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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初见林黛玉


舒萍不说自己遇到了什么,但是凭着喜凤的脑子还是能猜出一些的,不过碍着舒萍的身份,这些话她也就不说了,本来么,如果真的当做朋友,就不要问她遭遇了什么,而是要去保护她。

        到晚膳时分,贾琏进了后面,得知喜凤救下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心下好奇,本想问个究竟,毕竟这会儿他可是带姑妈家的表妹回家,要是真的遇到歹人可就太不好了。

        不过,在舒萍的默认下,喜凤还是和贾琏透露了一些,不过也只是让贾琏心中有个底儿,这种事儿是绝对不能去外面宣扬的。

        贾琏暗暗记下,但却没有喜凤想的那样,人就是这样,有的事情藏在心中都有一种自豪感,而贾琏就是这样的人,二房的哥儿是个含着玉生下来的宝贝蛋又怎么着?这辈子肯定是没有见过皇子阿哥的,他可是见过了。

        因为有舒萍和胤禟在,所以船上原本用膳的格局也就变了,舒萍和喜凤一起用,胤禟自己一个人在房间用,而贾琏和那位教书的夫子则是在外面用餐。

        喜凤面上没有说什么,舒萍心里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贾琏姑母家的妹妹,不就是林黛玉么,这剧情看来是到了林黛玉初进贾府了,不管何时众人都将林黛玉夸成一个妙人儿,舒萍还真的是想见见。

        “我那妹妹,因为姑母刚去,所以每日都哀伤不已,我劝过几次,但是看着她想哭却又忍着不哭,实在是心疼,所以便让贴身的丫鬟陪着,若是实在过分了,我再去劝,唉,孩子没了亲娘,怎么都是悲伤的,这点儿疼,我还是能懂的。”喜凤也是母亲早逝,当初有什么事儿都是和舒萍说的,也正是因为舒萍本身就是大开大合的性子,所以有的话,说进去了也就把喜凤点通了。

        “可是这样哭也不是个办法,人总归是去了,总不能再伤着一个,女孩子家,本来就不像男孩子那样粗放着样,金贵着呢。”舒萍说道。

        林妹妹还真的是个让人怜惜的人儿,自小没了母亲,没过几年,父亲都离她而去了,只她孤身一人在外婆家养着,就算是再亲,也是外人,就像话本中贾母说的,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眼珠子,但我也更是疼宝玉一些,说白了,林黛玉在外人眼中,只是寄人篱下而已,而贾宝玉才是真真的贾府的眼珠子,真正的未来。

        “我倒是记得你信上说,大雁儿一直都是跟着二房长着的,一直都拿人家当亲生的父母,倒是把你们夫妻忘记了。”喜凤揶揄道,

        “你啊,哪有这么玄乎,我们家的孩子都是这样养着的,都是一家人,孩子喜欢亲近他们,难道我还拦着不成,左右我们婆婆看着呢,那位那是最规矩的,出不了大错,再者,我家中的几个妹妹又有了身子,大的还没长起来,小的这就迫不及待要出来了,也幸亏婆婆妯娌们帮扶着,不然我还真的是抓瞎了。”舒萍放下筷子,其实她也没吃多少,喜凤觉得她是受苦了,所以弄了一堆大鱼大肉,让她看着就觉得腻得慌。

        “怎么,不合胃口,莫不是又有了吧。”

        “哪有你说得这么玄乎,我这儿都准着呢,这都两个了,还没到周岁又生,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我本就喜欢吃清淡的,这几年跟着我们家那位,口味更是越来越奇怪了,虽然家里也富裕,但就爱青菜萝卜,不信等以后去我们家看看,我那儿什么都没有,就是那酱菜坛子,比家里的古董都多。”舒萍说道。

        胤禛饮食简单,她也不爱大鱼大肉,所以如果不是正式摆宴,两口子一起吃的时候,往往就是最简单的菜色,不过为了胤禛的身体着想,舒萍一直都把荤食蔬菜搭配得很好,如果是青菜就做个肉汤,如果是肉菜,就做些解腻的菜色,反正就是变着花样,肚子吃饱了,也不会积没用的食儿。

        喜凤本来也是不喜欢这菜色,见舒萍不吃了,便让人撤下去,分给划船的船夫和办事的小厮。两人一人一个果盅抱着,里面是切好的几种时令水果,不是很多,但是吃起来刚刚好。

        “诶,我记得当初你可是和我说过,让我找个一辈子都只对我一个好的,一定要看住他,缠住他,不让他纳妾,只让他归我一个人,怎么到你这儿就变了?”喜凤见丫鬟仆妇已经撤下去,这才轻声在舒萍身边问道。

        舒萍看四下无人,但现在她更想去看看林妹妹怎么样了。

        “今儿个咱们两个一起睡,我慢慢和你说,现在我想去看看你那位妹妹,我总觉着,这样哭下去,实在是不像个事儿,悲痛过多,也是伤身的。”

        “也好,我一个人说也没什么说辞了,你是明白人,也帮着劝劝,再说,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也帮着看看,我这妹妹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病症,为什么总是哭个不停。”喜凤放下水果盅子,这便拉着舒萍要起身走。

        “看你这火爆脾气,那个妹妹喜欢吃什么,你也带两样清淡的过去,总不能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过去,实在是不像话,不如就说我是流落在外的妇人,知道一些趣事儿,说给她听,开解她的。”舒萍想了想,还是这个法子比较稳妥。

        “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喜凤笑着对舒萍说道。

        “我哪有你想得周到,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到让你琏二奶奶拉去做神医了。”舒萍装作不高兴说道。

