。

  老先生,吴有道,李从嘉围坐在一张桌子旁,一众衙差们又占了另外两张桌子,可谓是满满当当的。

  衙差们都是金陵土生土长的年轻小伙儿,他们领头儿的,名叫周宗的,也正值壮年,三十来岁,生的浓眉大眼,威风凛凛的。

  “李双双,今日为什么不是茶叶蛋?而是清水蛋?”衙差小狗子剥着手中鸡蛋问着,像这般问题,他们每日来吃,总是能挑出李双双的茬来。

  “王大狗!昨日你问的是,为什么不是清水蛋,而是茶叶蛋!我今日好心好意煮了清水蛋,你又故意找茬是不?”李双双上前吼着。

  “可我今日想吃茶叶蛋!”小狗子一口将鸡蛋塞进嘴里,继续说着。

  “我做什么,你吃什么,有意见,去别家吃啊!”李双双给了王大狗一个白眼,一甩辫子,头也不回地就去忙了。

  王大狗自讨无趣,咂了咂嘴,又剥着下一个鸡蛋。像他们这般无事的衙差们来说,每日的乐趣便在此,话里虽是挑刺,可心里却没什么恶意,总喜欢找个人戏弄一番。

  吴有道现已经在刑部上职,跟在李景达后面,前前前后后忙了大半个月,才将刑部上下摸清楚。他知道李景达想要掌权刑部,现如今也是用人之际。吴有道也不是什么庸人,有能力,脑子也快,自然跟着这股子风向往上爬一爬,好歹也比一个编撰要强。

  吴有道跟在李景达身后,前前后后审了不少权贵家的案子,他倒也是不怕得罪人,毕竟身无长物。家里也只有妻子,和一个七岁的闺女,都住在十七巷,其他的关系,倒是没有什么,所以不怕开罪权贵,再者,还有李景达和燕王在前面担着,权贵们想要寻仇,也找不上他家里,所以,他在刑部干的也是风生水起。

  吴有道后来想想,才晓得那一日,也就是九月十日,翰林院为什么要突然给自己放假了,想来就是燕王属意的,要自己做个证人,好替李从嘉打赢这场官司。

  要说那一日,老先生可是吓得不轻,李从嘉事先也没和老先生说起此事,老先生以为还与往常一样,只是下下棋的,后来才想明白,原是自己又被李从嘉利用了一回,气得老先生后来好一顿说教李从嘉。

  “这一次江南贡院会试定在十月初十,大吉大利的日子,先生这一次更看好谁一些?”吴有道端碗喝粥,随意开口问道。

  老先生小口小口地嚼着烙饼,吧唧嘴,说道:“嗯……刘锦城,江州府籍贯人士,自小贫寒,父母双亡,然勤奋好学,这次,老朽倒是更看好他一些!”

  刘锦城,这一次恩科,金陵谈论最多的便是此人了,这个世道,普通百姓还是占大多数的,对于刘锦城这般贫寒家的子弟,他们大多都希望他能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涨一涨底层群众的志气。

  “那先生见过王谢吗?听说,也是和刘锦城一样,中的解元?”相比刘锦城,李从嘉倒是对王谢更感兴趣一些。

  那日听了苏堪的一番话,说这个王谢是商贾子弟,既不是寻常纨绔,也不似弄权之人,人家是凭着真才实学中的解元。

  “王谢呀?见过,像一个上蹦下跳的猴子一样,一刻也得不了安生,又不爱读书,能中解元,也是家里逼着的!”

  老先生的话,信息有很多,说是王谢不喜欢读书,中的解元也是全家里逼出来的,可一想,既是被逼着,也能中解元,那可真谓是个奇才呀!

  “王谢其人,本性不坏,喜银钱,又会做生意,只是王家和谢家都希望他能做官,所以逼着他读了这么些年的书!”吴有道在一旁搭话,对于王谢,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怎么说?”

  “王谢少年英才,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展露了做生意的天赋,让乌衣巷地皮的价格翻了几番,给家族挣了不知多少银钱,可他爹希望他能将这份才智用在读书上,所以将他送进了国子监,前几年他都是凭借着各种借口,不去参加应试,今年不得已,是他爹拿着棍棒把他打进了考场,也不知怎么的,王谢就中了解元,如若不是王谢这些年和他爹的不对付,他早就上榜,他也早就入朝为官了!”吴有道又说道。

  “那这王谢可真是聪慧,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能中个解元,哎,……对了,他为什么考试的时候那么用力,中个解元,这岂不是有让他爹有了借口?”

  “这说来也是有趣,本来王谢走进考场已经是不易了,寻常来说,他只要睡上一觉,一字不写,乡试都没过,他爹也拿他没有办法,可他爹抓住了他的把柄,威胁他说,要是不中了解元回来,谢家就不会将他的青梅竹马嫁给他,他为了谢家小姐,才中个解元的……”

  乌衣巷素来是王家,谢家两家的生意,王谢两家素来姻亲,家中子弟也是一块长大,王谢喜欢谢家小姐,也在情理之中

  “那谢家小姐必是天仙之资了?”

  “不然,寻常模样,没有什么出彩的!”

  “嗯?”

  “就是如此!”

  好吧,王谢当得起一个少年英才,也当得起不忘旧爱,果然是个妙人。

  “闽国二皇子如何?”李从嘉也对这位曾经落水的二皇子颇感些兴趣。

  这闽国二皇子的品性,还是老先生要清楚一些,毕竟二皇子在金陵国子监学习,老先生身为祭酒,虽然不亲自授课了,但还是见过几面的。

  老先生清了清嗓子,擦了擦手,说着:“他呀!寻花问柳一般的人物,说他,有什么好说的!”

