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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截然不同的待遇


众权贵有人示意中立,齐王立马示意手底下的人给其松绑,便请他们到蒲团上安座休息。

  一来二去,百十来号的人物,走了将近一半,毕竟他们可是要权有权,要钱有钱的金陵权贵,今日也只当是进宫看了个戏,反正齐王李从恪已然承诺,不会伤人性命,中立选择,何乐而不为呢?

  做什么忠臣良士,为国效忠至死!他们可没什么兴趣,保住性命存活于世,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优的选择,毕竟往后,不管是谁当皇帝,都不会对以后的生活造成多么大影响。

  不管是新皇也好,旧帝也罢,这些中立的权贵大臣,不仅仅是一个人,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有着一个偌大的家族,当权者还不想和这些家族撕破脸皮。

  以礼部尚书陈逸之为首的顽固派,皆是破口大骂,骂这些墙头草,见国有难,临阵退缩,宁愿做一个缩头乌龟!

  待中立的几十人一一松绑,安顿好后,齐王李从恪下了一步台阶,缓缓地坐了下来,像个悠闲的老汉一样,叉着双腿,扶着额头,饶有意味地看着还站着的众人。

  还站着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是像礼部尚书陈逸之一样,想做个忠臣良士的,比如内阁周岑,还有一种现在仍在犹豫,要不要选择中立,比如以内阁首辅韩熙载为首的一帮人。

  李从恪眯着眼,仔细瞅了瞅这站着的人,一一给他们分类,看了数人,李从恪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人,便伸手指了指那人,因为那人似乎并不符合以上两类的任何一种。

  “吴王殿下,你是选择中立还是硬着脖子,做个忠臣?”

  吴王李从嘉早上也被禁军请了过来,其实李从嘉本来是不想来的,今日也只想躲在家里练练字罢了,可没有办法,数十个禁军握枪带刀的,执意要请自己进宫,刀都架在了脖子上,李从嘉不来也没有办法了。

  被注意到,李从嘉知道自己再藏在人群中就没多大意思了,索性就大大方方上前了几步,走到了和陈逸之并排的位置,挤眉弄眼地思考了一会儿,还顺手抠了抠自己的眉毛,开口挤眉问道:“我觉得你不像是这么大方的人,你我有仇,你岂会这么容易放过我?”

  齐王和吴王有仇,确切地来说,李从嘉小的时候,咬了齐王生母,皇后娘娘一口,齐王因此打断了李从嘉的一条腿。李从嘉回国之后,又使安国公府栽了一个大跟头,在皇后寿宴上,又惹出了金拐杖一事,将皇后气的不轻,齐王那日又打了李从嘉一顿,这兄弟两个,多年的仇恨,想来谁也不会向对方低头的。

  所有人都看看场上的局势会如何发展,作为齐王仇人的吴王,究竟会受到何种程度的处理,毕竟现下来看,吴王李从嘉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而李从恪手上却握有禁军。

  齐王李从恪坐在阶上,两条腿岔开,一手扶额,一手轻轻地放在大腿上,打着拍子,听着李从嘉的问题,李从恪笑了笑,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现在有能力一刀杀了李从嘉,可这样一来,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自己可不是叛逆,自己只是想让皇帝退位罢了,还某人一个公道罢了。

  “本王若是放过你,你会感激本王吗?”李从恪反问了一句。

  “不会!”

  李从嘉耸肩,实话实说。

  所有人眉头很同步地往上一扬,他们没有想到李从嘉会回答的如此干脆利落,如此的不给自己留后路,他们心里一致认为,李从嘉可能还没看清场上的形势。

  “到旁去坐着吧!本王今日让你刮目相看一回!”李从恪指着李从嘉哈哈笑道。

  众人:“…………”

  李从嘉没有丝毫的感激言语,虽然李从恪并不想杀自己,只见李从嘉又退后了半步,侧身指着最后的一名老者,对李从恪说道:“大儒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这么绑着,不太合适吧?”

  大儒?

  权贵群中何时混进来大儒?

  而且还是苏大儒?

  禁军抓他做什么?

  大儒早已致仕,已经很久没有在宫中露过面了!

  难道抓他进宫做个见证?

  众人都有些疑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李从恪直腰,仰头看了看队伍最后面的那个老者,一时间竟也错愕了半分,自己可没下令抓苏大儒过来呀?

  李从恪将目光投向禁军头领秦问,秦问感受着自家主子投过来的询问目光,一时间也无法解释,本来“请”金陵权贵们进宫,是自己的职责,可身为禁军头领,秦问也不能一家一家地去“请”呀,都是手底下的人去做的,自己只在宫门口等着罢了,至于为什么会把苏大儒请了过来?秦问也不太清楚。

  觉察秦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从恪也懒得开口再问了,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走了下来,一直走到苏大儒的面前,拱手附身道:“打扰先生了,先生回吧!今日殿上之事,与先生无关,本王知道先生如今正在修史著书,殿上之事只怕污了先生的眼睛!”

