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对峙
南宫灵听到姬冰花的称呼，下楼的动作停滞下。但姬冰花能提起以前的名字，说明她还记得当年的赠药之恩。大笑道：“原来真是你。”
“原以为是场不太友好的见面，没想到是旧友重逢。”南宫灵走下楼梯到姬冰花他们面前。
旧友和老友还是有区别的，关奇懂的这份区别。但看南宫灵调笑热情的样子，他也面带笑容见礼。姬冰花虽然没有笑，可周围都能感到她气场和善下来。“久违了。”
小尘在没有发生让她拔剑的事时存在感总是很轻，她抱剑垂首被所有人忽视，不知不觉却已站在对周围人出手的最好位置。
南宫灵对身边人道：“准备好酒，我要和姬老板好好喝一杯。”
丐帮的速度很快，一桌饭菜就摆在姬冰花他们坐的方桌上。南宫灵坐下和姬冰花寒暄。关奇和丐帮两个九袋长老随后也坐下。
当得知姬冰花是江南姬家的人，南宫灵道：“可是琼花婆婆所在的姬家。”
姬冰花道：“正是。”
南宫灵笑容更灿烂些，道：“那时你要救长辈就是琼华婆婆了。家父年轻时候曾受琼华婆婆恩惠。不知前辈身体可好。”
“姑婆很好，任帮主身体怎么样？”
“最近气色好多了。”南宫灵神色有些伤感。
姬冰花感觉到对方的回避，便也不问。“此次来是想说说白玉魔的事。”她主动提及这事。
“我今日找你来，也是为此。”南宫灵慢慢严肃起来，叹气道：“白玉魔和他的手下昨晚都被杀了，他的头也不见了。”话一说完，桌上和谐的气氛被戳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今天最真实的情绪。
关奇在一边看的清楚。南宫灵说到最后眼中意味不明，明显已经怀疑这件事和他们的关系了。“南宫公子的意思是怀疑我们杀人？”
南宫灵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关奇道：“南宫公子若查过这件事，就该知道我本是能杀掉白玉魔的。主子既然没提要杀，我们何必再回去。”
姬冰花听到这些表情不变，任由关奇发挥，心里却想着刚才那句由他做主的话说早了。
南宫灵现在的确没有证据，只是猜测。他看姬冰花没有制止关奇，表情沉重道：“我并非怀疑你们，只是此人潜入丐帮杀人实在放肆。帮中弟子，都想查明真相。”
他旁边坐的两个九袋长老，一个大胡子壮汉，一个白胖无须。
大胡子看起来比较暴躁，道：“你昨天找官府围了丐帮，晚上白玉魔就死了，说跟你没关系谁信。白玉魔得罪姬府的人是错，但也该由我们丐帮处置，人你说杀就杀，还拿走头。你们把我丐帮放在哪里。”
方玉围丐帮的时候没说被抓的是谁，丐帮的人都以为是姬家的小姐，误会了兵围丐帮的命令是姬冰花下达。正因为这样，从姬冰花进门到现在，丐帮的人态度都很差。
姬冰花不知道这些，不过就算知道也会不在意。她在听到这个大胡子的话把事情性质定在了白玉魔该死，差不多心里有数。
白胖长老拉着大胡子，温和道：“出事的时间太巧，我们只是想要个解释。”
“你想要什么解释。”关奇道。
大胡子道：“自然是你潜入我丐帮杀人的解释。”
关奇道：“我要说没杀人你肯定不信。”
大胡子没承认，粗声道：“那你得拿出证据来。”
关奇笑道：“我也想让丐帮拿出证据。既然双方目的一致。不如报官，把这件事交给官府立案侦查。”秀才遇到兵，大可顺势而为。
白胖长老道：“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朝廷可管不着江湖的事。”
旁边一乞丐附和。“对啊对啊！”“姬老板可别把两者混为一谈。”周围丐帮弟子对关奇要报官的行为嘲讽不满。
姬冰花突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大胡子道：“朝廷从不干涉江湖中事，这是百年来的规矩。”