  老先生也不太待见闽国二皇子,多一句也不想说。

  “嘉少爷,熊大呢?”

  正逢说话,那两桌的平安县衙衙差吃好了早饭,周宗上前问着熊大的所在。

  说来也有趣,自上次熊大帮着抓了一个盗贼之后,这些衙差们总是有事无事都要找着熊大一块去巡街,抓贼,熊大在家无事,又碍李双双的眼,李双双干脆也叫熊大去平安县衙找个活做,别再家里闲着,这一来二去,熊大竟也成了平安县衙正儿八经的衙差,拿着朝廷俸禄过活。

  “哦,在院子里呢,你自去叫吧!”李从嘉偏身应着。

  熊大平日里不在家,也没什么的,往常还没现出吴王身份,一些人总喜欢来找茬,便叫熊大熊二去用武力应付。这下倒好了,安锦州事发,金陵城都知道吴王住在十七巷了,也没什么人敢来这里撒野了,熊大出去,也不打紧,若是有事,家里还有个熊二呢!

  得了话,周宗自去院子里叫熊大上职了,李从嘉转过身子和老先生,吴有道继续讨论着一些关于恩科的事情。

  “这次恩科,他国举人能参加吗?”李从嘉喝了口粥,又问了一嘴。

  “可以,只要有他国举人的身份,拿着凭证到江南贡院去报名,就可以参加,你若有长安的朋友来参加此次恩科,就叫他们尽快些,明日午时报名就截止了!”老先生好意提醒着,对于这次恩科,他也是负责人之一,所以这类的事情都比较清楚。

  “哦,我晓得了,我叫他们尽快些!”李从嘉笑着应道。

  “好了,两位慢慢吃,在下也去上职了!”吴有道起身辞别,也要去刑部上职了。

  倒是老先生吃的不紧不慢,慢悠悠的,虽然恩科将近,但是吃饭还要要紧的,总要吃饱些,一日才有力气做事。

  李从嘉倒也吃的很慢,他每日无所事事,吃的慢些也能理解,喝着粥,配着小菜,等到熊大出来,跟着平安县衙的衙差们去上职了,铺子里就只剩下李从嘉和老先生了。

  吃着,李从嘉时不时抬头瞄老先生一眼,脸上笑嘻嘻的,很是不怀好意。

  被看的次数多了,老先生也发现了,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又起身看了看今日的着装,并无不妥之处,又坐了下来,继续一勺一勺地喝着粥。

  “先生,卷子出好了没有呀?”

  “自然!”

  “什么题目呀?”

  “这能告诉你?是要杀头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再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题目?”

  “先生自己出卷子,自己不知道?”

  “说来也怪,这次我只管监考,以及评卷,出卷子的事情可不归我管!”

  “是不是他们瞧不上先生的学识呀?出卷子都不让?分明就是看不起!”

  “胡说,想着应该我年纪大了,觉得我跟不上时代发展了,出的题目晦涩难解,他们这几年都不让我出卷子了!”

  “哦……”李从嘉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

  “这次恩科是谁属意的,燕王?”

  “这个你不应该问问你姨娘吗?她可总是来的!”

  “姨娘总归来说还是个妇道人家,这是国事,她怎么会知道!”李从嘉解释,事实他也问过姜氏,姜氏对此类的事情又不感兴趣,所以也不关注,到底是谁属意这次恩科,她也不知道。

  “不是燕王,是陛下重阳前就定下的!点名要国子监全力配合,还说只要恩科过后,就放我致仕,我也就能安心修唐书了!”老先生抚了抚胡子,有些开心。

  前后上了许多致仕请辞,老皇帝总是不许。原是这次恩科还要麻烦,恩科过后,大概这祭酒的职位就该让与旁人了。

  “往年也是如此吗?这不应该是礼部的事情吗?”

  “往年确实如此,确也是礼部的事情,可他们总是手忙脚乱,国子监也要帮忙的,你问这个做什么?”老先生放下手中勺子,有些疑惑,反问道。

  “没事,随便问问!”李从嘉应着,打了个饱嗝,就起身去收拾碗筷了。

  按道理,这事情总是李双双要做的,可李双双好像变懒了一些,这几日,也都是李从嘉在做着这些工作,李双双美名其曰说,少爷伤刚好,身子需要锻炼一下,收拾碗筷这项工作,正正好。

  吃过早饭,无事之后,李从嘉便陪着熊二在院子里玩,起先二人先给院子里的那颗梅花树松了松土,浇了浇水,修了修枝,再然后又开始练字,起先李从嘉还是很有兴趣,但是练了几个,就站不住了,干脆找个一个有太阳的地方,躺在椅子上,晒起了太阳,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连姨娘姜氏什么时候来的,他都不知道。

  直到晌午时候,该吃饭了,他才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让姜氏好一顿笑话,说李从嘉平日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吃饭倒是挺积极的。

  吃了晌午饭,几人就又围在棚子里,下着棋,这一次,下的是围棋,是李从嘉和姜氏在下,李双双和熊二在一旁看着。

  李双双看了一会儿,便开始打起了瞌睡,不一会儿,便靠在李从嘉的身子上睡了起来,姜氏瞧了,掩嘴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熊二也打了哈欠,他可不会靠着李从嘉睡着,他回自己的屋子里睡了。

  李双双是半倚着李从嘉的,双手抱着李从嘉的胳膊,呼呼地睡着,因是几个人都是坐在席子上的,李从嘉也不敢乱动。

  下着棋,李从嘉和姜氏小声地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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