  苏大儒和旁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待遇,齐王李从恪并不想为难苏大儒,而是在懊恼今日的疏忽,怎么把苏大儒给稀里糊涂的请了过来?

  苏大儒今日也没拄杖,因为双手不知被哪一个愣头青禁军给捆的结实,挣脱不开,从梧桐街走至皇宫,很长的距离,走的实在是有些累,双腿有些酸软,正好也想坐下休息一会呢。

  听着李从恪在耳边叽叽喳喳,苏大儒有些烦躁,撇嘴,伸手吩咐道:“先给老朽解开绳子,让老朽休息一会儿!”

  齐王李从恪亲自解着绳子,旁人没有的待遇,解开绳子后,又轻声恭敬道:“先生还是回吧!我派人专门送先生回家?先生看怎么样?”

  苏大儒撇撇嘴巴,抬头对上了李从恪的眼睛,还伸手拍了拍李从恪的肩膀,说道:“不用,我还是留下来看看热闹,你不用太在意我,当然,也不用管我,我不坐蒲团,给我一把椅子,再来一杯清茶!”

  像自己家一样,对李从恪说话,像对平日里和苏堪说的话一模一样。

  “这不太好吧!先生还是回家吧?”李从恪稍微有些为难,他并不想苏大儒留在承天殿。因为可怕的不是这么一个人,而是他身后的千万人,苏大儒今日在殿内的所见所闻,往后很可能由苏大儒的口说给别人听。

  先不论这天下学子皆尊称先生为师,就论在金陵为官的先生的门生,那也有上百人,这上百人从他们老师口中得知了今日殿内发生的一切,他们又会怎么想?齐王谋逆?即位名声不正?

  难道把他们一个一个地都杀了吗?

  苏大儒看出了李从恪的为难,只是抿紧了嘴巴,想了一会儿,略有些正经地说道:“那这样吧!老朽在这里发誓,今日殿内发生的一切,老朽今日出宫以后,绝不会对旁人谈起一二!”

  大儒发誓,自然会恪守的。

  “那……好吧!”李从恪最终还是答应了苏大儒的请求。

  李从恪也不是没有想过,叫人抬着这个小老头出宫,不管他愿不愿意,可这样一来的话,如果苏大儒怀恨在心,对外乱说一通呢?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毕竟是苏大儒,在世能称为大儒的就那么几个人!

  …………

  抬了张宽敞的太师椅,这是苏大儒要求的,承天殿还没有现成的,是从别处搬来的,煮了一一壶上好的清茶,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是贡品无疑了。

  坐在太师椅上,喝着清茶,这承天殿就这独一份了,很多人都在羡慕苏大儒,毕竟他们可是只有一个蒲团罢了,这一比,差距实在是有些大。

  安顿好了苏大儒,李从恪重新和李从嘉对峙起来,虽然先前李从恪已经让李从嘉去旁坐着了,可李从嘉迟迟没有过去做,反而挺拔挺拔地站着,但可能是因为瘸了一条腿的缘故,李从嘉站的不是很笔直。

  “你还想怎样?敬酒不吃吃罚酒吗?”李从恪来了跟前,质问着李从嘉。

  李从恪有些生气,虽然早知道了这位质子王爷和别人有些不一样,但今日所见,李从恪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李从嘉了,他不知道李从嘉到底想要什么?

  为母报仇?

  根本就没人害姜扬灵,她只是死于意外,李从恪有时都在可怜自己的这个弟弟,相较自己来说,李从嘉承受的实在太多了,二人之间,也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李从恪都已经想好了,自己上位之后,李从嘉依旧是闲王,他想要做什么,就由着他做,只要不太过分,都不会管他。

  李从嘉只是站在原地,挠了挠脖子,舒爽一阵后,才重新正经了起来,他看着面前有些生气的李从恪,答道:“你没有觉得你今日所做,太过于顺利了吗?从禁军反叛,到控制金陵,控制权贵……这中间,你感受到丝毫的阻力了吗?”

  “你对我说这个做什么?”李从恪有些不明白。

  李从嘉叹了一口气,咬着嘴唇,他在想些事情,想些十分古怪的事情,按理说,李从恪掌握三万禁军,不是难事,接下来按着预想所走,逼宫,让皇帝写下罪己诏,退位让贤!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皇帝手中的三千羽林成不了太大的气候,可事情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直觉告诉李从嘉,事情不会这么轻松的结束,今日还会发生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什么事情,李从嘉一时间也猜不出来,但总觉得这像是一张网,把齐王在内的所有人都算计其中,也包括自己。

  “你还记得原太子是怎么被废的吗?”李从嘉很认真地说道。

  李从恪初闻,心里咯噔一下,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原状,太子逼宫造反那日,李从恪也在当场,那日,太子是被皇帝和燕王下了套,被贬为庶人,流放岭南,李从恪一直忘不了那日的经过……可一想着自己手里掌握着金陵绝大多数的兵力,李从恪就不免又增加了几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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