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搭船
金夫人带着姬冰花进了金家大院，先一步就说明是去花厅。两人走到离花厅不远的圆门处，金夫人就握着姬冰花的手跟她说：“我不进去了。”姬冰花站在这地方正好可以看到花厅面坐着两个男人，一老一青年，心道金夫人选的见面的地方有心了。
姬冰花独自过去，手中拿着已打开的信走进花厅，直接取下帷帽。“英老前辈，京城一别没想到我们能在此处想见。”眼前的老人面容残缺陌生，但他确实就是白玉观音被盗那晚跟姬冰花一起抓贼的‘白衣耳神’，九城神捕英万里。
打开信看清落款的那刻，姬冰花就放弃了隐瞒身份的想法。当初白玉观音的事，姬冰花和这位前辈有过一面之缘，后面就被他看破性别。她冲旁边站起来的青年点点头，道：“这位先生看起来是行伍出身。”普通人站的端正是由下到上绷着一股劲儿，受过训练的人站姿发力点都是为了攻击人。
英万里哈哈一笑，道：“姬家主好眼力，我这位兄弟当过兵。坐。”
姬冰花坐下道：“不知这次前辈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英万里这对合银铸成的神耳听力惊人。他可以记住听过的所有声音，辨别声音主人的身份没错。可是这次两人并未有过交集。
英万里说话谦逊神情却有几分对合银耳的得意。“说来也巧，我偶然听到姬家主的脚步声。”他在街上见到‘花二水’就认出她其实是姬冰花。
“嗯。原来是这样。”看着姬冰花好像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实际心底已经服气。遇到英万里真是所有犯人的噩梦也是普通人的福音，不愧神捕之名。
英万里不擅长处理这种要自己找话题的场面，略带致歉的语气道：“这么突然找上姬家主是我等唐突了。姬家主能来也是出乎我们意料。我以茶代酒赔礼。”
姬冰花端起茶杯茶水沾了沾唇，客气道：“今天喝了药不能喝茶。前辈信里说的搭船出海，我可以答应。只是二位易容改面，不知道方不方便说明下出海的目的。”
英万里绕这么一大圈找到姬冰花，是为了她找的好船和老练舵手。海上远距离航行的大船和好舵手都十分宝贵，想要租不仅找靠谱的难更贵。最近还不是出海的日子，连搭乘便船都没办法。
青年站在英万里身后看了眼姬冰花没有喝的茶，对这个变成女人的姬家家主有了新的认识。虽然不是男人却也完全没有女人的温顺软弱。
英万里犹豫不决。他深知姬冰花没瞎问，两人这副打扮一看不像是在做普通的事，若是她什么都不问应下，那也就不是占了整个江南最大土地的姬家当家人了。
姬冰花注意到英万里没有回答，竟看向了身后站着的青年。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暗示了，主事的人并不是英万里而是这个一直言不发石头脸的青年。可姬冰花也只是提起桌上的茶壶，用手翻开青色瓷盘中一个新的茶杯添上茶水。
青年撩起衣服大马金刀的坐在石凳上，喝下这杯茶开口道：“我是关外熊大将军麾下的一名卫士，白猎。”
姬冰花又给英万里添满茶水，放下茶壶和白猎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这几句话就够她回忆起这位将军的动向和那里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是熊大将军需要两位去办事？”她像是下意识端起茶杯要喝又想起不能停下，眼帘微垂加上隔着上升的水汽让人看不清神情。
若这个叫白猎的人真是熊大将军的属下，他和英万里在一起出海又比英万里地位高，那‘办事’的麻烦就小不了。
就像是包（拯）大人突然出现哪个地方那里很可能有贪官，宋（慈）大人出现在哪个地方那里很可能有命案一样。英万里被称为神捕，最擅长的事就是查案，他离开京城来这里很可能是因为有案子，还跟熊大将军扯的上关系。
根据姬冰花知道的，两个月前朝廷的镇远将军运送一批关外的贡品到了开封府。后面熊大将军旧传出旧伤复发，而送贡品那一行人的消息似被人隐了就停留在了开封。白猎作为熊大将军的卫士不留在生病的上司身边，反而易容和一位捕快出海办事。姬冰花在心里权衡利弊，最后还是认为这个忙继续帮的价值更大。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何况姬冰花的碳已经被白猎看到了，再收回还是损失。不论熊大将军要做什么，单听闻他麾下的兵是所有军队中最军纪严明的，从不欺压剥削百姓，就知道熊大将军做的事不违背姬冰花的底线。
