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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夜行


寿宴的气氛还未散去,诸皇子携家眷纷纷登车离宫。

        永和宫偏殿,灯火昏暗,红木架子床上,胤禛依旧紧闭着眼睛。

        舒萍坐在床边,用手巾小心翼翼地帮着胤禛擦拭着身体。

        “福晋,您也歇歇吧,如今您这双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四贝勒这儿,还有老奴呢。”王嬷嬷站在一旁,想插手,却是一直都不能从舒萍手中抢下毛巾。

        看着舒萍不说话,王嬷嬷也是一阵心疼,她是德妃的心腹,德妃知道的时候她也是都知道的。

        今儿个是万寿节,可是四贝勒早晨离开永和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就成了被担架抬回来的。

        如今德妃虽是知道,但却要在太后那边依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因为这是圣旨,胤禛昏迷,就只有康熙,几个皇子,德妃,舒萍还有一些最近的贴身服侍的太监宫女嬷嬷知道;

        太医诊治的结果是一切正常,脉搏平稳,心跳正常,呼吸也是平稳,可是四贝勒就是醒不过来。

        而当四贝勒被抬回永和宫的时候,四福晋也是坐着软轿回来的,因为太医给四福晋号脉,是喜脉,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悲一喜,只是这有了身孕,也不能让四福晋开怀,从号脉得知腹中孩子一切都好的时候,四福晋便守在四阿哥身边。给吃的,就乖乖地吃,给喝的,就喝下去。只是,绝对不会离开四阿哥一米远。

        “福晋,您就别做了,累着了,四贝勒该心疼的,一会儿娘娘就回来了,您这样,娘娘也会心疼的。”王嬷嬷继续劝解道。

        “我知道。”只过了半天,舒萍的声音就变得沙哑了许多。

        舒萍颓然地坐在床边的软椅上,双眼依然恋恋不舍地看着胤禛。

        王嬷嬷一听舒萍的声音,忙从圆桌上倒了一杯温水,然后送到舒萍的手中。

        “福晋,趁热喝一些温水,润润喉咙。”

        “我不渴,就是累,嬷嬷,你说四贝勒会不会渴了呢,从上午我看着开始,他就没有喝过东西,也没有吃过东西,这样下去可怎么好?”舒萍很是无助,这不明不白的,好好地就晕了过去,太医来了说没事,可是这话都说尽了,床上的人就是不醒。

        “我的好福晋,太医不是说了吗,四贝勒一切都正常,没准儿只是累着了,明儿个就醒了呢,老奴让小厨房做了人参鸡汤,做得很是清淡,明儿个早晨再做一锅白粥,四贝勒醒过来就能喝的。”

        其实王嬷嬷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确定,这要是晕倒了,总得有点儿知觉吧,掐人中不成,太医施针也能醒过来吧,但是四贝勒就像是一个会喘气儿的木偶似的,一动不动。

        “您就别安慰我了,您应该都知道了,罢了,这样我也是有法子照顾的。”舒萍说道。

        她恨死了那两个念了什么离魂咒的僧道,可是现在胤禛已经被念成了植物人,她就算是用刀砍了那两个,胤禛也醒不过来了。

        再怎么都是饿不死的!家里没了顶梁柱,那她就自己来,左右是饿不死的!

        舒萍和王嬷嬷两人正说着,就听外面脚步声音,一行人走过,王嬷嬷开门往外看去,是康熙与德妃回来了。

        “福晋,万岁爷摆驾永和宫了,您快些收拾收拾,准备接驾。”王嬷嬷说着帮舒萍自己查验,看看仪容是否整洁。

        舒萍用手随意拢了拢发丝,而后起身

        看来是最后的审判来了。

        大门打开,王嬷嬷扶着舒萍出门,康熙与德妃站在偏殿门口,舒萍下了台阶,缓缓行礼,口称皇父,道了个万福。

        “德妃,老四在里面呢,你去看看吧,今儿个朕就歇在永和宫了,你先进去,朕还有事;

        。”康熙看了舒萍一眼,而后镇定地说道。

        德妃早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只是一直碍于身份,不敢做逾矩之事。这会儿得了康熙的旨意,匆匆行了个礼,便小跑进屋。

        王嬷嬷跟在德妃身后,想上前搀扶,却愣是没有跟上。

        夜间的春风,虽是清凉,但站久了还是会觉得冷,舒萍穿着厚重的朝服,又忙了一天,加之此时腹中还有孩子,身子累加上心累,恨不得马上躺在床上。

        可是这里不是四贝勒府,这里是皇宫,眼前是这个地方最有权力的人,她还要等待这个人给自己的惩罚。

        “丫头,随朕散散心吧。”康熙看了舒萍一眼,轻声说道。

        舒萍抬头,有些不解。

        “呵,你是皇家上了玉牒的福晋,是朕的儿媳妇,虽说此时已经是夜深,但只是在这院中走走,还是可以的,这里都是朕的心腹,说什么,别人都听不到的。”康熙说着,背着手,在前面走着。

        “您还认吗?”舒萍小声问道。

        她这身份,这离奇的经历,皇家,还会认吗?

