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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脚踝


正是暖阳初升的时候,一眼望不尽头的长街十分静谧,清冷的晨风从远处吹来,拂过姜别鹤墨色的大氅,颈间的绒毛与青丝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杨泉的话并未引起他多大的兴趣,他神色寡淡地看了过去,似是出了神。

        半晌,面前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杨泉抬起头来,却只用余光捕捉到了一缕墨色,姜别鹤大步离去,只留有一个衣袂翻飞的背影。

        “我并无他想,亦无党同伐异的想法,杨大人莫不是找错人了。”

        对于他的冷淡,杨泉似是早有预料。朝廷里暗中勾结的官僚不在少数,偏偏无人能与姜别鹤为营,只因他孤傲清高,不屑与人同流合污。

        也因此,他的入仕之路愈发走得艰难。若不是江承淮阴差阳错成为了摄政王,姜别鹤也不会有如今的地位。

        在杨泉看来,所有的拒绝不过都是因为交易的条件不尽人意。而他既能主动前来谈判,自是掌握着最有利的情报。

        杨泉愈发笑得古怪,他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语气有些阴森:“姜大人,若是我能让沈小将军死而复生呢?”

        死而复生,乃违背天道,又岂是他们寻常人能做到的。可姜别鹤还是停下了脚步,只怪那四个字太过惊心动魄,亦是过于诱惑,令他几乎想要放弃所有的理智。

        他喉结轻微滚动着,大氅下双手紧紧握了拳,却终究没有转过身。欲望与世俗伦理激烈地碰撞,在他心中摩擦出一阵又一阵火花。

        终是私欲战胜了原则,姜别鹤淡然看向那个有些驼背的老者,官场上多年的利欲熏心,早已使他的双目浑浊不堪。

        杨泉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睛,眼底幽光乍现,俨然是一个精于算计、工于心计的小人。

        姜别鹤对于钦天监的人不甚了解,也从未有过接触,只是前不久恰好听说了一件与其有关的事。

        “靖王一事,是你向殿下告发的?”

        杨泉赶忙摆了摆手,面上一副和善的笑意,“姜大人此言差矣,为民谋福乃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若是天下动荡不安,群臣亦会惶恐,各司其职罢了,又何来告发一说。”

        钦天监向来只效命于陛下,掌管着天象和历法的事宜,与寻常的文臣武将相比,功德倒是略有几分微乎其微了。

        靖王为人谨慎且城府颇深,居于行宫多年几乎被人忘却,却能瞒天过海暗中笼络人心,悄无声息地于宫外起兵。若是没有江承淮,他这一场翻身仗怕是打得极为漂亮。

        姜别鹤摩挲着指间的玉戒,一时难以确认杨泉的来意。经过靖王一事,钦天监愈发得圣心,更是成为人们眼中可以除魔驱邪的信仰。眼下势头正盛,却偏偏寻上了他。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姜别鹤淡漠地问出声来,似是没有将杨泉放在眼中。

        杨泉哼笑一声,对于他的轻蔑不甚在意,“借一步说话吧,姜大人。”

        —

        江承淮一路抱着沈轻白,惹来不少婢女侧目,沈轻白愈发觉得难为情,不由得往他怀里缩了缩,背过脸去不肯见人。

        宫门的影子愈来愈近,沈轻白这才想到自己要去做什么,她揪了揪江承淮的衣襟,“我要去见父皇。”

        江承淮像没听见似的,径直向马车的方向走去,沈轻白更恼:“你是聋子吗?”

        随从撩开帷裳,那人冷笑一声,将她硬生生丢了进去,语气冷到极致:“一身灰土,连路都不能走,你以为你能顺利见到皇兄?怕不是刚凑近两步,便被人当成刺客乱棍打死了。”

        沈轻白靠在软垫上,不想与他争论,她错开脸去,恼怒道:“昨晚才要掐死我,我跟你同乘马车心慌,皇叔还是自己走回去罢。”

        说着,沈轻白抬脚便要踹在他身上,哪想到江承淮竟早有预料似地捏住了她的脚踝,他细细摩挲了几下,不轻不重地按在了肿胀的那处。

        “嘶,江承淮!”

