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叛乱（二）

自从昔日的广场上树立起拉施加尔的雕像后，以往略显无用的地方变得庄重，一些曾经跟随拉施加尔从艾尔来到萨库拉斯的年迈星灵时常过来悼念，他们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也许下一刻就会魂归虚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她深沉的爱戴。

        莫汉达尔驻足在雕像前面，凝神看着她的面容，思绪却早已飘荡到叛乱之处，他的身周是一队队达拉姆卫队在巡逻，自从联合政府成立后，军队就实行了统一分派，所有武装全归达拉姆掌管，阿塔尼斯吸收了前世种花家的军队政策，这样能有效的防止拥兵自重，进一步淡化个人对军队的影响力，但是时间尚短，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转变的，不然叛乱也无法发生了。

        此时，奈拉其母的大长老正在通过通讯器与阿塔尼斯交谈，对方已经启程两周时间了，距离萨库拉斯有不远的距离，虽然对方的行动有点突然与诡异，但应对目前的态势，他并不想节外生枝。何况，他不认为阿塔尼斯的做法有什么不对，让敌对势力不再掩藏，总比像个定时炸弹一般的突然爆炸要好。

        “莫汉达尔，对于此事你还有什么建议？”，大主教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把注意力拉回，“大主教，我觉着我们要在天亮之前拿下他们，把这件叛乱的影响下降到最低”

        “叛乱？”

        莫汉达尔对于对方的疑问感到奇怪，他摸不清对方为何如此反问，所以并未回答，索性对方也没指望他回答。

        “我认为，这只是某些人民表达他们说不的权力，这很正常”

        “呃。。。我想，你是对的”，他完全明白了，对方是在给奈拉其母留面子，毕竟反对者不光奈拉其母有，艾尔星灵也有，但是只有他们公开叛乱了，也许有人会说那是因为艾尔星灵寄人篱下，以及有卡拉的优越感。但说到底，他们还是做错在先，而经过阿塔尼斯这么一诠释，这就变成了另外一种行为，虽然反叛者的命运最后或许不会好，但是他们的名誉却不会受到损害，还会体现出对方的大度与胸怀，想到这里，莫汉达尔不得不感叹自己老了，“后生可畏啊，如果你是敌人，那一定很可怕”，他低语

        “我不会返回，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和沃拉尊处理即可，我想，纳罕会不知道这件事”，呵呵，这话说的，泰拉斯进攻纳罕把守的议会塔，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阿塔尼斯就睁眼说瞎话一样认定，那就说明对方是想让他们奈拉其母自己处理这件事情，并保证艾尔星灵不会过问，这是最大的尊重，对方一样为了达拉姆政权的稳定而做退让，即使这次对方并没有遭受什么损失，但是整个奈拉其母都要承一份情。

        “如果事情有变，请随时联系我”

        “好的，我明白了”，他结束了通话，因为看到沃拉尊已经从台阶下走来。

        “大长老”，沃拉尊看到了刚刚关闭的通讯器，不过，如果莫汉达尔不这么做，她才会感到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对方总是不偏不倚，在议会中帮助阿塔尼斯平衡着双方的势力，这让很多反感联盟的族人骂他吃里扒外，但只有她知道，莫汉达尔才是牺牲最大的一个，他忍受了族人的非议，只是为了星灵的未来，以及，她的未来。

        此时的大长老不得不依靠一根异虫骨杖支撑着身躯，他是如此的苍老，背部早已无法挺直，看到他，就不得不响起另外一个为了预言而奔走的泽拉图，一样的苍老，一样的无私，“也许，是我的纵容让泰拉斯得到了错误的引导”，她开始反思，并认真回忆起达拉姆成立以来自己的作为。

        不过，显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莫汉达尔走过来，拐杖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虽然缓慢，但依然沉稳有力，“我知道你会来，即便是在这种深夜时分，泰马斯特罗发生的事情依然逃不过你的感知”，大长老感受着对方较小身躯隐藏的灵能波动，露出欣慰的笑容，“沃拉尊，你的实力已经超越了我”

        “感谢你的教诲，长老”，沃拉尊觉得需要开门见山，“阿塔尼斯怎么说？”，这才是她目前最关注的问题，因为这几乎决定了泰拉斯的未来，是的，她并不认为泰拉斯会有成功的可能，他太小看他的对手了，他的想法几乎不可能超出阿塔尼斯的预料。她在来的过程中仔细思考了最近一系列双方的举动，得出了这一结论，就等着莫汉达尔的回答来确定心中的猜测。

        “他让我们自己处理这件事，并且，他不认为这是一次叛乱”

        “哦？”，这不是叛乱？如此明显？

        “是的，这只是一小撮子民表达不同意见的集会，行动有点过激，仅此而已”

        “这。。。”，她有点震惊，但随即就是欣喜，也许，泰拉斯可以。。。

        “不，泰拉斯会死”，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大长老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幻想，“参与这次行动的黑暗圣堂武士都会死去，只不过，他们是死在了光荣的民主之路上，而且，他们自己的想法，我想，你应该清楚吧？”

        沃拉尊默然，然后转身，“我去送他们一程”

        “虽然我已老的不知道哪天会悄无声息的死去，但是这一次”，莫汉达尔紧了紧手中的拐杖，“我想，我陪你一起”，他不能让新的族长身临险境。

        沃拉尊回身，“大长老，我觉得，这次之后，我有必要重新考虑自己在议会的立场”

        “不，坚持你的本心就好，我们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看到对方的不解，大长老一边行走，一边说道，“不管是议会，还是阿塔尼斯，都需要奈拉其母来平衡艾尔星灵的守旧派，你适当的反对，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达拉姆凝聚中坚力量提供时间，而且，也能平衡艾尔星灵那爆发开来能毁灭他们的仇恨”

        “仇恨？”

        “是的，对自己的仇恨，对丧失家园的痛恨，以及对寄人篱下的羞愤，和对过去鲁莽的悔恨”

        “我。。。明白了”，她还是有点疑惑，不过更多的是明悟，她预感到，她一直以来与阿塔尼斯和莫汉达尔中间仿佛隔了一层，她还不是一个真正的领袖，因为她始终不够理性与包容，对比她的母亲相去甚远，“我以后会注意方式，并且也绝不姑息叛逆者”

        “我们走吧”，大长老只是鼓励的眼神看着她，“天亮之前，这场闹剧也该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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