姬冰花道：“朝廷毕竟是朝廷。”
大胡子一脸不以为意。关奇听着倒是知道了姬冰花想要做什么。但周围人的反应让他觉得没意义。
“你别咬文嚼字。”乞丐们听不懂姬冰花的意思。角落一个老乞丐厌恶道：“你们和官府有关系以为我们不知道？那天派官差围我们的就是你的人。”
“我们是商人，而非江湖中人。奉公守法，如何不能报官。”关奇道。
丐帮弟子们一听这话情绪激动，“这是江湖事，自然江湖了。”
“你们官商勾结，官府肯定向着你。”
“那些判决，还不是当官的说什么是什么。”
“你既然能指挥当差的，和朝廷关系一定不小。”
关奇大声道：“白玉魔奸（jian）淫（yin）女子，杀人如麻。我记得无论是朝廷的律法，还是丐帮的帮规都是十恶不赦的死罪。”说完乞丐们声音静下来。
注意到南宫灵的目光有一瞬间变得晦涩不明，关奇手指便似不经意间碰了几下酒杯。姬冰花身后站着的小尘听到响动抬头看了看这边，又低下去。不过她的脚尖微微移动了方向，正对着南宫灵。
关奇继续道：“丐帮生气是因为他死在不知名的手段下，让丐帮颜面无光。担心此人会让帮内弟子陷入危险。”
丐帮帮众也并非多喜欢这个白玉魔。他们在乎的是白玉魔怎么说也是丐帮长老，被人杀死还拿走了头颅，这对丐帮来说是种耻辱。
大厅丐帮弟子中有几个隐晦的看向南宫灵。其他弟子和两位长老闻言均点头。
“杀人的是我们，这件事就是私怨不会威胁丐帮弟子。我自认名正言顺，不怕届时丐帮找我讨要说法。如果不是，那你们就得查查是不是有人在针对丐帮。”
白胖长老沉吟道：“你什么意思。”
大胡子长老难得没冲动，坐着没动。
“只是提醒一句兵贵神速。报官或者你们自己查，姬家没有意见。在下并不喜欢听人说朝廷的不是。”关奇喝掉面前的茶水。
眼看气氛变得紧张。南宫灵对姬冰花苦笑道：“我可还没说人是你杀的，怎么你的人这番话里倒先给自己定了罪。而且江湖和朝廷一直泾渭不犯是事实。”
姬冰花道：“朝廷毕竟是朝廷。”
南宫灵第二次听她说这句话，比起第一次被人反驳，这次显然分量更重。
朝廷和江湖是个说不清的关系。江湖看似占据主动，实则大家都不愿意招惹朝廷。一人之力何以敌军。一个门派最多几百个高手，根本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对手。血淋淋的例子有前人示警。
不然江湖中有野心的都想要武林盟主，几个敢篡夺皇位。
“几位已经忘了今天要个解释的不仅是你们。”姬冰花道。
小尘依旧垂着头，右手已握上了剑柄。
桌上两个九袋长老相视一眼，大胡子扯着嗓子道：“既然白玉魔都死了，姬老板的事就算有了交代。杀他的人，丐帮内部自会查明处理。”
白胖长老道：“说起来丐帮和姬老板都是受害者，何必对簿公堂。”
南宫灵看了周围一圈，道：“看来最近我太忙少管束弟子，一个个都忘了帮里的规矩。”他视线到达之处所有人低头，转身对姬冰花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丐帮莽撞了。”
他一退让，关奇立刻收敛回到姬冰花后方。
朝廷拿江湖人没办法，是因为太多人行踪不定居无定所，不是愿意任由他们无拘无束。帮派可不一样。南宫灵可以站在江湖中不理会朝廷。却不能在朝廷要介入丐帮公案时拒绝朝廷。
姬冰花道：“错的是白玉魔。姑婆提起过任帮主，说他是江湖上为数不多的好人，南宫公子也是为人友善。丐帮的名誉不是一个人能破坏的。”
丐帮两个九袋长老暗中眼神交流，都觉得白玉魔真是被姬冰花杀了也是撞铁板上了。
南宫灵笑道：“嗯。”
姬冰花道：“说起任帮主。刚才我就想说，姑婆来时曾交代过，让我给任帮主带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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