        康熙停住脚步,转身看了看舒萍,见舒萍眼中小心翼翼,身子有些怯怯地颤抖,不禁想起嫁到蒙古的女儿们。

        “李德全,去把四福晋的披风拿过来。”

        李德全忙去拿披风。而康熙和舒萍面对面站着。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若是从前,舒萍绝对不会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康熙,但是此时,却觉得没有什么可怕。

        皇帝,其实也只是个人而已。

        很快,李德全便取来了披风,舒萍披好觉得暖和了许多,而刚刚康熙的态度,也让她心里有了底儿。

        两人一前一后相隔半米在不是很大的院子里面绕圈子,李德全等人则是站在两米开外的走廊中,只要康熙一个手势,就可以往前走,而这个距离也听不到康熙说话。

        “老四的年号是什么?”走了一会儿,康熙忽然问道。

        “雍正”

        “在位多少年?”

        “十三年,具体是十二年零八个月。”

        “继位者是谁?”康熙再次问道。

        “爱新觉罗弘历,年号乾隆,生于康熙五十年,生母,雍亲王潜邸格格钮祜禄氏。”

        “弘晖呢?”

        “夭折了,康熙四十三年的事情,那年,钮祜禄氏进府。”

        就像是在叙述别人家的事情,又像是在说话本,两人不带一丝感□彩,就像这些事情,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那个弘历,是老四的第几个儿子?”康熙继续问道。

        “第四个,前面李氏生的弘昐未序齿,同母所出弘昀早夭,三子弘时忤逆,过继给廉亲王胤禩,后早亡,老五弘昼荒唐,办生丧,后来有个进府的侧福晋年氏,生了三个儿子,福沛,福宜,福惠,没有一个长大的,再后来,有一个儿子叫弘曕,过继给了胤礼。至于女儿,长大的那个,嫁人了,可是却没有熬到父亲登基,剩下的,都没站住。”

        “那乌喇那拉氏……”

        “除去弘晖,一生无子,雍正九年九月乙丑,崩于畅春园,谥号,敬。至于其他,我都不知道,因为史料上留下的,就只有那几笔。”舒萍淡淡地说道,这是孝敬宪皇后的一生,如果她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也许这个世界真的会像历史上那样,按照既定的轨迹走,走过康雍乾,迎来船炮舰,一次次千疮百孔。

        “你那个时代,女子能读史书?”康熙好奇地问道。

        “九年义务教育,最基本的,每个人都要读书,不分男女,初中之后,中考,上高中,三年后,高考,上大学,然后四年,毕业,工作,恋爱,结婚,生子,没有这里简单,但是却过得充实,历史,是肯定要学的,而那百年的屈辱史,是肯定会考的。”舒萍依然十分淡定,在回想到曾经的那些岁月,那些已经有些遥不可及的记忆,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而眼角,也划下一滴滴泪水。

        “想回去吗?”康熙问道。

        舒萍抬头,泪水模糊了双眼,眼前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舒萍闭上眼睛摇摇头,泪水落下,眼前清晰起来。

        “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这一世,许是上天怜惜,合着我命不该绝,亦或是,忘川河边,被曼珠沙华迷住双眼,将那孟婆汤偷偷倒掉。在这里,我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需要我照顾的夫君,有尚在襁褓的孩儿,还有一大家人要照顾,我有我的责任,前世种种,记住了,还能拿出来回忆,就是最大的幸福。人生在世,不可苛求太多。前世,我是在浴室失足摔倒,既然魂已归此处,那边就肯定是……”

        说到最后,舒萍没有再说,那是心中结痂的疤,不可触碰的记忆,更是内心深处的希冀与奢望。

        她不想承认,自己在那里,已经死了!

        眼泪止不住地流着,舒萍用帕子擦了,然后依旧缩在披风中。

        康熙转身,看着舒萍眼睛红红的,知道她是哭了。

        “为什么动那令牌?你可还记得朕说得什么?”康熙说道。

        “记得,正是因为记得,才要弄明白,弄清楚,皇阿玛可还记得太皇太后临终留下的手串。当时,太后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康熙问道。

        “十八子,线相连,皇家子,骨肉情,打断骨头连着筋。也许,那个时候,老祖宗,就都知道了。留着这手串,也就是希望,有一天,儿媳能在关键的时候,说出这句话。皇家,真的要凉薄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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