        沈轻白越是挣扎,江承淮便按得越深,她习惯性地摸进鬓间,今日实在水逆,竟是忘记了佩戴那支玉簪。

        这时,随从掀开了帷裳,“九公主,殿下,可以走——”

        面前的二人姿势太过怪异,沈轻白衣衫凌乱,双手撑在软垫上,上半身摇摇欲坠,往下看去,竟是一条腿搭在江承淮的身侧,脚踝还被人暧昧地圈着。

        沈轻白和随从双双惊讶地看向对方,随从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天家秘事,冷不丁地落下了帷裳,慌乱解释道:“奴才,奴才什么都没看到。”

        原本子虚乌有的事情,经他这么结结巴巴地一说,愈发显得欲盖弥彰起来。

        沈轻白倍感荒唐,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她也跟着晃动了几分。顾不得外面的人作何看法,她低声警告道:“江承淮,你最好给我松开。”

        她抬头,只见那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面色平静。分明是个清冷禁欲的贵公子,偏偏手上做着恶劣到极致的动作。

        他散漫地掀了掀眼皮,幽幽吐出一句话:“不放,如何?”

        沈轻白羞愤难耐,腰臀处紧绷感让她不敢轻易动弹,连翻个身都难。早知今日,她当初便该好好操练操练郁明溪这副身子。

        “你,你知道随意摸女子的脚,该当何罪吗?”

        江承淮扬了扬眉,漫不经心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还有,离你那姜大人远些,别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轻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有脸说人家?我看我最该远离的人便是你罢!”

        脚踝处又是一痛,她没好气地说道:“你究竟想怎样?”

        瞥见江承淮手背上的伤痕时,她微怔,心中愈发后悔——她昨日便该一簪子插进他心头的,果真是她太过慈悲。

        “皇叔,你究竟是何意,昨晚还为了我阿姐夜不能寐,悲伤欲绝。今日却是这般对我动手动脚,你未免也太过轻浮放荡了。”

        沈轻白如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全都拜他所赐。肩上的箭伤,腰处的扭伤,还有脚踝处的肿胀,经过他手,愈发严重起来。

        江承淮动作一顿,将她的脚缓慢放了回去,顺着她的话道:“所以呢?”

        他直起身来,惬意地靠在车厢上,双手交叠在身前,眼神愈发凉薄起来:“本王对你好不过是看在你阿姐的面子上怜悯你,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郁明溪,在激怒本王这件事上,你还当真是天赋异禀。”

        沈轻白轻哂一声,心中愈发沉重起来,她看了看自己这灰头土脸的模样,更为烦躁。无意间晃动了几下脚尖,竟是没有方才那般酸痛了。

        她诧异抬眸,刚刚替她揉捏脚腕的那人正若无其事地闭目养神,似是丝毫不在意她心中所想。

        二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府邸,马车外的随从经过方才一事,不敢再轻易撩开帘子,只得在外头忐忑道:“殿下,九公主,到了。”

        江承淮没精打采地睁开眼睛,捏了捏眉心便翻身下了马车,完全忽视了一旁柔弱不能自理的沈轻白。

        沈轻白朱唇轻启,却是什么也未说,便又讪讪闭上了嘴。她实在觉得江承淮这人矛盾,既是帮她消肿,嘴上却是不饶人。

        她忽而又想起今早自己托春桃递给他的那封信,心中凉意更甚。

        还当真是以德报怨?

        正当她纠结不知是该道歉还是该道谢时,外头传来江承淮不耐烦的声音:“你今日是要宿在这马车里?”

        “玉花阁若是不舒坦,本王可以命人拆了。”

        一旁循声而来的卜尘又是无声地哀嚎着,说拆就拆,当初打造的时候不知废了多少银子,殿下这是要将国库搬空啊。

        “完了,北齐要完,北齐要完……啊呸,北齐不能完,北齐不能完……”卜尘旁若无人地转着圈,双手合十地祈祷着。

        一睁眼,对视上江承淮那阴恻恻的目光,他立马噤了声,安生地站在一旁,清了清嗓子道:“九公主,您快出来罢,殿下等您半天了。”

        沈轻白低叹一声,纤纤玉指撩开帷裳,不情不愿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卜尘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九公主,您这是……去宫里的莲花池游了一圈?”瞧那满身的污渍,实在是看不出半分公主的模样。

        卜尘又下意识地向江承淮身上看去,原本洁白无瑕的狐裘此刻也是不堪入目,他又在心里盘算着银子。

        这还是当年殿下出征西北时,废了好大劲才得来的银色狐皮,不过是进了一趟宫,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江承淮看着沈轻白的模样,忽而皱了眉。他摘下身上的狐裘,一股脑盖在她头上,又将她打横抱起。

        沈轻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蓦地漆黑一片,她茫然地转了转脑袋,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很见不得人吗?”

        卜尘已经分辨不清她的五官了,只瞧见一块凸出来的狐皮在胡乱扭动。

        “其实我能——”走。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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