白猎脸上和英万里一样都做了伪装，只不过他的脸一片病态的惨白没有残缺。“将军有位如夫人以前是九城名妓。两个月前将军旧伤复发，她告诉将军她的哥哥曾得到过一颗灵药可治百病。只是那人就是卖如夫人进青楼的人，得知如夫人成了将军的人还在找他就吓得逃往海外了。”
“难怪你们要易容出海，既要追人还怕打草惊蛇得暗中来。”姬冰花道：“熊大将军是为国为民受的伤，这事姬家义不容辞。若还需要什么药材也尽可以告知。”
白猎听到那句为国为民就对姬冰花有了好脸色。当兵的为那几两响银不假，可谁都愿意别人记得他们冲杀的辛苦。他的易容在做大的表情时会显得僵硬，因此笑容并不那么好看。“圣上赐下许多珍贵药材，不麻烦姬家主了。这次的事我会禀告大将军，现在还需要姬家主保密。”
姬冰花道：“我会保密。”
英万里见两人谈妥，大笑着像饮酒一样又饮了杯茶。“好。这次也是多亏姬家主了。原本我们是想找快网张三，没想到他今早写了个卖身葬友的白布挂小船上离开江边了。”
姬冰花眼神闪了闪，道：“卖身葬友？”
英万里心情已放松也说起了闲话，道：“对，我看像个玩笑。他身上不见丧服脸上不见悲痛还专门乘船离江，哪像有友人死了。也就是不知张三的这个友是谁，能得他如此重视。”
来这里来本是英万里建议白猎找张三带他们出海。张三和他的船在江上的名气不小，本事也是实打实的，海上有个张三能以一当百。没想到他们昨天刚到才让人打听张三，今早就得到张三走了的消息。
张三就是那个偷了金灵芝珍珠的人。姬冰花道：“想必是志趣相投的好友。”
英万里听出姬冰花重音落在志趣相投四个字上，猜测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不过这事和他们无关，姬冰花也表达的隐晦，这点疑问就只在英万里脑子里转了一圈。
姬冰花道：“你们有目的地吗？”
英万里道：“听说海上有个销金窟叫蝙蝠岛，我们去那里先看看。”
姬冰花道：“嗯。”
白猎忽然站了起来退回英万里身后。姬冰花正感到奇怪看向英万里，就见英万里指了指圆门那里，金夫人提了个食盒过来。三人聊了有一会儿了，金夫人按照和姬冰花的约定过来看看。
英万里和白猎自然能看出来金夫人的目的。姬冰花现在是花二水又是金夫人带来的，跟他们待在一起确实会让她忧心。
姬冰花见金夫人没有过来，明白她只是找了个正大光明的借口来看看。虽然都知道这会儿她不该来，可主人送茶旁人能说有什么问题。姬冰花起身跟英万里和白猎约定时间地点一起出海。
两人都不是喜欢交际的人，说完正事就没有闲聊的想法，英万里快速答应下来。金夫人看他们都出了花厅走了过来，知道这是说完了喜笑开颜。先将英万里送出大门，再和姬冰花聊几日不见的想念。
女人间的感情总是有些粘腻，姬冰花耐着性子等金夫人说完谢过她的照顾，离开了金家大院。刚上马车就对宋刻舟道：“一个时辰以后我们乘船去蝙蝠岛。”
姬冰花并不相信白猎说的求药的事。神捕的出现一定是跟某个案子有关，不是单纯为了寻人找药。还有金夫人过来的时候英万里没有提醒白猎，他就发现人来了。武功这么厉害，白猎这个卫士肯定不是普通的卫士。那么贡品出了问题的这种可能就高了。
宋刻舟驾车回到住的地方，把马车交给门房就去做事了。姬冰花上了二楼看到蔡哲的房门大开他正蹲在地上在铺一张地毯。地毯中央还有一块湿了的痕迹。“家主，你回来了。”听到脚步声忙回头。
姬冰花：“嗯。你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个时辰后我们出海。”
“好的，家主。”蔡哲文高兴道：“我早就准备了些治晕船的药。”他忽然犹豫起来小心翼翼。“对了家主，我昨晚吃臭豆腐是不是把家主熏着了。”
“没事，我也挺喜欢吃的。不过以后不要在晚上吃，会让我也想吃。”姬冰花转身离开听到身后小孩儿偷偷松了口气又兴奋的声音。
昨晚赵小东给蔡哲文带了臭豆腐回来，小孩儿看来挺喜欢吃。下次不能带蔡哲文出去，倒是可以把这添进礼物单里让人带给他。
所有人打包东西的速度都很快，包括姬冰花。主要是她背包里面什么都不缺，琐碎的东西都不用拿。在还剩一柱香的时候门房来说有个人过来拜访。姬冰花将一个藏有迷药的戒指带在食指，就出去见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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