        “好了,当初咱们玩儿的时候,郭络罗姨姨不是总说,你就是能看懂我们心思的小精细虫么,我这不是想让您老人家大显神威一下,若是能救救我这妹妹,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喜凤说道积德行善,脸上倒是动容了,舒萍看着,也是心中一动。

        “这些年,我交代你的,你都在做吧。”

        “我当然在做,咱们手里都有余钱,能接济一把肯定是接济的,而且不会有人知道,那些受难的,我都细细打听过,这些年也都照着咱们说的,咱们做一件善事,就让他们也做一件善事,不管怎么帮助了一个人,都让那个人也做一件善事。说句实话,刚进门的时候,我是真的把所有的都丢掉了,但是就这样,却什么都得不到,如今都放开了,却什么都得到了。我家这位,以前总爱出去玩儿,有次吃醉酒,让人打到了脑袋,让一个过路的郎中救了,你猜那郎中后来说什么,我救你了,你要答应我,也要做一件好事,我家这位回家后就和我说了,他要做的好事就是往后都对我好。我舍了所有,单单没舍的就是这个,也是这个念头,救了我家的,更救了我,往后我就信了,他也做。有的时候做了好事,还偷偷地美呢。”

        一开始,喜凤说的时候还有些惆怅,但说到后面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舒萍想了想,一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天天像个小孩子似的躺在被窝里面想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好事,还真的可爱得很。

        “以后就这么做吧,我也在做,这事儿不求回报,我就想着积德积福的。”

        凉两人说笑着,已经有小丫鬟将过来,说食盒已经准备好了,姑娘那边也通知了。

        舒萍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这才跟着喜凤去见林妹妹。

        林黛玉的房间在船舱最里边,与喜凤住的房间是一样好的,此时舒萍进去,只觉房中有些压抑,不过也只是压抑而已,再看周围的布置,虽然只是素色的帐子与帷幔,但处处透着书香女子的精致,再看前方,只见一个穿着牙白的小姑娘站在那里。

        舒萍不由得感叹,到底还是应了贾宝玉那句话,还真的是神仙般的妹妹。

        如今的黛玉才只是六七岁的光景,但身段体格模样已经能看出,长大定是个美人,再加上这通身的气派,就说是天仙下凡也不为过。

        “嫂子……”林黛玉见喜凤来了,忙行了一个平礼。

        “快快坐下,你身上不好,还是要好好地将养。”喜凤忙让黛玉坐下,这位可是实打实的娇弱,若是真的在船上病了,可就是他们夫妻的罪过

        “嫂子,这位是……”林黛玉坐下,见自己房间中还有一个陌生的妇人,虽不是美人儿,但是却长得十分福气,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

        “这是近日嫂子救上来的一位夫人,和我年龄相仿,与夫君走散,她是跟着夫君在面见过大世面的。我刚刚听了两段儿她这路上的见闻,就想让妹妹也听听,咱们也别拘着礼,你就喊一声嫂子吧。”喜凤说道。

        “礼不可废,这位嫂子既是来客,自然是要受上我一礼的。”黛玉说着,便要行礼。

        “你有这心便好了,快快坐下,我打刚刚看到,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妹妹似的。一看,便觉得亲切。”

        “我未曾出过门,怎么会见过嫂子,莫不是嫂子记错了?”黛玉想了想,她哪里见过什么人,所以便有些迟疑,许是儿时不懂事的时候见过的,但那时候那记事,见过,也是过眼就忘的,思及此处,黛玉倒是生出一些愧疚来。

        黛玉这点子小心思哪里逃得过舒萍的眼,舒萍也知道黛玉这又是多想了,忙又说道

        “许是梦里,许是前世,既然见面,自然就是缘分了。”

        “到不知嫂子是佛门中人了。”黛玉一听舒萍言及缘分,心中有些谨慎。倒不是她不喜空门,只是想起父亲说过的,自己儿时有个和尚要化去做姑子的事儿。

        “不是只有佛门才能言缘分,万事皆是缘,我信的是缘,是因果,是轮回,只做善事,积德的。”舒萍平静地说道。

        和黛玉聊天,整个人都能莫名地静下来,舒萍更惊讶的是,黛玉小小的年纪,有很高的学问造诣,这对一个女子来说,可是十分不易的。

        “嫂子这话倒是新鲜,只是缘这东西,有时候却是太浅了。”黛玉说到这里,眼中的泪珠儿止不住地往下落。弄得喜凤和舒萍都惊着了。

        “这,莫非是我说了什么不对的话?”

        “不是夫人的话不对,我家夫人刚去,姑娘心中悲伤,还请夫人见谅。”旁边一个穿着紫衫子的丫鬟说道。

        “这是我带来的,老祖宗亲自指的,给林姐儿做丫鬟,叫紫鹃的。”

        舒萍点了点头,忠仆紫鹃,她和黛玉到还真的是缘分,比那个还是孩子的雪雁要好。胜在稳重。

        “嫂子,我失态了,还请嫂子原谅。”黛玉擦了擦泪珠儿,深知客在不能太过悲痛,便强忍着。

        “你这孩子,有不痛快的就哭出来,我也见过不少,虽说家中高堂聚在,但为人女,为人母的心情我都是能体会的,虽然咱们才见面,但你就是在我面前哭一场,也是使得的,别说是咱们第一次见,就是你哭着我看到了,安慰一下也是使得的。”

        黛玉听到舒萍柔声话语,也不再忍着,伏在舒萍肩上痛哭了一场。舒萍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让她痛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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